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風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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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動,是林苔在課堂上給學生們講的主題。他給學生分析,說世界曆史上,有過很多戰爭,而戰爭的表現形式,是暴動,就是用暴力,摧毀敵人,用暴力,消滅對抗者。

    學生中有許多人,對曆史不感興趣,不知道曆史上發生過的戰爭,曆史上那些流血犧牲的事情,他們不清楚。

    林苔在向學生普及知識,那些曆史知識,那些暴動,還有林苔總結的暴動三要素,都講給學生聽,讓學生從曆史知識中獲取營養。

    利益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無論是動亂年代的暴動,還是和平年代的人際交往,利益的驅動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在課堂上,林苔給學生們講解課本上的知識,也給學生講課本外的知識,很多生活的經驗,被林苔融入課堂,從她的課中,學生們可以獲取豐富的知識。

    林苔下課後,去了趟郵局,她要為許果寄去一本書。林苔跟許果認識後,林苔一直覺得許果是一個愛讀書的人,林苔覺得一切愛讀書的人都親切。

    街道上,人如潮水,街上總是這麽多人,走個路,都摩肩接踵。林苔用比較長的時間,寄出去一本書,寄給許果。

    林苔知道許果要去那個鄉村,那個鄉村,是許果魂牽夢繞的地方,如果有哪個小鎮或者村落,令一個人魂牽夢繞,這個人足以稱得上幸福,因為能使人精神產生起伏波動的地域,真的不多。

    林苔當然沒有去過許果要去的那個村子,那個鄉村,在林苔的想象裏,有著青山綠水,有著魚蝦牛羊,自然環境,肯定是好的沒得說。

    當然當然,林苔沒有去過那個叫淺雨的村子,他隻能想象那個村子的一切。淺雨村風景秀麗,據說近期有開發商看上了那個村落,一個村子能被人看上,這個鄉村肯定足夠出色。沒有錯,好多人都看上了那個村子,因此,淺雨村具備了被開發的潛質,可以把淺雨村弄成一個旅遊勝地。這個計劃,好多人都想過,到那時,全世界的人都會到淺雨村旅遊,淺雨村的人,就會因為旅遊業發家致富。這個前景,令很多淺雨村以及周邊村落的人激動。

    林苔夢想去淺雨村旅遊,但她聽說人說過,現在去淺雨村,交通真的不是很方便,不僅要坐飛機,還要騎毛驢。整個路程,需要換多種交通工具。許果大的城市,都有直達的汽車呀火車,但淺雨村這個地方,總是沒有直達的哪怕一種交通工具。這就叫人作難,這就使人犯難,林苔想去的地方,因為這個原因,一時不能過去。但這隻是眾多原因中的一個原因。林苔考慮事情,不隻考慮一麵。

    林苔不僅為許果寄去了書,還為魯村寄去了書,魯村像許果一樣愛讀書,林苔一直認為,愛讀書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對一個村子或者一件事情,所產生的魂牽夢縈的感覺,就好比是風和月談戀愛,所謂風月。一個人對一個村子的愛戀,如同清風對明月的愛戀。一個人對一個村子所提的所有可愛問題,如同清風對明月所提的問題。

    許果來到一片青草,青草地上,連隻螞蚱也沒有。他幼年時,在鄉村,是逮過螞蚱的,用狗尾草串起螞蚱,帶到雞窩旁,拋給雞,那些雞,不管是公雞還是母親,都爭著吃。逮螞蚱是有成就感的,螞蚱的死亡,成為許果的快樂,看到雞啄食螞蚱,許果每次都好開心。

    但現在,很沒勁,草地上,沒有螞蚱,許果也找不到雞窩,他似乎找不到某種快樂,因而有些悲傷。他要去那個鄉村,那個叫淺雨的村子,許果幼年的時候,在那裏呆過,他的許多快樂,是在淺雨村發生的,啊,淺雨村,差不多是許果的天堂。可是,許果,有那麽長那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回淺雨村,他想念淺雨村,時常想回到淺雨村,但是,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回到淺雨村。淺雨村,在許果的心中,慢慢地,就成為了一個夢,一個似乎遙不可及的夢。

    現在,前麵就是淺雨村,這一片靠近淺雨村的土地啊,許果來過這裏,他熟悉這裏的味道,如今來到這裏,這裏還是這裏的味道。

    在草地上,已經沒有了童年的樂趣,他開始審視這片草地,夕陽斜照,草木生香,許果有種要落淚的感覺。在草地上,許果安靜地躺下來,周圍沒有人,隻有草,似乎隻有這樣的環境,才能更好地思考過去。

    許果閉上眼睛,他要在這裏休息十多分鍾,感受這草地給他帶來的一切。

    許果見過一些導遊,他們隻會在遊客麵前逞逞口舌之快,對風景進行描述,他們即便對風景沒有感覺,因為背誦過有關風景的名句,也能在遊客麵前,對風景進行誇獎。

    許果此時是沒有話要說的,從口才方麵,自然比不上導遊,但許果對身體下麵的土地,是熱愛的,這裏有種他熟悉的味道,恐怕要一生留戀。

    可能總因世事繁冗,許果沒有靜下心來感受淺雨村外的機會,他身下的土地不是淺雨村,而是充滿他童年快樂的淺雨村外。這個村外,是小村邊上風景明麗的地方,有多少故事曾經發生在這裏,許果已經數不清。

    天氣熱,許果躺下來,就困倦。他不想在草地上睡覺,睡著,蟲子爬身上,就不好了。

    許果起身,想找個地方午休,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困倦容易使人臉上疲憊。許果四處望去,不見有旅館,就往前走,他要去那個村子。

    村子很近,十分鍾,許果就走到了淺雨村。這個村子,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似乎這個村子,一百年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在淺雨村,許果來到以前他住過的院子前,門是開著的,剛好,門裏有個姑娘,正在院子裏澆花。

    那個姑娘,許果感到有些陌生。姑娘看許果,先是愣了片刻,然後居然認出了許果。可是許果還是沒認出她來。經過姑娘介紹,許果才知道她是誰,許果很小的時候,跟她一起在村子裏玩耍,那時,這個姑娘,更是小到不能再小。

    姑娘的媽媽在掃院子,許果走進院子,叫了聲“阿姨”,這位阿姨,許果年幼時見過,如今再次相見,總覺相隔時光久遠,阿姨鬢邊已添風霜。

    許果跟阿姨說了些話,就出去了。許果還有其他地方要看。村子不大,但要看的地方蠻多,一條街道、一棵樹,許果都能出神地觀看。

    在一口古井旁邊,許果坐下來,前方田野裏,有人站立在田地中,農活不忙,一個人可以應付一片田。

    在田野中走了一圈,許果回到村裏,房屋還是那麽古樸,這麽多年,淺雨村,真的是沒有變化。

    這些年在大的城市,城市內道路擁擠,人多車多,那些擁擠路段,每天給人一種便秘的感覺。空氣不好。人的麵部冷漠,即便在笑,也是虛情假意。那些人的生活節奏快,上班時間緊張,工作機械無趣。城市中許多情況,都是那麽操蛋。許果厭倦,從城市中來,到鄉村,他的心,獲得了一種釋然,這是一種輕鬆的狀態。似乎鄉村是一味藥,可以療治人的精神。

    剛才,許果路過一片瓜地的時候,他摘了一個小西瓜。將這西瓜帶到村裏來,在一條巷子內,找到一塊大石頭,西瓜放在石頭上,一拳敲開西瓜,吃起來,西瓜好甜。

    這些年,在飲食方麵,許果一直是緊緊張張,說不上少吃沒喝,飯倒是能吃飽,可總是吃不好。來到鄉村,吃到甜甜的西瓜,許果很滿足。

    魯村聯係許果,給許果發來短信,問許果在哪裏。許果不想告訴魯村自己具體在什麽地方,隻說自己在一個村。

    許果還和魯村聊了些事情,他委婉地向魯村表達了自己對城市的厭倦,城市也許是有優質生活的,但許果對城市整體的感覺是厭倦。

    許果同時也厭倦了漂泊的一種狀態,在這個鄉村,淺雨村,許果想住下來。從外觀來看,淺雨村如同一幅畫,精美絕倫。

    林苔厭倦了戀愛,厭倦了和異性發生關係,她是一個經曆豐富的人,她的經曆比較複雜。當然,如果林苔不去講自己的經曆,別人也不問他,那些風流的經曆,是沒有人知道的。從林苔的表麵來看,並看不出有風流的痕跡。

    林苔陷入過往的情緒中,似乎無法自拔,都過去好多年了,她還是會時不時沉浸在那種情緒中。經曆單調的人要羨慕了,她能跟一個男人,發生數百次的關係,本該幸福的愛情,卻因為林苔跟另一個男生發生了關係,導致他們之間的感情破裂。那個跟林苔長時間戀愛的男生,考上了研究生,林苔內心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她甚至因為精神受傷,導致自己有精神分裂,她內心的寂寞與孤單,恐怕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林苔是一個特殊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