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章 知我者暖我者傷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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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真是感覺累得不行不行的了*
    不錯,城頭上那個守城的將領正是現在的禦林軍將軍嶽北城。那個曾經自己喜歡過得如春風般溫柔的男子,終究因為思想和道路的不同而成為敵人。
    芷容並未覺得惋惜,嶽北城是第一個表示忠誠攝政王炎華的人,所以,命中注定他們終有一戰。隻是當年那個頗有些智慧的嶽北城現如今卻變得唯利是圖,以至於目光短淺。
    他站在了炎家那一方說明白家也跟著站到了那邊,芷容仔細看看卻沒看見白展元的身影。最好還是不要相見,雖然她與展元沒什麽兄妹情份,可是畢竟是一個父親所生,留著一樣的血液。
    在白家的時候幾個夫人浙江明爭暗鬥,姐妹們也是你爭我奪。芷蘭、芷雲都是那鬥爭的犧牲品,犯錯的明明是上一代人卻牽扯到下一代。芷容不想再發生那些事情,對於宅院那些雞毛蒜皮和家產之爭她已經厭倦至極,毫無興趣。
    雖然崔氏和白老夫人她依舊是不會原諒,可是再也不想波及到她的兒子,自己的親哥哥身上了。不過若是白展元敢動自己在乎的人一根汗毛,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再說她已經被白家宗廟除了名,已經不屬於白家人了。
    嶽北城看著芷容如炬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一抖,本來守城這個苦差事他是不願做的,倒不是因為顧惜芷容,而是怕自己擔負責任,沒有立功反而被降罪。
    可是,沒想到太後身邊的紅人方鴻卻向太後舉薦了自己。他氣的直咬牙,回去之後還和芷瑤大吵一架。若不是當初芷瑤迫害方鴻也不至於讓方鴻對他都懷有敵意。
    然而。太後的懿旨不可違抗,他隻有全力以赴。陶泠然給他的任務是在攝政王來之前務必守住京城的大門,等到炎華到來之後雙麵夾擊,芷容和李佑便是插翅難逃。
    大軍已經開始攻城,他則堅守城門,排兵布陣也十分的謹慎,武器、雷蛋子則能用便用。隻要能夠拖住芷容。亦或者將她打跑無論什麽樣的手段他都會用。
    而芷容和李佑也十分的謹慎,他們製訂了周密的計劃,兩方大軍各有特點。所以,在攻城時芷容則利用每支部隊不同的特長安排他們進攻的方位、使用的武器和應對城上反攻的方法。
    第一日,芷容城門沒有破,芷容那一方傷亡不到一萬。嶽北城的禦林軍傷亡近兩萬人。芷容和李佑在不遠處安營紮寨,兩人和幾個將軍一起商量第二日攻城的對策。
    手下的人都退去之後。芷容還拿著沙盤推演,李佑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太久沒有這樣看著她了,即使是匯合的時候她也是幹脆利落的說明來意,說明立場。並且日夜兼程的趕路。那時候他們隻談了宮中的情況。京城內各大家族的情況。
    現在,隻這一小會兒,便讓他安靜的、細細的看看她。歲月更替的太快。太匆忙,那個曾經明亮的女子依舊堅韌。卻已經成為一方的王。
    雖然她不提,可是那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果敢和上位者的氣質卻逃不過李佑的眼睛。即使是不看,他也能強烈的感受得到。
    “李佑,你真的很厲害,我剛才推演一番,明日即便不破城,也會讓嶽北城的兵力大損。”芷容伸了個懶腰,這些天她也累壞了,眼睛不滿紅血絲,還有了黑眼圈,整個人也瘦了一圈兒。
    李佑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這是沈青出營帳之前交代他的。“這些也都是從前上戰場積累的經驗,其實你也能夠做到,今日就做的很好。”
    “我必須要在炎華來之前破城,並非是因為我非要和他作對,而是因為師父、魏姐姐和我那幾個姐妹們都在城內。雖然有文家和慕容家保護,可是畢竟段紫嫣太狠辣,我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麽事。”
    師父和段紫嫣可是生死大敵啊,這個時候難道段紫嫣會讓師父好過嗎?陶泠然為了讓自己難受也必然不會饒了身處宮中的師父。
    “段紫嫣應該會利用姑姑。”李佑卻是另一種想法,“若是城門守不住那麽她便會拿姑姑做人質讓你我退兵,甚至讓我們自盡也有可能。”
    芷容皺皺眉疑惑道:“那為何現在不把師父押上來?而非要等炎華。”
    “姑姑曾經說過段紫嫣恨極了靖唐人,並且想要複國到了一種瘋狂的境地。我想她現在不亮底牌是希望靖唐的兵力大損,那樣南疆的軍隊進入靖唐就容易許多,也是為了給炎華鋪路。”
    李佑沉著冷靜的為她分析,神情嚴肅且自信,與生俱來的皇家風範更讓他增添了不少霸主的色彩。
    看著這樣的他芷容欣慰一笑,那個孩子一樣的明王終是長大了。過了這些歲月,大家都變了,無論是炎華、金子軒、李佑還是她。
    特別是芷容,從前她隻為能夠繡出好的繡品成為尚宮而自豪,愛上炎華之後又為能嫁給他而努力,如今卻要為了阻擋炎華的大業而拚命。神女峰上的願望終究還是落了空,而炎華的願望卻由她來阻擋。想起來都覺得滑稽的很。
    “我知道你還愛著炎華,雖然你不說,可是僅僅從你聽到炎華名字時候的眼神我就能判斷。”李佑喝了一口酒,自從母妃歿了之後他更加的喜愛飲酒。
    “芷容,你能來助我,我已經十分感激。不過,我希望看到從前快樂的白芷容,若是炎華也還愛著你,便隨他去吧,這輩子,不管是帶了多少兵馬,占了多少地盤,即使成為霸主皇帝也沒有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快樂幸福。”
    芷容桃花一般的眼睛濕潤了,金子軒是知己、暖心人,李佑則是知心人,最大度的人。這兩個男人都願意為了自己而做出一些常人難以承受的事情。
    知我者,李佑。暖我者。金子軒。傷我者,我愛者,炎華。
    李佑看似孩子,然而看的一切卻比他人都透徹。他早知道當年惜兒不是意外身亡,他也知道芷容還放不下炎華,忍著心痛為他攻城同時阻擋炎華大軍。
    人生裏遇到這樣三個男人也是幸事,李佑說的沒錯。歲月苦短。有些時候該做決定便不能猶豫,她的誌向從來不在於做一方霸主。
    芷容心中暗暗想,這一次。她要賭一把。若是炎華肯為了她放棄靖唐江山,隻要南疆,並且還深愛她的話,那麽她便會將北境那一半的土地送給金子軒。和炎華遠走南疆。至於身份,她相信炎華不會虧待她。
    炎華和天澤公主決裂的消息她已經知曉。炎華那種人怎麽可能利用女人上位。他在南疆布置那麽多年絕對是有實力的,若不是段紫嫣偏執與南疆前朝玉璽,他也不會娶那位公主。
    “李佑,謝謝你為我著想。”還能說什麽呢。千言萬語隻有化作一聲感謝。
    李佑為她披上披風:“雖然是春天,夜裏還是涼。”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芷容,你早知道我母妃因何而死對吧。可是我卻到今日才明白。”他淒涼的灌了一口酒。
    “多麽可憐。為了博取丈夫最後的憐惜,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丈夫的信任和疼愛不惜毒死自己。母妃這一生人前光鮮。可她付出的卻要比得到的更多。一生都在算計,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再多的榮華富貴又如何?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芷容聽著心酸,外麵沙沙的下起了細雨,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天,無助的皇子緊緊的抱著她,生怕她丟了一樣。不過,讓人欣慰的是他已經成熟,應該再也不會當著眾多人的麵站在暴雨中了。
    送李佑出去之後,芷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金子軒從西南進入杜林關和平陽關之間的消息已經傳開。那家夥隱藏的夠深,原來北境西部竟連接靖唐西南的重要關卡。
    她也聽說兩人大戰一場,十分的慘烈,不知他們有沒有受傷。炎華的軍隊到哪裏了,金子軒會不會追上來?她的腦袋都快炸掉了。
    “主上。”沈青聽見營帳內的歎息聲擔憂的走進來,“主上可是為了明日攻城煩惱嗎?明王的計策應該是萬無一失,您安心睡吧。”
    芷容握住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沈青,我真想見到炎華,可是我也很怕,我怕他不會選擇我。又怕他真的選了我,我若是真的和他走,太對不起李佑和金子軒。可是,我現在心裏真的還沒有放下他。”
    沈青感覺手心似乎有什麽東西滴在上麵,她輕輕撫摸著芷容的背。從前她是個野丫頭女魔頭,是不需要愛的。然而自從愛上沈恒之後便不可自拔,也體會到了愛情的美好,從而也理解了當初芷容離開京城時候的心情。
    對於李佑,她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也無任何的虧欠。之所以拚全力攻打京城也遵照芷容的命令。而金子軒也是一樣,隻是接觸的更多,感覺他對主上付出的更多。曾經,她想那是個好男子,主上若是能夠和他一起,也有了依靠。
    “主上,隨著自己的心吧。你和我講過,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隨心意做事?有便珍惜。炎華若是真的肯為您放棄靖唐,那麽,便也是可以托付的。”她還想說,軒王金子軒也是可以的,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想軒王也會如明王一樣理解你的。”
    芷容忽然坐起來,鄭重道:“沈青,其實,我想自私一回,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次機會,炎華還有三日便會趕過來,我要在那之前破城,幫李佑奪回皇位。我這次的功勞便向李佑換一張特設旨意。隻要炎華放棄靖唐,李佑就要赦免他的叛國罪。”
    沈青瞬間明白了芷容的意思。原來主上已經籌劃了多日,難怪明王會有那一番話,想必也猜出主上的心思、這幾個人啊,互相都了解的太透澈。不知道金子軒猜出來沒有。
    隻要炎華答應芷容放棄靖唐江山,選擇和她過安穩的日子。那麽李佑便赦免了炎家的罪,圓了芷容的幸福。若不答應,兩人則再沒有機會。
    她知道芷容下這樣的一個決定有多難,心裏有多麽的掙紮。這是在為自己的幸福做一次賭博。
    “沈青,雖然,你現在年齡還小,不過我想著等到大局平穩之後給你和沈恒定親,再過兩年變成親。你們倆是喜歡靖唐還是北境都隨你們心思。”
    “我們都不離開你。主上,嶽北城其實不堪一擊,可怕的是城牆上那些炎家的士兵,不派狼殺暗衛的話恐怕對付不了,隻要除了那些人,控製炎家軍。後天日落之前攻破京城不是難事。”
    其實,李佑也早就發現了這一點,而且可以從中看出炎家的私軍比預想中更多,恐怕城內的文家和慕容家都在困頓之中。炎家暗衛雖然厲害,可是狼殺的暗衛卻和炎家的武功十分相似,也有相克之處。
    不過,李佑卻沒有向芷容借狼殺暗衛。許是怕芷容的暗衛大損。
    “狼殺和鷹殺配合炎家暗衛便不算什麽。”
    芷容眼睛一亮,差點忘了沈恒原來是李佑鷹殺營裏的人。那麽兩方暗衛合作,想必李佑也會答應。再說那鷹殺們本來應該是李佑的,現在全成了沈青的手下,芷容還真的不太好意思。
    夜很深了,芷容沒讓沈青走,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休息。暗夜之中一隊身著夜行衣的人偷偷的潛入大營,一部分去了李佑的營帳,一部分則來了芷容這邊。
    他們一進來便朝著芷容的床一通的劈刀亂砍。砍了十幾刀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頭頂感覺一陣寒氣,便聽一個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蠢貨!”
    室內的油燈瞬間點燃,那女孩帶著芷容飛了下來。兩人身手都極快,芷容一劍刺向那個領頭的人,兩人打幾十個回合,那人敗下陣被芷容下了武器,丟給了沈青。而狼殺暗衛們早就將他的手下製服,一些人甚至死的很慘。
    “主上,明王那邊無礙!”沈恒過來給芷容報了平安。
    芷容點點頭,一把揭下那個還在發抖的領頭人臉上的蒙麵黑布。一瞬間,她吸了一口涼氣,怎麽會是他?
    “白展元!你來刺殺我?”芷容啪啪給了他兩個巴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