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台灣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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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早晨六點,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誰啊?”
我躺在被窩裏,懶洋洋的問道。
昨天睡得太晚,此時的我還沒有完全睡醒,腦子昏沉沉的。
“大哥,俺是劉勝利!”
真他娘的猥瑣!我心中暗罵。
或許是職業習慣,劉勝利的聲音極其猥瑣,裏麵總是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諂媚,而且就連敲門這種很正常的舉動,都透著一股子漢奸勁。
“你他娘的不能好好說話?”
我開門之後,沒好氣的說。
“哎呦,大哥,俺這是職業病!”
劉勝利一臉諂笑,看得我一陣惡心。
他一進屋就賊眉鼠眼,四處偷瞄,眼睛若有若無的瞟向放在桌子上的錢包。
“咋的?想下了我的貨?”
我對他的舉動極其反感,小偷在下九流中最不受人待見。
“俺哪敢啊!俺這是職業習慣!”
他尷尬的笑笑,回答道。
去他娘的職業習慣!小偷也叫職業?
我洗漱完畢,去隔壁將陸光離叫醒,然後偷偷朝他使個眼神,意思是讓他盯著點身後的光頭。
陸光離點頭會意,跟著我回到房間。
“大哥,這位就是喝夜粥的小兄弟?”
劉勝利指著陸光離問我,臉上掛著招牌式的諂笑。
“咋的?想試試?”我打趣道。
“哎呦,不敢不敢!”
他有些尷尬的擺擺手,接過我手中的行李,隨著我來到旅店外。
“大哥,您就開這車去翻沙?”
劉勝利看見我停在門口的豐田霸道有些錯愕,難以置信的問我。
他的意思我明白,盜墓賊去幹活很少開好車,基本上是能上路就行,因為保不齊半路就有警察殺出,好車壞車都得貢獻給警察叔叔。
“對啊,咋了?”我明知故問。
“您就不怕遇上條子?”他似乎難以理解。
其實我之所以開著它來,是因為我他媽壓根不是盜墓賊!
當然,麵對劉勝利自然不能說實話。我琢磨半天也沒想好怎麽回答,最後幹脆將頭一昂,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說道:
“這破車家裏還好幾台呢!遇上就給他!”
說完對著車屁股踹了一腳。
“大哥,牛逼!幹你們這行真他娘的掙錢!”
劉勝利朝我伸出大拇指,一臉羨慕的恭維道。
我聽完白他一眼,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此刻心裏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這台車基本上是我全部家當,剛剛那一腳最起碼得讓“四兒子”坑掉幾百大洋。
我坐進駕駛位將車打著,劉勝利一屁股座到副駕駛給我指路,陸光離則坐在車後座,眼睛緊緊盯著前麵的劉勝利,生怕他有什麽異常舉動。
按照劉勝利的指引,車直接順著主路往西開,大概走了幾十公裏,便出了市區,隨即開向一條鄉道。
沿著鄉道開出20多公裏,劉勝利突然示意我左拐,左邊是一條魚腸小道,寬度剛好夠一台車通過,隻不過霸道有些略寬,兩旁的枯草樹枝時不時掛在車上,傳來陣陣聲響。
“還有多遠?”我問旁邊的劉勝利。
車體傳來的聲響讓我心如刀絞,儼然能想象到傷痕累累的車漆,表麵上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在是難受萬分。
“估計還得50多公裏!”劉勝利粗略盤算之後答道。
他奶奶的,我的車啊!
又往前開出十多公裏,我慢慢發覺之前的心疼完全是多餘的,因為貌似回去之後我就可以直接換車了!
前麵的路儼然已經不能稱之為路,基本就是在荒草中開路前行,車身隨著地麵上的坑坑窪窪上下顛簸,我被顛的七葷八素,陸光離此時已經完全懵逼。
“這他娘的叫路?”我衝著劉勝利吼道。
劉勝利尷尬笑笑,說道:
“大哥,咱們是去翻沙,哪能走大路啊?”
“這就是你說的小路?”我狐疑問道。
“當然不是!”
劉勝利擺擺手,隨即說道:
“那條路離這還有幾十公裏呢!”
“幾十公裏?”我無比錯愕。
不過劉勝利顯然對這條路十分熟悉,自然也不覺得顛簸,或許是回到家鄉倍感親切,這貨竟然自顧自的哼起小曲。
沿著小路開了大概30公裏左右,前麵隱隱約約出現人家,估計是到了附近的村子。
劉勝利指引我將車子開進村落,然後七拐八拐的開到村後的一片空地,示意我停車。
“到了?”我看著前麵的荒地,有些質疑。
“沒呢!俺去撒泡尿!”
劉勝利呲著標誌性的大黃牙,笑著說道。
撒尿?
我心中有些懷疑。
我回頭對陸光離使個眼神,讓他跟上去看看情況,省得這貨半路鬧出什麽幺蛾子。
陸光離會意,下車跟上劉勝利,我在後視鏡中看著二人慢慢走遠,將座椅放倒,準備休息一會。
不知過了多久,我正靠在座椅上打盹,突然有人敲窗戶,我睜開眼睛,隻見陸光離正站在車窗旁。
我直起座椅,隨手將車打著,見陸光離仍然站在窗外,便朝他喊道:
“站著幹嘛?上車啊......”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發現陸光離的臉上有些異常,眼神與嘴角不停的往旁邊掃。
有情況?
我順著陸光離的眼神往後看,隻見他身後不遠處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我頓時倒吸口涼氣,小心翼翼的繼續往後看,隻見陸光離的身後站著一名黑衣人,因為剛好站在左視鏡的盲區,所以剛才並未發覺。
此人個頭很高,上身穿著黑色皮風衣,腿上穿著黑色皮褲,頭戴一頂鴨舌帽,臉上還罩著黑色口罩,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圍脖。
此時黑衣人正舉著手中亮閃閃的手槍,瞄準站在車窗旁的陸光離。
刹那之間,我心中悔恨萬分,一萬隻羊駝從心中奔騰而過。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相信劉勝利那個王八蛋!
在此之前,就覺得他十分可疑,果然,被他七拐八拐領進荒山野嶺,這裏儼然就是賊窩。
我深吸口氣,平複一下緊張的情緒,然後打開車門,緩緩走下車。
黑衣人見我下車,立刻調轉槍口瞄準我,手始終扣在扳機上。
說實話,從小長大,我從沒見過真槍,此時眼前赫然出現一把真槍指著自己,這種感覺真他娘的滲人,鬼知道這槍會不會走火?
“朋友,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盡力平複情緒,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黑衣人並不搭茬,隻是冷冷的盯著我,眼神中透出狠勁,黑色口罩中不時冒出絲絲哈氣。
“朋友,你是要錢還是要車?”我試探道。
他的眼神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我害怕穿製服的,是因為小時候進過看守所。雖然不是大事,卻非常有緣的跟一名殺人犯獨處一夜。
那是一名職業殺手,被抓的時候身上背著不下十條命案,當時他的眼神與眼前的黑衣人的眼神相差無幾,都是鎮定中帶著些許寒意。
因此,我絲毫不質疑黑衣人有開槍的勇氣,我可不想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何況身邊還有陸光離。
“把東西交粗來!”黑衣人突然冷冷開口。
台灣人?
我瞬間有些詫異。
他的話中明顯帶著台灣腔,而且絕對不是為了偽裝自己而刻意模仿的,因為這句話腔調毫無違和感。
“朋友,你想要什麽東西?”我繼續試探道。
“地圖勒!”
地圖?
我有些驚愕。
“什麽地圖?”
我臉上裝出茫然的表情,故意用隨意的語氣說道:
“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話音剛落,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用槍口抵住我的眉心,口罩隱藏下的嘴角似乎露出一絲冷笑,說道:
“不要裝勒,我都造(知道)的啦!”
槍口的冰冷瞬間傳遍全身,我能清晰感覺出他手中絕非玩具槍,十有八九是真材實料的手槍。
我的腿瞬間有些發軟,這真不是我慫。
誰都沒嚐過被真槍抵住腦袋的感覺,沒尿褲子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朋友,你千萬別激動!”
我急忙將雙手舉過頭頂,試圖先將他穩住。汗珠從我的臉頰兩側滑落,我艱難的咽口吐沫,輕聲問道:
“我真沒聽懂!你能說得再明白點嗎?”
“手帕啦!”
他似乎有些不耐煩,用槍杵了杵我的眉心,像是在警告我老實點。
“手帕?”
我仍然試圖蒙混過關,繼續裝傻。
“嘭”
巨大的槍聲在我耳邊響起,我下意識閉緊眼睛,半晌才緩緩睜開。
眼前的槍口還在冒著青煙,此時身上並沒有疼痛感傳來,身後的陸光離也完好無損。
隨即我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衝天鳴槍,這是最後的警告。
“手帕在哪磊?”他冷冷問道。
“在車上,在車上......”
我趕忙伸手指向副駕駛的位置。
他冷冰冰的看我一眼,然後將信將疑的走向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