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截援

字數:8762   加入書籤

A+A-




    “那人的武功我知道,他要在暗中對付我們,人力那可回天。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江哥,你能搬來我家陪我麽?”她滿懷希望的問。

    “這……,我答應你,每天來陪你散散心,可好?”

    “謝謝你。”她趴在他胸口上道。

    午宴設在內廳,林禎夫婦明顯已經將他看成自己人了。

    席間,曾家傳來了信息:鐵背蒼龍五湖船行的大管事海鰍封權,早晨未到船行,神秘失蹤,可能凶多吉少。海鰍去年曾隨鐵背蒼龍追逐徐飛龍,失蹤必與徐飛龍有關,又損失了一個人。

    方山酒足飯飽,辭別主人返回客棧,不久便重新外出,匆匆南行。

    升平橋,在離城二十裏的平鎮村口,是當地往來要衝,橋長僅二十米,跨越一條小河,河水暴漲,渾濁的河水滾滾西下。在橋南路旁的樹萌下,方山又變成了船夥計打扮,倚在樹幹上,悠閑的目送逐漸西下的夕陽,不住留意北上的行旅。

    他向南凝望,自語道:“希望老和尚能在今天趕來,免得明天還得前來等候。來吧!看我是否能將他打發?哼!絕了他們的外援,讓他們在恐怖中過日子等死。”

    進賢縣距府城這有一百一十餘裏,按行程,從進賢那邊來的人,如果趕的早應該差不多要通過升平橋了。不久,路南端出了四個人影,一個中年人與三個和尚,漸來漸近。三個和尚中,為首象貌清瘦,慈眉善目,大有高僧氣概,點著一根羅漢杖,步履輕盈,顯得氣閑神定。

    兩名隨行和尚年紀在四十開外,身材修偉,有一雙可透人肺腑的銳利鷹目,各挾了一柄方便鏟,像是遊方僧人。腳下如行雲流水瀟灑自如。

    中年人跟在後麵,埋頭趕路。

    方山眼中一亮,徐徐而來,老和尚一馬當先,近了。

    方山突然咦了一聲,在路旁拱手道:“大師請留步,我這相有禮。”

    老和尚立掌,微笑止步問:“施主有禮了,請問施主有如見教?”

    “大師十分麵善,請問是不是進賢縣福勝寺的長老雲深大師麽?”

    “老衲正是釋雲深。那兩位是敝寺的智深,智圓,施主……”

    “那真是好極了。”

    “施主叫住我們所謂何事?”

    “我想與大師結一善緣。”方山搶著說。

    “施主之意為何?”

    “聽說大師要到南昌。”

    “正是。”

    方山不動聲色,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好像六戒中有戒嗔與戒殺,對不對?”

    “不錯,但本宗僅列五戒,五戒是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哦!我孤陋寡聞了。”

    “施主是否想向老衲盤經詰難。”

    “不,是阻止大師開殺戒。”

    雲深大師湖塗了,問道:“施主說這些話有何用意?尚請明告。”

    “大師受人之托,至南昌殺人……”

    “不!老衲希望化暴戾為詳和。”

    “大師有何德何能?”

    “天生萬物都有佛心,老衲是佛門弟子,普度眾生,責無旁貸。

    “喝!口氣不小,出家人四大皆空,已經是出世的人,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出世必先入世,藥醫不死病,佛度有心人,老衲是抱有誠心而來。”

    “大師語似至誠,意實叵測,麵呈忠厚,心懷奸詐,言不由衷,不可信任。”

    “施主言重了。”雲深大師麵色微慍的說。

    “事實如此。”方山一字一吐的說。

    雲深大師冷哼一聲,不悅的問:“施主定是方山其人了,對不對?”

    “正是我。”

    “也叫徐飛龍?”

    “不錯。”徐飛龍傲然的說,正式表示身份。

    中年人大驚,懍然後退。

    雲深大師神色恢複正常,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可否平心靜氣,聽老衲一言?”

    “我洗耳恭聽。”

    “施主是明白人,這次至南昌尋仇,是否找錯了人?”

    “沒找錯。”

    “施主與雲墨雙奇結怨,似不應遷怒南昌的人。”

    “我與雲墨雙奇結怨,南昌人似不應介入助封為虐。”

    “施主春秋山仙人峰殺人……”

    “你怎知我是殺人凶手?”

    “那為何……”

    “那是雲墨雙奇一麵之詞。”

    “那雲墨雙奇的為人我也是微有耳聞。”

    “如果為人好就不會做壞事了,那世上又那有你和尚入世的機會。”

    “施主並不能自圓其說。”

    徐飛龍心中火起,不屑的說道:“看來你跟他們也沒啥去吧,全是些一丘之貉,我也不屑與你理論。”

    “施主之意是?”

    “你最好轉回連賢縣福勝寺苦修。”

    “你……”

    “你一個早已懷有成見之人,看事先入為主,根本就不配充任和事老。想要度人,你還不夠資格。”

    “如果老衲不轉回呢?”

    “我隻好趕你走了。”

    雲深大師濃眉軒動,沉聲問:“老鈉有選擇的餘地麽。”

    “當然有,我不是氣量小的人。”

    “施主隻說要趕老衲轉回。”

    “另一選責就是我們在此拚個你死我活。一切看本事說話。”

    “這個……”

    “你選吧。”

    雲深大師將手杖交給同伴,籲出一口長氣說道:“老選後者。”

    徐飛龍跨前一步,冷笑道:“那就看今日鹿死誰手了。”

    雲深大師立掌虛引,說道:“我佛慈悲,弟子不得不出手了,施主請。”

    “大師準備好了,那我可就來了。”徐飛龍豪氣飛揚的說,瞬間就是一掌虛攻。

    雲深大師伸手虛拔,向右遊走,反掌一拂,回敬也是一記虛招。

    三招試探一過,老和尚一聲低嘯,猛的發力排空直入,急探徐飛龍胸腔要害。

    徐飛龍斜身側移,五指如釣,疾抓老和尚的左脅,立還顏色。

    兩人各展其能展開空前猛烈的快攻,掌影如山。人影如電,人影急劇閃動,勁風四蕩,勁氣襲人,每一招都以高深內勁發出,劈空勁道迫人丈外,真是好一場凶險絕倫的龍爭虎鬥。

    交手十餘次,雙方都打出了真火。

    驀的,“啪啪噗”三聲怪響傳出,人影乍分。

    徐飛龍右肩外側與左小臂各挨了一掌,向北暴退。老和尚左頸根挨了一掌,也是踉蹌著後退了五六步,臉色泛青,袍袂無風而動。

    “呔!”老和尚怒吼,飛撲而上。

    徐飛龍向後倒退,叫道:“老禿驢,還是回去吧!”

    一連退了十數米,後麵就是橋麵。徐飛龍退入橋中,老和尚奮勇衝到,一掌仿佛泰山壓頂般向徐飛龍的天靈蓋拍去。

    徐飛龍一聲長笑,扭身一腳掃出叫道:“下去!”

    徐飛龍以一掌換兩掌,已經試出雲深大師的深淺,知道對方並不比他厲害,武功比他稍遜,身法靈活程度,更是差上三四分,老和尚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久坐修行,輕功早不似當年那邊輕靈,靈活性那能跟他比。

    但徐飛龍怕另兩名和尚與中年人加入圍攻,因此借機退上橋,橋寬僅三米,在橋上根本不怕受到圍攻。

    可惜的雲深大師昏了頭,以為徐飛龍挨了兩掌知難而退,因此放膽追襲,下重手準備擒人,自然著了道兒。

    徐飛龍冒險從掌下閃身出招,所冒的風險也是甚大,但行險必定是為了大收獲,這一腳便將雲深大師幹瘦的身子踢飛,一擊奏效。

    “哎呀……”雲深大師疼叫一聲,“砰”的一聲大震,撞毀了橋欄,向下飛墜。

    下麵是滾滾濁流,掉下去恐怕老和尚想上岸可就難了。老和尚總算本事不錯,一手抓住了橋麵,下墜的身軀一頓,吊在橋麵下。正想向上翻,手指已經被徐飛龍踏住了。

    “嗬嗬!不許上來。”徐飛龍叫道。

    老和尚之前受傷的左脅,巨痛如裂,怎麽能上的來?手指被踏住更是吃不消。

    兩僧大叫著向橋上奔來,要搶救雲深大師,兩柄方便鏟風雷齊發,瘋虎似的怒吼著搶到。

    “站住!”徐飛龍大喝,聲如乍雷。

    兩僧一怔腳下一緩。一僧逼近至丈外,厲聲道:‘孽障!你這是在自掘墳墓,貧僧要超渡你。”

    “智圓和尚,我這個人是嚇不倒的。”徐飛龍笑道。

    “你知道貧僧的真名號麽?”智圓鷹目炯炯的問。

    “雲深和尚不是叫你智圓,稱他為智深麽?”

    “那是貧僧改邪歸正後,皈依我佛的佛名。”

    “看破紅塵放下屠刀之前,你是……”

    “你聽說過黔南雙凶?”

    “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原來是個初出道的小毛頭,貧僧就是雙凶之一,夜梟宗經。那位是貧僧的師弟陰豹荀全。”

    “聽名號,你們自然不是善男信女了。”

    “你知道就好。”

    “知道又怎樣?”

    智圓雙手握住方便鏟,雙手—緊,茶杯粗的鐵棍開始彎曲,隻片刻間便被彎成弧形,像個馬蹄鐵。

    “砰!”六十斤重的方便鏟丟在橋板上,和尚臉不紅,氣不喘,若無事的說道:“如果你的骨頭比這方便鏟硬,那就留下來。不然,給我遠離江西地界,永遠不要回來,以免有殺身之禍。”

    智深神色陰冷,也舉起了方便鏟。仿佛就要出手。

    但他並沒出招,而是先扣指輕彈,發出了叮叮的金屬聲,然後指上用了勁,“叮”的一聲脆響,鏟頭被指頭彈掉寸長指頭大一塊缺口。一連五彈,方便鏟鋒刃部頓時缺了一個缺口,兩側各缺二塊,簡直像彈破脆蛋殼般容易,摧枯拉朽,不費吹灰之力,委實駭人聽聞。

    被彈掉的鐵片,遠飛出三十米外,從徐飛龍的左右及上方呼嘯而過,勁道凶猛絕倫,破空的銳嘯聲,令人聞之頭皮發麻。

    徐飛龍身立如山,鐵片貼身上下飛越呼嘯而過,徐飛龍卻不為所動,點塵不驚,甚至連眼皮也未眨動半次。

    智深冷冷一笑,陰森森的說道:“限你立即離開南昌,一口氣遠出千裏之外。不然”

    “如果我不走呢?”徐飛龍反問。

    “你會走的。”

    “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和尚。”

    “貧僧言出法隨,給你十個數送行。”

    徐飛龍冷冷一笑,說,“把豹的毛紋剃光,依然是一頭野獸。你這頭陰豹雖然出了家,放下了屠刀但也成不了佛,你仍然是那不折不扣的陰豹苟全。”

    “一!”智深木然的喝道。

    徐飛龍伸手將吊在橋麵下的萬家生佛雲深和尚拉上橋麵,雲深已經有氣無力,虛脫的在徐飛龍的扣拿下坐倒,腕脈被扣住,徐飛龍隻要一發力就能震斷他的經脈。

    徐飛龍嘿嘿笑,向雲深和尚說,“老和尚,剛才你這兩位同伴,露了兩手非常精彩,非常漂亮,要是到街頭賣藝絕對能給你們寺裏要來不少的收益,神力彎鐵棍,彈指摧金,這可不是平常能見到的絕活,可惜你吊在下麵看不見。可惜了。”

    “二!”智深毫無表情的叫。

    徐飛龍不理睬他,往下說道:“你綽號萬家生佛,為何收容這種人在身邊?正所謂蛇鼠一窩,看樣子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三!”

    “瞧,你已經落在我手中,而你的同伴,根本就不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

    “四!”

    “老和尚,如果我殺了你,你這兩個同伴是高興呢,抑或是悲傷呢?”

    “五!”

    “老和尚,你隻有幾個數的壽命了。到佛祖那為我問好!希望你能見到。”

    “六!”

    “老和尚,我猜你的同伴必定不顧你的死活,正在幸災樂禍呢。”

    “七!”

    徐飛龍拖了老和尚,靠近拾起了彎成馬蹄形的方便鏟,一聲長笑,將方便鏟向智圓砸去。智圓哼了一聲,伸手便接。

    這瞬間,人影似電,徐飛龍如同閃電一般,一閃即至。

    智圓剛抓住砸來的方便鏟。

    智深剛呼出“八”。

    “噗”的一聲響,徐飛龍雙腳端中智圓的雙膝。徐飛龍忽的飛端,人在方便鏟的下方,端中之後奮身騰躍翻滾,脫出險境。

    智圓驟不及防,“哎”的一聲驚叫,向前一仆,“砰”的一聲擲出了方便鏟,但並未砸中徐飛龍。

    智深一聲怒嘯,不再叫數了,瘋虎似的衝上,扣指疾彈尚躍在空中的徐飛龍。徐飛龍人在半空,卻突然一頓,隻聽橋麵“啪”的一聲響,出現一個雞卵大的小孔,橋麵像豆腐似的被指風所彈破,這威力也夠嚇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