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漠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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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對未知事物永遠充滿敬畏,尤其是還沒來及弄清楚就不見蹤影的未知事物。
    當人類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十有八九會手足無措,就像此刻的那易與傅紅兵。
    兩人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駝隊旁邊尋找昨晚的神秘腳印。
    出乎意料的是腳印竟然消失了。
    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在四周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
    最終確認昨晚的神秘腳印確實不見了。
    “老那,腳印呢?”傅紅兵問。
    “我哪知道?昨晚明明就在這啊!”
    那易也十分不解。
    “你昨晚不會看錯吧?”
    “你大爺!腳印是你發現的......”
    ......
    腳印的消失讓兩個人內心蒙上一層陰影,總覺得隱隱有事要發生。
    簡單商議之後,決定找機會跟彭院長匯報。
    確實如巴薩所說,隊伍往前行進了大概二三十公裏的樣子,腳下的沙土便逐漸變得堅實。
    隨著車輪陷入沙土中次數的減少,車隊不知不覺中加快速度。
    傅紅兵還沒來得及享受坐車的快感,便被一股異味熏得頭大。
    提鼻子一聞,確定是尿騷味!
    尋著氣味找主人,很快鎖定了坐在前麵的老胡。
    此時的老胡也是一臉尷尬,兩腿緊緊夾在一起,不敢有一絲鬆懈。
    可惜再好的腿功也夾不住尿騷味。
    當天的氣溫高達43c,車內的氣溫接近50c。
    殘留在褲襠上的尿液經過高溫的作用,開始肆無忌憚的揮發。
    “艾瑪啊!胡哥!別夾了!那玩意兒能夾住嗎?”傅紅兵道。
    “你還是放開晾晾吧!越夾味越大!”
    這話說完,連司機都笑了。
    老胡的臉瞬間紅成猴屁股。
    “晾你個錘子晾!”老胡嘟囔一句。
    車隊行進了80多公裏,天色已經漸暗。
    巴薩找塊空地,招呼大家生火做飯。
    彭院長正在一旁休息。兩人對視一眼,湊到彭院長跟前。
    “彭院長,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那易道。
    “那易同誌,有什麽問題盡管說嘛!”
    彭院長笑著答道。
    “額...我倆昨天晚上值班發現一枚奇怪的腳印!”
    “腳印?”
    彭院長挑挑眉頭。
    “對!還是光著腳的!”
    他將腳印的大小形狀仔仔細細描述了一遍,還試著在地上畫,可是怎麽看都覺得不像。
    恰在此時,巴薩走過來叫彭院長吃飯。
    “巴薩同誌!這兩位同誌昨天晚上發現了一枚腳印,你來看看是怎麽回事!”彭院長道。
    巴薩是隊伍的向導,在羅布泊遇到突發狀況巴薩最有話語權。
    於是那易將腳印的事仔仔細細跟他重述一遍。
    不曾想巴薩還沒聽完,便脫口而出:是沙民?
    沙民?什麽動物?兩人心中狐疑。
    “那枚腳印是不是腳趾與腳跟位置陷得特別深?”巴薩問。
    兩人閉上眼睛仔細回憶,最後異口同聲道:沒錯!
    怪不得怎麽畫都覺得不像。
    仔細想來,問題的根源就在這。
    人類正常行走,都是腳掌最用力,腳跟其次,腳趾基本不用力。
    但是那枚腳印的腳掌位置印跡最淺,而腳趾與腳跟位置的印跡卻特別深。
    如此說來,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腳印!
    難道真是巴薩嘴裏的沙民?
    “巴薩!啥叫沙民啊?”傅紅兵問。
    “我也說不好!”
    “那你咋知道是沙民呢?”傅紅兵追問道。
    “因為...因為我哥哥!”
    ......
    原來巴老爹本來有兩個兒子,巴薩是小兒子,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年長十歲的哥哥叫做巴郎。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羌縣周邊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也隻能在黃沙之中討生活。
    若羌縣古代屬於樓蘭國的管轄範疇,是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
    如今湖泊幹涸,樓蘭消逝。雖不複曾經盛況,卻也有零零散散的商隊來往走貨。
    巴老爹做向導是祖傳的手藝。
    到了他這輩,因為經驗豐富又極重信譽,所以很多商隊都會慕名而來。
    當時巴薩年紀尚小,有一次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有生意上門。
    他心裏放心不下巴薩,本不想接這趟活。
    但是商隊竟然開出比平時高一倍的價錢。幾經猶豫,他還是決定帶著商隊走完這趟貨。
    由於商隊規模較大,一個人走起來比較費力,於是他帶上了自己的大兒子巴郎。
    父子倆領著駝隊浩浩蕩蕩走入羅布泊。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可是當駝隊行進到接近羅布泊腹地的時候,天空突然變臉,狂風大作,黃沙漫天。
    風沙來得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準備。
    漫天黃沙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能見度竟然不足一米。
    這樣的天氣在羅布泊中倒也不算奇怪,經常是上午晴空萬裏,轉眼之間狂風裹黃沙。
    他是經驗極其豐富的向導,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慌張。
    他熟練的引導駱駝臥成一圈,並招呼商隊眾人趴下,將身體緊緊貼在駝峰下。
    沙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風速開始慢慢的變小,最後恢複如常。
    他一看沙暴已過,開始招呼眾人起來清點駝隊,看看有沒有在風沙中受驚走散的駱駝。
    “巴老爹!不好了!巴郎不見了!”駝隊後麵跑來一名小夥計,著急忙慌喊道。
    “巴郎不見了?”
    “對!還有兩匹駱駝!”
    他聽完,趕緊招呼眾人在四周尋找,卻一無所獲。
    這時商隊的領頭覺得有點不對勁。
    按理說駱駝在風沙中受驚倒是常有的事,但是一個大活人巴郎也同時失蹤,這事就有點蹊蹺。
    何況巴郎還是一個富有經驗能獨立走貨的向導。
    如此一想,商隊領頭不由得開始懷疑,巴郎是不是趁著風沙,劫走了那兩匹駱駝,準備獨吞駱駝上的貨物。
    他當然知道兒子是被冤枉的。
    知子莫若父,兒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當爹的最清楚不過。
    巴郎天性憨厚,而且極重信譽,他打死都不會做私吞貨物這種齷蹉勾當。
    可是現在巴郎跟貨物同時失蹤,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
    如今唯一能證明清白的方法,就是找到失蹤的巴郎和貨物
    他跟商隊領頭商議一番,最後決定讓商隊派出兩個夥計跟隨他一起去稍遠地方尋找。
    商隊其他人則原地休息,等待消息。
    茫茫戈壁灘,一眼望去遍地是黃沙。在這裏想要找到蛛絲馬跡難比登天。
    風沙很快就會掩埋所有的痕跡,一切線索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人往北側搜尋十多公裏,結果一無所獲。不得不調轉方向,往西側搜索,準備碰碰運氣。
    往西走了大概三四公裏,突然發現遠處有一個不大的沙包。
    “去沙包上瞧瞧吧!那裏地勢高,看得清楚些!”他對身後兩名夥計說。
    剛剛爬上沙包,遠處一灘腥紅的血跡立刻引起三人注意。
    商隊夥計看見血跡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從腰間掏出火藥槍握在手裏。
    其實掏槍隻不過是心理安慰。
    這種火藥槍最大的作用不是殺敵,而是聽響。
    因為隻能開一槍,不能連發,所以商隊管這種槍叫做“單響”。
    單響近距離還湊活,距離稍遠便失去準頭。真正實戰未必有彈弓管用。
    因為子彈從槍口出去的時候並非直線,至於打到哪基本聽天由命。
    他趕忙蹲下用手沾了沾血跡,隨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腥味傳來。又輕輕一舔,血跡中竟然帶著一絲微微的苦澀。
    “別緊張!不是人血,是駱駝血!”巴老爹道。
    駱駝血是腥臭且微苦的。他常年走貨,自然分得清。
    看這血跡的顏色,應該是新鮮的。。
    他起身在血跡周圍尋找線索,突然被不遠處一條淺淺的沙溝吸引。
    沙溝之所以引起他的警覺,是因為這裏的地勢。
    如果是在地勢低緩地帶,形成這種沙溝不足為奇。
    但是此時是在沙包上,地勢明顯高於其他區域,如若靠著風沙絕對無法形成沙溝。
    因此這條沙溝必定是在沙漠中拖動重物形成的。
    加上旁邊那攤駱駝血,不難推斷,被拖動的重物,極有可能就是駱駝。
    而且沙溝應該剛剛形成不久,經過風沙一吹還能看出淺淺痕跡。
    由此猜測,這條沙溝必定與巴郎及貨物有關。
    他將推斷告訴兩名商隊夥計,兩人想想也覺得頗有道理。於是三人順著這條沙溝追尋而去。
    沙溝斷斷續續,有深有淺。有些地方已經被風沙掩埋看不出痕跡。
    這些現象恰好驗證了他的推斷。
    果不其然,走出大概一公裏的樣子,地上的痕跡突然消失。
    隨即發現遠處的黃沙中有個黑影。
    等三人靠近才看清楚,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