申南低聲答道：“我和你在這裏談，小穆則和‘邊保’的小楊她們到外麵去談談——哦，不會很遠的，就在這個醫院裏。”

    說著，申南拍了拍手道：“小楊，你來一下。”

    石心也回頭叫道：“小露妹妹，你出來一下。”

    隨著兩聲清脆的“哎，來啦！”兩個美貌的女子分別從窯洞裏和小院外走了進來。

    石心和申南都不約而同地暗自讚歎道：“真是個漂亮的女子！”

    這是石心第一次見到楊蓉，一身延安最流行的灰布的棉軍裝絲毫不能遮掩她窈窕的身材，一張圓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頭短發再配上身上的武裝帶和腰裏別著的手槍更襯出她的英姿颯爽。這一路以來石心整天都和美女混在一起，老早就產生審美疲勞了，對楊蓉的相貌倒並不如何在意，隻是覺得這個女軍人的身上帶著一股少有的颯爽氣質。

    而從窯洞裏緩步而出的穆玉露也令申南眼前一亮。雖然頭上還裹著紗布，但卻掩蓋不了穆玉露那清純秀美的氣質。在根據地裏看慣了“男人般女人”的申南被穆玉露那清純的美震懾住了。

    楊蓉走到石心跟前伸出手來：“你就是石心嗎？我是‘邊保’的楊蓉。”

    出於禮貌，石心也伸出手來同她握手。哪知道楊蓉那柔軟的小手突然之間變得堅硬如鐵鉗，簡直要把石心的手掌捏碎。

    如果換了一般人早就在這突然襲擊下痛得大叫出聲了。但石心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強，手掌上甫一受力內勁便已由心而發，他的手掌刹那間變得硬如鋼塊，楊蓉根本就捏不動！

    更要命的是，一股大力自石心的手掌上傳來，沿著楊蓉的經脈直往上攻，楊蓉想運氣相抗卻擋也擋不住。正當楊蓉以為石心就要震碎她的心脈之際，石心手上傳來的那股內勁卻突然消失了，隻見石心微笑著鬆開了手說道：“幸會！”

    楊蓉這才知道自己碰上高手了。她一伸舌頭紅著臉道：“石瘋子果然名不虛傳，武功深不可測啊！隻不過……”她歪著腦袋笑盈盈的上下端詳著石心那半張露在繃帶外的臉，直看得石心忐忑不安起來：“隻不過什麽？難道說她試出了我的內傷未愈、內功不純？”

    隻聽楊蓉歎了口氣道：“傳說紅五軍團的石瘋子是紅四方麵軍第一美男子，今天一看卻毀容毀成這樣，真是可惜呀可惜。”一邊大搖其頭，顯得無比惋惜。

    一旁的穆玉露早就瞧楊蓉老是拉著自己心上人的手不放心裏不爽了，聽她口出狂言就更加按捺不住了，正要出言駁斥，卻被石心伸手過來捏住了小手。石心在她的小手上輕輕一捏，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口中淡淡道：“露妹，我和這位同誌要談點事，你和這位楊同誌出去走個程序吧。”

    ……

    就在延安的穆玉露被“邊保”的女偵查員楊蓉“甄別”得不勝其煩的時候，綿綿春雨中的上海寶山梅機關的“農場”裏，廣末良子也正在晴氣將軍的麵前如坐針氈。她隻覺得晴氣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正如x光般透視著她的一切。

    晴氣的目光從廣末良子的臉龐開始掃描到她隆起的胸部又往下掃描著她纖細的腰肢、她豐滿的臀部、她頎長的美腿。然後——又從廣末良子的臉龐開始掃描，她隆起的胸部、她纖細的腰肢、她豐滿的臀部、她頎長的美腿。如此往複，一遍又一遍。

    廣末良子隻覺得對方這個中年男人每上下打量自己一遍都仿佛正從自己的身上剝下一件衣裳——所以此時在廣末良子的潛意識裏她已經是衣不遮體地坐在晴氣將軍的麵前了。

    “怪不得吉野讓我把胸罩脫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晴氣的目光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會剝掉我的衣裳！”廣末良子暗自想著，想笑又偏生笑不出來。

    她隻覺得在晴氣將軍的目光注視下每一分鍾都變得那麽漫長、每寸肌膚都似乎正在被慢慢割裂，她甚至以為自己正被夏天最毒的日頭照著，連四周的空氣都辣辣的令她窒息。

    廣末良子回頭尋找著吉野的目光，試圖尋求他的幫助——也許吉野能說句話，幫她度過眼前這難堪的場麵。

    吉野就在廣末良子身後不遠處站著，和一個拿著速記本的漂亮的年輕女子並排站著。此刻，那女子正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光瞥著她。

    還好，廣末良子終於尋到了吉野的目光，吉野也沒有刻意躲避廣末良子那弱弱的、求助的眼神。他的眼睛裏充滿了鼓勵和憐愛，仿佛在說：“堅持住，有我在這裏，你什麽都不用怕！”

    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廣末良子一下子感覺舒坦了許多，連帶著晴氣將軍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也似乎不那麽可怕了。她努力挺起了自己並不豐滿的胸脯、迸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迎向晴氣。同時，她的心裏卻在想：“怪事，吉野旁邊那個女人看我的眼神怎麽這麽狠，像是要生吞了我似的？莫非……”

    晴氣將軍忽然收起了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衝著廣末良子身後的吉野笑道：“小子，你真是好眼光！”

    其實，吉野一直很緊張，生怕自己帶回來的這條“大魚”在晴氣的眼裏一文不值。到頭來砸了自己的招牌不說還搭上了廣末良子的卿卿性命。因此，晴氣這冷不防的一笑倒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在跟了晴氣這麽多年，吉野早就養成了一種習慣——在他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隻管“嘿嘿”的傻笑，再用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就行了，心裏卻在說：“老師，你剛才單獨向我詢問情況的時候要是有這麽客氣就好了！”。

    果然，晴氣將軍見到他這副模樣又忍不住笑了：“小子，你對付女人很有一套嘛！”

    吉野忍不住又開始撓頭，繼續“嘿嘿”的傻笑個不停。這回，他是真的覺得很尷尬。

    晴氣將軍笑夠了，馬上又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臉色對廣末良子道：“說吧，你怎麽會產生背叛格魯烏組織的想法的？”

    吉野的心一顫：“老師好潑辣的審訊風格，這麽快就切入主題了。良子莫不要猝不及防、準備不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