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圓陣
字數:3674 加入書籤
眾人聽張寶兒如此保證,心中底氣頓增。
薛訥也是信心大增,他對張寶兒道:“既然定國公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若再打不好這一仗,還不如一頭撞死。不知定國公還有什麽要求沒有?”
張寶兒斟酌片刻道:“我隻有一個要求,盡管這一仗肯定要敗,但我希望諸位想方設法將損失降到最低,大唐士兵的生命也是彌足珍貴的。我不想再看到東硤石之戰、冷陘之戰那樣的慘相出現了,拜托諸位了!”
……
開元二年八月十七日,作為全軍殿後的潞州團練行至了小灤河。
張寶兒在馬上看著並不寬的河道,沉思了一會,轉頭對始終跟在自己身後的獨臂青年道:“狼天,你去將紮勒喊來。”
狼天自從被華叔收服以後,就一直跟在了華叔身邊。
此次,張寶兒出征,因不放心王府中的眾人,將江雨樵留在了王府內,而華叔與狼天則跟在了張寶兒身邊,作為張寶兒的隨身侍衛。
狼天還是老性子,很少說話,聽了張寶兒的吩咐,點點頭撥馬便向後而去。
不一會,紮勒便來了。
張寶兒當初在潞州最早買來的四個壯奴,早已脫離了賤籍,如今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了。
王毛仲與李宜德跟隨了李隆基,王毛仲已進封為霍國公,任左武衛大將軍,李宜德也擔任了羽林將軍。
蘇巴在潞州大草灘馬場,為張寶兒繁殖突厥馬成果頗豐,潞州團練騎兵現在的軍馬,全部是蘇巴的傑作。
張寶兒充分發揮紮勒活地圖的特長,盡可能地讓他四處行走。這些年來,紮勒去過西域,進過突厥,此次出征前又專門讓他走了營州,他所走過的路,全部都映入了他的腦中。
“紮勒,我記得你說過,渡過小灤河,往前五裏是布日嘎,再往前二十裏便是南台穀了?”
紮勒點頭道:“小主人,一點沒錯!”
“這南台穀大約有多長?兩邊山勢如何?”
“南台穀兩端穀口大約有五裏多的距離,過去之後便一馬平川了。兩邊的山勢不算陡峭,不過雜草比較茂盛。”
張寶兒聽罷,揀了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張寶兒起身向小灤河上唯一的那座木橋走去,紮勒與華叔緊跟上去。站在木橋上,張寶兒左右環顧著,河水並不算急,水流也不大。此處是小灤上水流最窄的地方,大概有五六丈的樣子,其餘各處要麽有七八丈,最寬處超過了十丈。
“紮勒,你上次來的時候,這小灤河的水也是這麽小麽?”張寶兒問道。
紮勒搖頭道:“我上次來的時候是雨季,水可比這大多了,都漫上了橋麵了。現在到了盛夏,想必水就小的多了。”
張寶兒不再說話,而是過橋到了對麵,麵前是一大片豐茂的草地,前方視線不錯,隱隱可以看見遠方南台穀兩側的山巒。
張寶兒又從橋上返回,對身後的傳令兵道:“傳我的命令,大隊人馬過河後,在距離小灤河一裏處擺下防禦圓陣,所有人員做好戰鬥準備。派出斥候到小灤河上遊查探,是否有敵人蹤跡。另外,讓輔助兵在木橋兩側打深樁,各拉一條鐵鏈,以備不時之需。”
“是!”傳令兵立刻以紅白兩色旗向後傳令。
華叔小聲問道:“小主人,你是擔心契丹人會在上遊截斷水流,然後放水衝毀這木橋?”
張寶兒歎了口氣道:“我不敢確定,但不得不防呀,若真被毀了橋,這數萬大軍沒有了退路,後果不堪設想呀!”
除了一部份人在河岸邊上打樁,潞州團練大隊人馬有條不紊地渡過了小灤河。
到達一裏處,車隊便停了下來,輔助兵開始向車下卸物資。斥候隊全部派了出去,除了在四周為大隊警戒外,有二十餘騎沿著河邊向上遊策馬而去。
此時,前方有一騎向圓陣飛馳而來,張寶兒放眼看去,不知是何人。
華叔眼尖,他對張寶兒道:“小主人,好象是王都尉。”
張寶兒也看出來了,來人正是王海賓。
王海賓盧奴折衝府的一千二百人,處在在薛訥的中軍與潞州團練之間的位置,這是張寶兒專門向薛訥要求的。
王海賓到了張寶兒麵前,下馬急問道:“定國公,怎麽不走了,有情況嗎?”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張寶兒皺眉道。
“定國公,你的意思是契丹人會在這裏襲擊我們?”王海賓想了想,又道:“這不大可能,這裏離營州還有三百多裏呢,他們怎麽可能到這麽遠的地方襲擊我們呢?”
“連你都覺得不可能,這豈不正是就了那句出其不意的老話了?”張寶兒歎了口氣道:“王都尉,你可別忘了,契丹人都是騎兵,奔襲三百裏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王海賓還要說什麽,卻被張寶兒止住:“如果我判斷錯了最好,若真讓我不幸言中了,我希望王都尉幫我做一件事!”
“定國公請吩咐!”
“王都尉,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再三向薛帥要求,讓你的兵在潞州團練正前方?”
王海賓搖搖頭。
“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讓你幫我一把!我希望在大軍潰敗之時,你能安排你的人手,組織潰兵從我所設的圓陣兩側通過,萬萬不能讓他們從正麵衝擊了我的防禦陣地,給契丹人可趁之機。”張寶兒鄭重其事道:“你能做到嗎?”
王海賓見張寶兒說的很嚴肅,知道事關重大,他點頭道:“定國公,請放心,末將會盡最大努力的!”
“王都尉,拜托了,你去吧!”
“定國公,末將告辭了!”王海賓向張寶兒行了一禮,又騎馬而去。
張寶兒望著王海賓遠去的背影,又喊道:“華叔,狼天,你們倆馬上到中軍與前軍去一趟,見了……”
……
布日嘎是一片水草豐茂的地方,本來這裏應該有牧民放牧,可現在牧民卻不見了蹤影。
薛訥騎在馬上,看了一眼頭頂毒辣的日頭,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