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九章 人的眼睛能看穿很多種顏色,但唯獨看不穿人心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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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獸人殺人了!

    這就像是大白天說的鬼笑話一樣一點也無法讓人笑得出來,沒有人會認為半獸人有這個膽子挑戰拜倫帝國的主要族群,但是他們就真的這麽幹了,這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是一個絕對不容許再次出現的信號。

    豺狗咬了獅子一口,獅子很大度的不理睬豺狗,但是豺狗卻不會認為是因為獅子的大度才讓自己逃出生天。豺狗會認為那是因為獅子已經老了,已經咬不動了,以及自己的強大,才讓獅子膽怯退讓,不敢對它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豺狗絕對不會就這麽簡單的離開,它會聚集更多的同類來圍剿這個巨大的食物。

    所以當一隻豺狗敢於挑戰獅子的威嚴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撲滅豺狗不切實際的想法!

    當一些小種族統治一個大數量的種族時,唯一的辦法就是高壓政策。這並非是誰獨創,無論是哪個世界哪一段曆史,莫過於此。也隻有這種殘忍且殘酷的統治方式,才能維持統治者的地位不受到挑戰。

    拜倫皇帝甚至因此暫緩了對傳教團和雷恩的關注,調集人手針對半獸人進行有選擇的清洗。

    “希望之家這個半獸人組織有很嚴重的危險性,從今天開始,希望之家列為危險邪教組織,在整個帝國的範圍內進行清洗。所有希望之家的成員,隻要他是,哪怕曾經是,都必須清洗掉。這種危險的組織以及他們危險的思想,不應該存在於帝國之內。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看見這個組織徹底的滅亡,以及那個什麽雷斯,我要看見他的腦袋。”,拜倫皇帝少有的沒有露出笑臉,他實在是太過於憤怒了,同時也格外的緊張,恐懼。

    數量龐大的半獸人一旦不願意再接受如今這樣的對待從而站起來反抗帝國,那麽皇室的統治絕對會動搖,整個社會的體製也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在拜倫帝國眾多種族中,人類實際上並不是占優的種族。的確很多時候有人或者其他什麽種族會說,人類的潛力很強,那些七級八級的職業者足以讓獸人感覺到恐懼。

    但是整個拜倫帝國,又有多少七級八級的職業者?

    而所謂的沒有多少潛力,但是一出生就相對強大的半獸人,又有多少?

    不錯,很多時候極端力量的確可以改變一些東西,但是也不要忘了,量變是可以引起質變的。

    一旦讓半獸人們發現,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都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神聖不可侵犯,那麽這玩笑就大發了。

    “陛下,如何甄別普通的半獸人和那些危險分子?”,帝國警衛廳的總長問了一句,這件事最後極有可能就落在他的頭上。

    此時拜倫皇帝臉上終於有了些許往日的笑容,“你覺得他是,那他就是!”

    “在清洗那些危險半獸人的時候,不妨告訴他以及其他半獸人,為什麽他們會死亡,為什麽他們要遭到這樣的對待。這一切都是因為希望之家,因為色雷斯。不要怪帝國,也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色雷斯。”

    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清洗悄然的拉開了帷幕,大量的半獸人因為長得醜陋,或是看上去不順眼,被認定為危險分子從而被斬殺。整個半獸人族群惶惶不可終日,如果不是為了填飽肚子,他們甚至連家門都不願意出。出去,就意味著危險,極大的危險。

    當雷恩通過法杖請來大祭司,在大祭司的幫助下直接從拜倫境內的冰原快速的轉移到奧蘭多帝國內薩爾美山脈的冰原時,守界之城爆發了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規模的半獸人起義。

    三十多萬半獸人在色雷斯的帶領下,用仇恨作為他們戰鬥的動力,極快速的打退了守界之城的守軍,占領了這座連接拜倫帝國與聯邦之間的要塞,也從此,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全書完!

    然而並沒有。

    上次也是這樣。

    農加萊爾剛剛進入米林城,這一路走來他都感覺到了各個城市的領主、城主們對他的惡意和戒備。他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他依然要這麽做。一個在北方貴族眼中的暴發戶搖身一變,馬上就要成為新晉的黃金貴族,這巨大的誘惑完全支配了他,是他的動力,也是他的追求。

    誰敢攔在他追求更高層次的地位和身份的路上,誰就是他的敵人,他會和敵人拚盡最後一滴血!

    約伯格並沒有來迎接農加萊爾,理由是他病了,而且病的很重,無法離開床榻。對於約伯格的這種如同小孩一般的兒戲,農加萊爾隻是笑了笑。大勢已成,勢不可擋,約伯格被拿下絕對不是用生病這樣的借口就可以拖延或是阻擋的。就算不說雷恩的問題,光是他身為康德皇子外戚的身份,他就沒有資格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坐下去。

    帕爾斯女皇已經足夠仁慈了,她沒有第一時間清洗掉康德皇子的勢力,已經很給約伯格麵子了。如果約伯格真的識趣的話,在他來到貝爾行省的時候,就應該主動請辭。盡管他的下場可能是去帝都被圈禁,但總好過現在這樣等同於撕破臉的見麵。走到了這一步,約伯格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他沒有退路了。

    這一次農加萊爾並沒有攜帶多少隨從,兩百人的精銳衛隊足以保證他個人的安全,他還就真的不相信約伯格敢對他動手。約伯格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膽子,早在雷恩對付他的時候,他就動手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成為了雷恩腳邊的狗腿子之一。

    進入了米林城之後農加萊爾輕歎了一聲,這裏的商業繁華程度遠遠超過他所在南方城市,大街上各色的商人和商隊幾乎從來就沒有停下來過,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又從他視界的一邊消失。哪怕是南方最繁華的城市,其商業程度也沒有這裏的幾分之一。

    南方最暢銷的商品無非就是一根根曬幹了散發著臭味的鹹魚,以及各種用罐子裝好的海產品,附加值並不高。

    “約伯格做貴族或許不合格,但是做一個城主倒還算可以。”,農加萊爾隨口評價了一下即將見到的家夥,他身邊的幕僚長微微頷首,認同了農加萊爾的觀點。

    貴族,和城主,其實並不是一回事。

    如果我們把貴族看做為統治者,那麽城主實際上隻是管理者,隻不過這個管理者必須由貴族來擔任。約伯格這輩子最大的投機非常的成功,也非常的失敗。他把所有的本錢都壓在了康德皇子的身上,後者的確帶給了他五年的風光無限,但是也從此埋下了禍根。

    很難說清楚這筆買賣劃算或是不劃算,有得有失,有失有得。

    有些人在奮鬥了一輩子都沒有風光過,他卻能夠風光幾年,最後還能得到善終,已經算不錯了。

    在農加萊爾眼裏,隻要小命還在,就不算最壞的結局。

    穿過了米林城最繁華的街道,筆直的通往了城主府。一進城主府的時候,農加萊爾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按理來說約伯格此時應該惶恐忐忑,坐立不安,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力和地位,應該擺放出一種強大的感覺。可整個城主府清清靜靜,傭人和仆使們也沒有什麽異色,有些人臉上甚至還掛著絲絲笑容。

    “大人,可能有些問題。”,農加萊爾的幕僚長忠誠的執行著自己的職責,他也看出了異常。沒有人表現出即將麵對暴風雨時的緊迫與緊張,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真的不太對勁。要知道在他們離開帝都的時候,就已經放出了風聲。

    這麽做的目的一方麵是在告誡約伯格,放棄抵抗,另外一方麵也不是沒有打算逼迫約伯格走極端的想法。

    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

    農加萊爾帶著四名最精銳的護衛進入了城主府裏,約伯格的管家請他們去會客廳稍待片刻,農加萊爾並沒有勉強必須現在就要見到約伯格。他需要思考的時間,也想要看看約伯格到底搞什麽鬼。他不會太過於冒險,萬一約伯格真的打算做什麽危險的事情,他也要給自己留下足夠的退路。

    在麵對生命安全的時候,農加萊爾還是知道該怎麽做的。

    大約五分鍾之後,約伯格穿著得體的衣服紅光滿麵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從他有力的步伐和臉上的顏色看去,他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抱恙。

    “哈哈,真的是侯爵閣下。”,笑聲很嘹亮,說的話也很有趣,農加萊爾臉色有些難看了,但是約伯格似乎一點也沒有看見農加萊爾陰沉的臉,“真是稀客,閣下不在南方曬著太陽吹著海風,跑到我這座偏僻的小城來做什麽了?”

    農加萊爾站了起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半闔的眼睛裏透著凶光,“不是說你病了嗎?”

    約伯格已經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微微一怔,答道:“是啊,我是病了。”

    農加萊爾笑眯眯的說道:“可是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約伯格,“可看不出來你哪裏病了。”

    約伯格繃著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出兩個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