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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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麗婭大叫,狼天怒吼,白馬長嘶,隻一眨眼的功夫,狼天與黑蠍子身上都被狼爪抓傷數處。

    就在這時,張寶兒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猛地站起身來,上前幾步左手一拳擊在掛於刀尖上的狼頭上。狼是銅頭鐵背豆腐腰,張寶兒這一拳含忿出手,勁力奇大,竟然將堅硬的狼頭擊的粉碎。

    領頭黑狼嗬嗬嘶叫,似在發號施令,眾狼被激起凶性,從四麵八方紛紛撲上,一時隻見利爪飛舞,白齒張揚。

    張寶兒卻不管不顧,猶如一尊惡神,左右揮拳,硬碰硬將一隻隻狼打的血肉橫飛。

    見張寶兒如此神勇,狼天這才放下心來,胸中之氣一泄,竟癱軟在地。

    那頭黑狼性極凶惡,不退反進,騰空直衝上來,惡狠狠地撲向張寶兒。

    張寶兒順勢抓住黑狼的前爪,猛一使勁,竟然生生將一隻狼爪子撅折了。

    頭狼頓時跌落在地,一聲暗啞淒慘的狼嚎傳入耳中,如一把尖刀般直刺入每個人的心底。

    狼群數量本就不多,頭狼被製服,銳勁頓失,終於四下散開,逃入荊棘林中消散不見了。

    狼天奇怪地看著張寶兒:“主人,你這是……”

    張寶兒笑笑道:“我試著調息體內的那股力量,結果體力很快便恢複了,以前我怎麽就不知道呢!”

    狼天、阿麗婭與黑蠍子早已累的不行了。

    這一次輪到張寶兒替他們把風了,以便讓他們好好休息。

    東天泛彩,一輪紅日終於破雲而出,此刻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狼天醒來後,頓覺口舌間似著了火般幹渴欲裂。他想到白馬背上尚有個水囊,正要起身目光卻瞥見那斷了一隻前爪的黑狼被馬鞭縛得結結實實,爪上的傷口還被粗略包紮起來,猶在不斷掙紮嚎叫,一對望向自己的惡眼中盡是凶殘陰毒。

    想到這一夜的險死還生,還差點成了狼群口中的美餐,狼天心頭大怒,欲要抽刀,卻聽得張寶兒在一旁沉聲道:“不要和畜生見識,留著它還有用。”

    狼天聽得一頭霧水,茫然道:“主人,留它有什麽用?”

    張寶兒緩緩解釋道:“你還記得昨天那些被打死的狼嗎?你看看他們的屍體在什麽地方?”

    狼天抬目尋找卻隻見茫茫黃沙,哪裏還有狼屍的影子,他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被其他的狼弄走了?”

    張寶兒也不回頭,淡淡道:“當然不是,那些狼的屍體都已沉入沙下。”頓了頓,張寶兒長歎一聲:“我們還在流沙區域中!”

    阿麗婭和黑蠍子亦已醒轉,阿麗婭聽到張寶兒的話,不由一愣,喃喃道:“我就奇怪這群狼的數量為何這麽少,想來也隻是無意間竄到這片流沙中被困住了。”

    狼天心頭一沉,原來這片荊棘林地僅隻是一隅實地而已,外麵仍是落足即陷的流沙沼澤。他們幾人都是精疲力竭,且隻餘一匹馬,更何況為了減輕馬兒的負重,隻帶了一些清水,沒有青草與食物補充體力,卻如何再能衝出這片流沙!

    阿麗婭這才看到那縛著的黑狼,驚呼道:“留著它做什麽?”

    張寶兒苦笑道:“你要是不想吃了你的白馬,就隻好吃狼肉了……”

    阿麗婭一呆,按住心頭泛起的惡心:“狼群既然能到這裏,想必已是流沙的邊緣,我們應該能衝得出去。”

    狼天茫然道:“可是我們應該往什麽方向走呢?”

    按理說黑蠍子是最有經驗的,但是一場沙暴讓她也迷失了方向。四處的景色又都是一般無二,若是不辨清方向貿然衝出,或許又會行入到流沙沼澤的深處。

    張寶兒淡然道:“看來,我們隻有讓這頭狼給我們帶路了。”

    狼天這才恍然大悟,不由佩服張寶兒的急智。在這片無窮無盡的曝火沙漠中,狼自然比人更識途。

    黑蠍子歎道:“隻怕這狼亦不知道如何能出得去流沙,不然怎會留在這片荊棘林中。”

    張寶兒毅然道:“事到如今,也隻好賭一賭了。”

    狼天被呼無染強大的信心感染,朗聲道:“那最好馬上出發,我們尚可以吃些狼肉補充體力,馬兒卻無食物,若是呆得時間久了,隻怕再也無力越過流沙。”

    張寶兒將將那黑狼長長的指甲削去,又用束腰銅帶將狼嘴緊緊縛住,放於一邊,等其逃生。

    那頭黑狼用剩餘的三爪勉強立住,豎起雙耳,卻不肯逃,隻是用一雙怨毒的眸子望定幾人。

    張寶兒連抽它幾鞭,仍是紋絲不動。這黑狼失去了利爪與尖牙,其狀看起來可憐,其意卻是甚是頑固……

    張寶兒不為所動,又是一鞭揮下,那黑狼似是知道已無還擊之力,索性半躺於地,打著滾,口中嗚嗚低叫,張寶兒倒是拿它無法可施。

    阿麗婭心有餘悸,輕聲道:“它會不會引來狼群?”

    張寶兒沉聲道:“我寧可碰上狼群,也不想困死在這流沙中。”

    狼天眼利,一指右方:“這裏還有一隻狼。”

    張寶兒、阿麗婭與黑蠍子循指看去,果見一隻灰狼從荊棘叢中探出半個身子,想是聽到了黑狼的嚎叫,不斷往這邊偷望。

    狼天抽出刀,張寶兒按住他的手:“多個探路的也好。”

    狼天理會意思,收起弓箭,卻是不知應如何活擒之。

    張寶兒用馬鞭重新將黑狼緊緊綁起,再招呼幾人退後幾步:“看它會不會過來。”

    說話間,張寶兒給狼天使個眼色,狼天心領神會,慢慢移往那狼的側麵,伺機斷其退路。

    那灰狼望了一會,見他們人並不理會,果真小心翼翼地朝那黑狼行來。

    黑狼見到同類,掙紮幾下,但渾身被縛牢了,如何站得起來,隻是叫聲更急,似哀鳴似悲嚎。

    灰狼來到黑狼身邊,張嘴就要去咬縛在黑狼身上的鞭子。卻見那黑狼抬嘴拱了灰狼幾下,再低叫幾聲,那灰狼竟是坐下了,與那黑狼交頭纏耳,又用生滿倒刺的長舌不斷舔黑狼前爪的傷口,口中更是嗚嗚有聲,其音暗啞,仿若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