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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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喊出的不是曾經溫柔說出的錦兒、不是曾經厲狠吼出的蘇錦溪,而是低聲喃喃的小錦。

    而那個人確確實是商玄雪本人,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突然間,她莫名的想跟著落淚。

    “啊!”蘇錦溪猛地驚醒,起身後還止不住哽咽。

    李輕塵緊接著坐起來,趕忙將她抱在懷裏。

    是做噩夢了嗎?

    自從他們成親以後,她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他什麽都沒問,隻是緊緊的抱著她。

    有些傷痛還是自己保留在心裏的好,而他隻要確保時時保護在她左右就好。

    趴在李輕塵的肩膀上,她一抽一抽的好一會兒,終於平靜下來,也意識到自己在哪。

    她覺的她有些事該告訴李輕塵,於是在他耳邊輕輕言道。

    “其實,我前世就見過商玄雪。”

    李輕塵聽的心裏猛一顫,前世...見過。

    他們是曾相愛過嗎?

    那她的夢...是又夢到了那一段?

    “但他好似不認識我,而不久我就被腰斬了。”

    腰斬?!

    李輕塵突然心口抽疼,感覺一股涼氣泛泛的從那裏湧出來。

    他隻知她是前世死後又重活了一遍,卻不想她死竟然是因腰斬?!!

    那種痛苦折磨,她...是因為他嗎?

    他記得她曾說過,自己的前世是因她而死的。

    原本不介意前世的死是因她之手,突然第一次十分的介意。

    他實在不想她的記憶裏有那樣慘痛的經曆。

    明顯感到李輕塵手攥她的力度加大,蘇錦溪的心跟著他收緊。這個人,是在心疼她.......

    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來後繼續說道。

    “可我剛剛又夢到了那個場景,就像真實的重演了一樣,隻是我明明清楚是他,就是說不出話。”

    李輕塵聽完,徒然鬆了口氣,之後,塞她入懷。

    “隻是一個夢而已,無需介懷。”

    是嗎,隻是一個夢嗎?

    蘇錦溪在心裏暗暗的想著,感受著李輕塵的溫暖,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日,宮裏傳出兩個消息。

    第一是封晉趙光義為晉王。

    第二則是將滁州刺史廷勳之女,保信軍節度崇珂之妹,尹氏賜婚趙光義。

    聽到消息時,蘇錦溪莫名想到了夢中的最後。

    她摸向他手背上疤痕的一瞬間,他突然在她麵前變成了虛景,她自己也飄起來那一幕。

    以及在他即將在“消失”的眼淚,和那聲小錦。

    他是在同她“告別”嗎?最後一次用商玄雪這個名字,從此徹底成為和她陌生的趙光義?!

    而拿著聖旨去往晉王府的商玄雪也就是趙光義,一路上緊攥著聖旨不放。

    他真的要成親了,可新娘子卻不是她。

    他終於可以徹底離開趙府,設府分住,她卻永遠不在他身邊了。

    “言路,我這條路究竟走的對還是不對?”

    趕車的言路聽到趙光義話的時候,馬車正好行至一個無人的岔路口,馬車猛然被他拽停。

    “屬下隻知道,路很多,哪一條都會有別樣風景,公子要是疑惑,不如換一條路走。”

    說完,一甩韁繩,馬車向左側路駛去。

    馬車裏的趙光義沉寂了很久,直到馬車再次停下,窗外已是晉王府門外了,才在下車前淡淡言道。

    “可惜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回不了頭了啊,從何時起,蘇錦溪已經入了他心裏、入了他的血液、入了他的骨髓。

    而想她就如同斷了肋骨後的呼吸,稍一吸就是痛徹心肺。

    “喂!看到了嗎,那位就是晉王殿下。”

    “是那個嗎?啊,真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那個什麽尹氏還真是有福氣!”

    “據說那位也是難得的美人兒,並且文采斐然更是個才女。”

    “哎呦,照這麽說,兩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那當然,皇上那麽重視晉王,晉王嫡妃怎麽可能差了。”

    ......

    趙光義剛下車朝府裏走,就傳來百姓間窸窣的談話聲。

    不由冷笑。

    可即便真那樣,又有什麽意義嗎?

    ......

    大婚定在一個月以後,場麵十分宏大。

    尤其是壯觀的姻親隊伍一出現,整個都城都震動了。

    李輕塵怕蘇錦溪心裏不舒服,故意想引著她去別處,她卻笑著說,她於趙光義不過故人,若是親眼看他迎娶,她也就放心了。便沒再攔她,同她一起到茶樓包了剛好看的到迎親隊伍的一間。

    其實作為往日的兄弟,他何嚐不想看到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刻。

    高頭大馬上的趙光義今日分外的風華堂堂,在路過茶樓的一瞬間,他突然覺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上側,恍惚在合窗戶的刹那看到了蘇錦溪的模糊樣子。

    怎麽可能?自嘲的笑了笑,人已行了過去。

    新娘子尹氏遮著紅蓋頭始終掩不住的喜意,趙光義她是偷偷相看過的,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夫君形象,再加上他的年輕有為,果敢幹練,出嫁前她已然對他傾倒。

    什麽百年好合,夫唱婦隨,在她腦海中、心中早不知幻想了多少遍了。

    此生得此夫君,足以。

    這份喜悅一直持續到她等到他回了新房。

    透過紅蓋頭下的縫隙,緊張的看著他的鞋一點點的走進,激動的心簡直要蹦出來了。

    很快,玉如意挑起了紅蓋頭,眼前翩翩的男子從今兒個起就是她的夫君了。

    可還沒等她好好看他,一雙酒杯就被他捧到了她麵前,她趕忙羞澀的接過,第一次親密的挽過他的胳膊,與他一同喝過這杯合巹酒。

    跟著的婆子、丫環看禮成了,一起說了些吉祥話,討了些紅包,就識趣的出去了。

    想到她們出去前狹促的笑,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尹氏紅透的臉越發的要滴血。低著頭,揪著手中的帕子,慌張的不知如何自處。

    而半響過了,卻不見旁邊人有什麽動作。

    偷偷一轉頭,自己的身旁哪還有人,猛一抬頭,就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在窗扇旁吹著冷風。

    他...他也是同她一樣緊張嗎?

    “王爺。”含羞低呼了一聲,立刻又把頭紮了回去。

    好像沒有反應。

    再看去,人還在窗口靠著。

    這可是深秋了,雖說今年天暖和些,但夜裏還是寒涼的。

    不由有些心疼。

    瞟到角落裏不知誰放到那的披風,壯著膽子站起身,去拿了朝趙光義走去。

    “王爺,夜裏寒涼。”

    猛然的一聲,驚擾了趙光義的思緒。再看身邊試圖給他披披風的人,瞬時露出冷意。

    尹氏當即被這之中濃濃的寒氣驚住。

    女人的敏感讓她甚至覺的,剛剛成婚中他一係列的溫潤如玉都是裝的,她放到心尖上的人,原來是如此和她疏離。

    趙光義一時間也意識到她的反應,趕忙收起了那份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