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親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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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暗室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那伯伯當初買的是四室兩廳的房子,暗室原本是個衣帽間,在裝修的時候按照吩咐特意留出來。
    後來那伯伯自己動手加裝機關,改成了如今的暗室。
    小時候我也偷偷摸摸進去玩過,還不小心打碎過一個玉扳指。
    據那伯伯所說那是清朝某位王爺的隨身之物,如果放在今天足夠在北京買下半間房。
    知道真相的我越發覺得當初手欠,天生就該是“剁手族”!
    如今那伯伯打開暗室是什麽意思?這裏麵除了價值連城的古董,就剩下一個從德國進口的保險櫃!
    我發誓,保險櫃從來沒有打開過!
    當然不是不想,是沒有技術......
    德國的保險櫃共有三道密碼鎖,我曾經偷偷摸摸研究過一下午,後來果斷放棄,因為我被電尿了......
    保險櫃的設計者相當缺德,本身三道複雜無比的密碼鎖已經足夠防盜,還非要畫蛇添足加上另外一道程序——放電。
    也就是說,隻要你輸錯密碼,保險櫃本身就會放出電流。這種電流不會致人死亡,隻會讓你渾身一哆嗦,從頭到腳麻酥酥的!
    這種感覺絕不好受!因為我就被這種電流摧殘一個下午,直到尿褲子都沒感覺。
    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隱隱覺得頭發還是豎著的,並且還在不停放電。
    在我的印象中,那伯伯從沒打開過保險櫃!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值得裝在如此精密的保險櫃中。我猜測一定是壓箱底的寶貝!
    不過結果令我很失望!
    偌大的保險櫃裏隻有一個盒子和幾張疊起來的信紙,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我心中十分懊悔!
    曾被電流折磨到尿褲子的我,如今發現裏麵根本沒有奇珍異寶,隻有一個破盒子和幾張信紙。不由得感歎:當初真他娘的缺心眼兒!
    我突然意識到小時候的自己不僅手欠,還有點腦殘......
    “那伯,這是什麽東西?”我十分好奇。
    “遺物!”那伯答道。
    “誰的?”
    “你爹的!”
    “我爹的???”
    ......
    熟悉的對話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驚訝的人是我!
    我將信將疑的打開信紙,一紙小楷迎入眼簾。字跡看著非常眼熟,與陸光離帶來的信如出一轍。
    隻不過字跡很潦草,寫的時候應該很匆忙。
    信的內容如下:
    老那: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已經醒了。這是一個好消息,我也可以放心了!
    前天晚上你突然暈倒,額頭燙的厲害。估計是傷口感染所致。
    好在總部派來救援的飛機第二天中午準時到達,這才將你送到醫院,要不估計小命難保!
    如果你死了,我會後悔一輩子!
    當初是我硬拉著你參加考察隊,真的不曾想發生意外,還是接二連三的意外!
    先是突然消失的水井和平白無故出現的腳印,然後是害死巴郎的怪物以及聽懂人語的畜生。這些怪事紛至遝來讓我心中隱隱不安。
    最後一場毫無征兆的沙塵暴,讓我們鬼使神差的找到德國鬼子的營地,發現詭異的日記本。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我想巧合中暗藏必然!
    從那塊玉佩開始,你就追問我參加考察隊的真正目的。我故意避而不談,不是因為信不過你,而是整件事情太過詭異,不想讓你牽連其中。
    其實開始參加考察隊隻是為了一件家族事,有些猜測需要得到驗證,所以發生怪事的時候我並未多想。
    直到那本日記中提到“玉佩”,才明白原來整件事都與我脫不開關係!看似巧合實際暗藏聯係,至於其中的關聯我還沒有完全縷清脈絡。
    我的家族很特殊,可謂迷霧重重。幾代人的生命隻為了探求一個真相,別人很難理解其中的玄機。
    當我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之後,也不得不麵對事實,宿命終究是宿命,逃不掉,躲不過!
    925小組已經出發,開始探尋“玉佩”下落。對我來說並不是好消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玉佩”意味著什麽。
    他們永遠不會理解日記中“淪為撒旦的奴隸,永遠與上帝無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也許當他們得知真相的時候,一切都已來不及。因為他們已經淪為撒旦的奴隸,就像傅家人一樣,永遠逃不掉......
    整件事不是因傅家而起,卻與傅家息息相關,我不能再讓無辜的人白白丟掉性命,即使苟活,也難得心安!
    整整一夜未睡,最終決定返回羅布泊。要搶在925前麵找到玉佩,讓事情恢複本來的模樣。
    這些話之所以不當麵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你牽扯其中。羅布泊的詭異我們有目共睹,此去必然危險重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必陪我赴死,但我有要事相托!
    首先是蘭鳳。
    蘭鳳已經懷孕,肚子裏麵是傅家的骨血。
    你回去之後千萬別提羅布泊的事情。如果問起就說我在繼續執行任務,千萬別動了胎氣。
    我可不想斷後,也不能斷後!
    如果傅家斷了香火,我就是罪人,家族的罪人!
    其次是我回羅布泊這件事。
    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告訴你已經十分後悔,千萬別再讓其他人知道。傅家人已經背負太多罪孽,生有餘孽,死有餘辜!
    最後是盒子。
    你手中的盒子是傅家人的傳家寶,一定要收好。如果我回不來,你就自己留下吧!
    如若將來我兒子或女兒問起整件事情,你就將盒子給他。以後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依舊是宿命,但願所有事到此為止。
    在結尾,我想跟你說聲抱歉,別問我為什麽,很多事我無法回答,也包括這件事!
    不及話別,隻道珍重!永遠珍重!
    傅紅兵
    1980年5月28日
    ==============================================
    讀完信,我有些頭疼。
    洋洋灑灑幾張信紙隻寫著三個字——看不懂!
    我徹底被這封信搞糊塗了。
    沒頭沒尾卻拋出一串謎團,我需要捋順一下思路,先從邏輯開始。
    首先是我爹的死因。
    基本可以確定,我爹參加考察隊並不是直接死因,而是死亡的起因。
    怪不得那伯伯當時的回答如此奇怪,現在想來確實如此。參加考察隊隻是死亡的起因,而真正的死因卻是在此之後孤身前往羅布泊。
    為什麽?為什麽要再次前往羅布泊?
    信中說是因為家族事。
    可是什麽家族事值得以身犯險?
    我想不通,何況信中說當時蘭鳳已經懷孕。
    如果沒猜錯的話,蘭鳳應該是我的母親。
    其次信中提到的日記和玉佩又是怎麽一回事?
    “玉佩”可以說是我爹的直接死因,而且與信中所謂家族事息息相關,它的出現直接導致我爹以身犯險前往羅布泊。
    那麽“玉佩”到底代表什麽?
    還有信中提到的日記,居然用到“詭異”二字!
    這足以說明“日記”的不同尋常!
    那麽它是誰的日記呢?
    最後是對傅家人的評語“生有餘孽,死有餘辜”。
    罪孽從何而來?
    為何會背負如此罪孽?
    是另有所指嗎?
    我想不通!
    整件事情讓我心亂如麻,很快便陷入思維怪圈。
    兩封信間隔時間不足半年,卻拋出無數謎團,謎團與謎團之間相互纏繞,根本找不到頭緒!
    以上隻是邏輯問題,還有很多客觀疑問。
    消失的水井?
    憑空出現的腳印?
    害死人的怪物?
    聽懂人語的畜生?
    毫無征兆的沙塵暴?
    德國鬼子的營地?
    ......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胡言亂語?
    這封信簡直就是天書!
    每個字我都認得,湊在一塊就不認得。
    我頭疼的厲害,大腦細胞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多得疑問,心中開始血氣上湧,引來一陣幹咳!
    “沒事吧?”那伯關心的問。
    “額...沒事...”
    我努力平複思緒,試圖將問題全部拋開,脫離黑洞。但是所有的疑問就像是黑洞的巨大引力,不停的拉扯我。
    “要不...休息一下?”那伯有些擔心。
    “額...不用...”
    我深吸幾口氣,晃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能隨著問題深陷,裏麵是無盡的深淵。
    必須要保持理智,讓自己成為局外人。
    沒錯,就是局外人!
    隻有置身事外,才能看清整件事。
    我試著轉變思路,重新捋順邏輯脈絡。
    先是陸光離拿著信和鑰匙找到我,信中說我爹去羅布泊的目的是調查事情;
    然後我拿著信來找那伯伯,想要得知調查的事情是什麽,但是那伯伯也不清楚,隻是了解羅布泊的那部分,因為他們一同參加過考察隊。
    一同參加考察隊?
    我突然找到了兩件事的交叉點,交叉點就是——考察隊!
    仿佛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終於找到被我伸手抓到,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之所以有所關聯,都是因為“考察隊”。
    那麽直覺告訴我,考察隊就是事情的起點,也是目前唯一可以獲知真相的線索,因為當事人就在我的身邊!
    “那伯,考察隊當年到底遇到什麽怪事?讓您跟我爹都諱莫如深?”我皺著眉問。
    那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桌上的茶杯征征出神。
    我注意到他的腿不自覺的抖動,這種動作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閑的,這顯然不是;那麽另一種可能就是——緊張。
    從日期上推算,事情過去整整三十年,就算是再可怕的事也早已化作塵埃。
    考察隊當年到底經曆過什麽?我禁不住好奇。
    “要不...您說說?”我試著問。
    那伯伯抬頭看著我,略顯猶豫。不過眼神出賣了他,因為從中看到一絲無助。
    那伯伯想找人傾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當負荷已滿,能做的隻有傾訴,雖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卻可以帶來心理上的宣泄。
    我靜靜的注視著那伯伯,等待他的決定。
    心理壓迫最終促使那伯伯開口,道出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