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心和穆玉露兩人所在的這家窯洞醫院的院子裏可以遙望到不遠處寶塔山上的著名寶塔，而南川河則在寶塔山下向北注入延河。寶塔山的西麵、隔著南川河有一座叫做鳳凰山的小山。山的南邊是陝甘寧邊區銀行和陝甘寧邊區政府大禮堂，山的北麵沿著延河一帶是片幽靜的白樺林。

    申南和石心分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位於的王家坪的辦公室，而是獨自騎著馬來到了鳳凰山北麓的白樺林裏。他把馬拴在林子邊的一棵白樺樹上就走進了這一片白樺林——這匹馬雖然有點老，跑起來也不夠快，但它有一個非常大的優點，就是有人靠近時它總是喜歡“唏溜溜”的嘶鳴。所以申南把自己的馬拴在林子邊就像放了條狼狗般在有人過來的時候可以報個信。

    申南今天來這裏是要見一個人，但他並不想讓不相幹人知道他與誰見麵誰，所以他沒有往延河邊的山坡上走——從延河對岸的王家坪可以通過一個望遠鏡清楚的看清山坡上的一舉一動——所以他走進了白樺林的深處。

    申南雖然戴了副黑框眼鏡，但他的視力卻並不差，而且作為一個搞情報的老手，他的感官很靈敏。因此，他走了沒幾步便敏銳地感覺到他要等的那個人已經來了。

    一樣的灰布棉軍衣、一樣的腰束武裝帶、一樣的棉軍帽下蓬出的短發、一樣的窈窕身材，如果不細看，你會以為來的是申南的手下“邊保”的女偵查員楊蓉。

    但是申南隻瞟了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楊蓉而是自己要等的那個她——雖然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但他依然熟識她的一切——她白裏透紅的肌膚說明她的營養不錯、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法國香水的味道也是他所熟悉的，而在和別的男人生過孩子後她的身材無疑更加豐滿，但她的腰身看起來卻和從前一般纖細。

    最重要的是，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江南水鄉的美女才獨有的婉約氣質，這才是她和那個整天隻知道為了工作而奔前跑後的“傻丫頭”楊蓉之間最大的區別。

    她也看到了他的到來，他看到她的雙眸刹那間便亮了起來，而申南的目光也瞬間溫柔如水。

    倆人相視片刻心裏都有千言萬語想要述說，卻統統堵在喉嚨口。許久，她的感慨才化為一聲哽咽的：“你瘦了……”她的手也顫顫巍巍的去撫摸他略顯憔悴的臉龐。

    申南一把就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撫摸著她聳動的後背：“萍，你終於來了！”

    “萍”也摟緊了申南、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起來，而她的淚水早已不知不覺中奪眶而出、洇濕了申南的肩頭。

    “你知道我在上海過的是什麽日子嗎？”她哽咽著。

    “我知道，你受苦了！”申南摟緊了她柔聲說道。麵對著眼前這個曾經和自己度過無數浪漫夜晚、在自己離開上海後又嫁作人婦、現在又離了婚重新來到自己身邊的漂亮女人，他的心裏隻有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和幸福。他捧起她的臉、用他熾熱的目光在她的臉龐上搜索，她的眸子中分明還閃爍著晶瑩的淚珠，但隻片刻間她便融化在他充滿柔情的懷抱裏。

    申南忍不住低下頭在“萍”的芳唇上輕輕一吻，她卻主動的迎合著他的嘴唇、同他緊密的吻合。她那溫暖的舌頭如同一條靈巧的蛇在申南的口腔裏探索。甚至不需要申南用力，她的身體就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體上，她那堅挺的、高聳的胸脯也在申南的胸膛上來回摩挲著。

    申南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一團火慢慢燃燒了起來、慢慢舔舐著他的心，這是多少年前曾經在麵對著同一個女人時在他心裏燃燒過的激情。於是，他的手也情不自禁的順著她的脊背往下遊走、拂過她楊柳般的細腰和她豐腴的臀。

    這曾是他的女人，他熟悉她的一切：她柔美娟秀的臉龐、她盈盈顫動的雙峰、她纖細柔軟的腰身、她修美彈性的雙腿。他甚至還能憶起曾經他以下省略若幹字她身體時她歡暢的呻吟、她在他體下的以下省略若幹字——雖然這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但她終於回來了，在他的懷抱裏，如他初見她時的那般孤寂，卻比他初見她時更加成熟撩人，令他無法克製自己的激情。

    申南的呼吸開始急促、“萍”的呼吸也變得急促，申南的嘴唇開始發幹、“萍”的身體也開始燥熱。她看見他的眼睛裏有一團火似乎要穿進自己的心裏，他卻看到她的目光越來越迷離。就像他和她度過的第一夜，在他占有她之前她也是用這種迷離的眼神看著他，像是祈求又像是訴說。

    申南再也克製不住，一伸手便插進了她的褲腰想褪去她的褲子。

    她對他的欲望心領神會，久未承受男子滋潤的她也迫切地渴望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林子深處不知誰搭了個小窩棚，裏麵鋪著厚厚的幹草。申南引領著“萍”來到窩棚邊，倆人隻一滾便已在幹草堆上緊緊地盤結在一起。

    申南是一個非常沉著、警惕的人，但在麵對自己的舊愛時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雖然他偶爾也想懸崖勒馬、把倆人的幽會改在晚上自己的宿舍裏，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宿舍和別的領導的宿舍相鄰，而自己的宿舍又保衛嚴密他便放棄了這種念頭、決定及時行樂。

    而她熱烈的勾摟、努力地配合、恰到好處的主動又令申南欲罷不能。他熱烈的進攻著、釋放著壓抑已久的本能。

    當申南終於鬆開他吻著的“萍”時，他隻說了一句話：“萍，你還是那麽的迷人！”

    “萍”用一聲壓抑的呻吟來表達她的喜悅，任他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恣意的愛撫。

    ……

    就在申南和自己的舊愛在延河邊鳳凰山北麓的白樺林中沐浴在愛河裏、激情四溢時，上海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汪偽政府特工總部李士群的辦公室裏，李士群本人正獨自端著一壺龍井茶望著窗外下不完的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