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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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內,周賢正在處理公務,突然有衙役飛速而來:“周府尹,有宮中的公公來尋你!”
周賢猛地一個激靈,宮中的公公來京兆府,這必定不會什麽好事。
周賢趕忙去迎接,來人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陛下身邊的公公高力士。
高力士小聲道:“周府尹,陛下口諭,一個時辰後,陛下要親臨京兆府徹查阿史那獻殺人一案。”
“陛下親臨京兆府,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周賢一聽便傻了,他趕忙向高力士詢問道:“莫不是陛下覺得阿史那獻殺人案有什麽紕漏了?”
高力士搖搖頭:“這事咱家不清楚,不過定國公讓咱家告知你一聲,趕緊準備好了,別到時候措手不及了。”
“定國公?”周賢更是一頭霧水。
“定國公待會要陪陛下一起來!”高力士摞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有張寶兒摻和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周賢對張寶兒太了解了。
周賢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將案卷和一幹人犯一並提齊候審,等待著陛下的到來。
沒過多久,李隆基率一幹官員親臨京兆府,一時眾人皆不解其意,隻得麵麵相覷來到京兆府大堂。
李隆基當堂訊問阿史那獻:“那惡丐賑粥之時,尋釁滋事,可是你氣不平,指使護院所殺?”
阿史那獻答曰:“是我指使人所殺!”
李隆基又拿出佩刀,“此刀可是你平日所佩?”
阿史那獻答曰:“是我平日所佩。”
聞聽到此,李隆基站起來,近前問阿史那獻:“既是你所佩之刀,上麵刻有何字?”
阿史那獻答:“無字。”
李隆基拿起佩刀,遞與周賢麵前,笑問:“周府尹,你看看這是什麽?”
周賢伸頭去看,隻見李隆基所指刀身之處隱隱約約刻有“真開”兩字。
李隆基回到座位,問身邊護衛:“此刀刀鞘何在?”
護衛遞上刀鞘一把,李隆基接過,一反手,熟練地將刀插入鞘內,兩者合二為一,不差分毫。
李隆基笑著說:“此為朕所佩之刀,上刻真開兩字,意為:真龍天子,開創基業。沒想到,你阿史那獻敢冒認此刀,難道想造反不成?”
說罷哈哈大笑。
就在大家迷惑不解之時,張寶兒在一旁揭開了謎底:原來那一日李隆基與張寶兒專程微服私訪阿史那獻,他們親眼見了阿史那獻賑粥濟民一事。李隆基一方麵為民不聊生而心懷愧意,另一方麵又為阿史那獻的善舉而深懷感激。哪知正遇上惡丐尋事,李隆基義憤填膺,怒不可遏,遂從護衛手中抽出佩刀,上前殺了惡丐。
為了考察官吏的辦案能力,李隆基故意將此刀丟於現場。從張寶兒處了解此案審結情況後,李隆基深感情況嚴重,這才親自過問此案。
惡丐原為陛下所殺,阿史那獻殺人案竟是一起冤案!這讓周賢當場冷汗直下,連呼失職,請求處分。可是郭苟指認主人殺人卻是怎麽回事?當堂傳上郭苟之後,他的招供更是讓眾人哭笑不得。
原來,郭苟負責賑粥之事,每天要早早起來,可謂日不得閑,夜不得安,時間一長,便對這勞命傷財之事頗有怨言。於是他便從乞丐中尋得一人,給了他數十文錢,讓他尋釁鬧事。隻盼鬧上一回後,讓阿史那獻心灰意冷,放棄此善舉,從此大家都睡個好覺。
哪知中途起了波折,惡丐被人所殺。阿史那獻家中隻有兄妹兩人,郭苟見官府懷疑阿史那獻殺人,便想阿史那獻死後謀其家財,所以作出偽證,欲置阿史那獻於死地。
阿史那獻原本清白,卻為何簽字畫押,承認自己是殺人主使呢?
張寶兒一言道破端倪:“大刑之下,何而不得?”
一句話說得眾人俱露羞慚之色。
……
張寶兒果然沒有食言,一出手便使得阿史那獻殺人一案得到了昭雪。
阿史那獻也是知恩圖報之人,他從阿史那雪蓮處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後,便與妹妹來到定國公府來謝恩。
“阿史那大哥,你太見外了,本來我想著要設宴為你壓驚,卻讓阿史那大哥捷足先登了,既然阿史那獻大哥請我赴宴,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寶兒笑道。
“那好,我們到時不見不散!”阿史那獻拱手道。
待阿史那兄妹走後,張寶兒喚來華叔,對他耳語了幾句,華叔點頭而去。
……
薑皎府上,聽華叔把話說完,薑皎不由有些發愣。
好半晌,薑皎才訥訥道:“定國公真是如此說的?”
華叔點頭道:“正是,一字不差!”
“怎麽可能呢?”薑皎百思不得其解:“定國公富可敵國,他怎麽會向我來討要這些東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定國公說了,這些東西要來有急用,他沒時間去張羅這些物什,想著你這裏可能有現成的,便拿來用了。若你這裏沒有,他再去想別的辦法!”
“有有有!我這裏有不少呢。隻要定國公能瞧得上眼,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到這裏,薑皎對華叔道:“你且稍坐,我親自去張羅,馬上就來。”
說罷,薑皎匆匆而去。
約摸過了一柱香時分,薑皎提了一個大口袋回到了客廳。他一進屋便將口袋中的物什嘩啦一下倒在了桌上。
華叔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原來口袋中全是各式玉製品,大到硯台,小到胸針,還有不少裝飾品。
薑皎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我府上能搜羅到的小件玉器都在這裏了,若定國公覺得不中意,容我一天,我再想辦法,定會比這些玉器好許多。”
華叔起身抱拳道:“多謝,這些足夠了,在下告辭了!”
說著,華叔將桌上的玉器重又裝回袋中。
臨出門的時候,華叔似乎想起了什麽,他轉過頭來:“姑爺有句話讓我轉告於你!”
“定國公有話給我?”薑皎恭敬道:“請講,薑某洗耳恭聽!”
“若薑皎還是原來潞州的薑掌櫃,我本不用如此麻煩。隻怕現在的薑皎已不是當初的薑皎了,不可避免會沾染上官場習性,若不收點東西,薑掌櫃心中一定七上八下,擔心我會不會實心辦事。現在收了薑掌櫃的東西,薑掌櫃自然就放心了。其實,以我們的關係,根本不需要如此。李林甫的事情,我張寶兒說話算數。”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