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幾個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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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偉踩滅牛糞,拍拍滿是黑灰的手,將臉在冰川上擦兩下算是把嘴巴擦幹淨了,背著破爛背包和行軍袋如逃難的饑民艱難地走出山穀雪堆向山穀中隊走去。前路似乎道道刺眼的陽光灼烤著,苟偉的臉一陣陣發緊,似乎有皸裂的趨勢。

    苟偉走得很瀟灑,似乎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心也是大條得很。其實他可以更瀟灑一點點的,比如背背手甩甩腿,想想身上破破爛爛的樣子也就沒有精神對自己顯擺了。

    越過山峰對麵兵站一側已經在大呼僥幸,冰坡沒有從那一側滑下去。氣象專家、地質專家都來了,都要討論冰坡為什麽會在九月崩塌而不是天氣最熱的八月。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是全球氣侯變暖,然後發出一道道氣侯變暖的預警。

    如果苟偉在旁邊一定會驚掉下巴,“這是一隻雞惹出的禍好不好,幹氣侯他們家什麽事?雞掉洞裏一聲慘叫,喇叭效應擴大後就成巨雷,然後冰就塌了,僅此而已。”

    有時候專家討論了半天還不如一隻雞在現場。

    “我們無法下到穀底去,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估計生還的機會為零。要不還是報烈士吧?”

    “報個屁的烈士,萬一哪天他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身邊怎麽辦。”徐斌還是親自趕到雪山下指揮幾個中隊的救援力量進行搜救,“再等等吧?中隊歸建,留一個分隊協助工程的抓緊搶通道路,萬一有個什麽,那兩個縣就得丟了。”

    沒死人,隻死了個當兵的,不幸中的萬幸了。圍觀在神山坡下的人們匆匆回家去了,那個不幸的人兒苟偉也已經走出荒原範圍,轉個彎入眼就是一片青翠。

    “這是照片嗎?還是黑白畫?怎麽一半是土一半是翠,涇渭如此分明?”

    苟偉一腳踩在沙坡上一腳踩在藤蔓上,滿心的感慨,居然可以像一柄劍一般將大地一分為二出現截然不同的景色,還互不相融!

    苟偉伸出腳往藤上試探性地踩一下,腳下一軟,苟偉本能地縮腳,別踩著流沙或者沼漬什麽的。“吱噝”一條綠色的大蛇彈起來直撲苟偉的麵門,苟偉本能側身伸手就抓。蛇未到毒液噴出一大片,苟偉忙半倒抓住蛇尾巴掄起在半空中旋兩圈,扔在地上。蛇估計也被整暈了,直直趴在地上,苟偉撿起個石片用力剁下頭來。

    苟偉走出荒原已經又餓又渴,見著往下滴的東西都認為是水,一腳踢開還在一張一合準備咬自己身子的蛇頭撿起蛇身欲往嘴裏送,“蛇血大補,可是好東西。”

    苟偉似是想起什麽,將蛇扔遠遠的,這裏邊包囊蟲特別多,別吃出個好歹來。好東西不吃苟偉始終覺得對不起自己,他曾經的雜肉那也偶爾有一兩塊蛇肉的,他現在見著好玩意就流口水。

    抬頭四處望,入目兩茫茫,不見爹和娘,更沒有打火機在身旁。苟偉不抽煙,也就沒有在身上帶一堆打火機的習慣。現在好了,要火的時候卻是羨慕起抽煙的來了。

    “真是人生處處是意外啊!”

    苟偉想吃肉,有肉不熟,苟偉想要生火有柴卻無火,上天給過一次火了,不可能再給一次火。認真地翻遍行軍袋,除了瓶瓶罐罐的調料再也沒有其它。苟偉很心痛,越看調料越心痛,老天別這麽饞我好嗎?欺負我的雞我吃了,偷襲我的蛇我殺了,難道真要讓老子餓死。

    太陽都都要西垂了,再不借用一下太陽的光那可能連最後一絲生火的機會都沒有了。苟偉舉目四望很是著急,鑽木取火那也得有根木棍啊,要麽是沙子要麽是濕樹藤的,哪來什麽木頭啊,連根牙簽都沒有。

    咕嚕,哏!

    肚子打起了鼓,中午吃的那隻雞早就化成了大便依然不肯放過苟偉,在肚子裏哏、哏地叫著。

    “娘的,真還得配個龍鳳湯才行。”

    苟偉真想上前不管不顧地一頓猛啃,可一想著自己吃蛇,蟲子吃自己就覺得惡心得不要不要的。

    無奈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任何生火的材料苟偉也就死心了,拍拍沒有半點灰的屁股準備走人,一片飄風的棉絮是如此的打眼,苟偉心都醉了,棉絮,軍隊的棉絮,脫過脂的,一點火星就著的棉絮。

    “嗬嗬,果然老天關上一道門就會給你打開一道窗,不給你開窗也要給你一條門縫!”

    苟偉懊惱自己笨的同時撿起幾塊石頭猛地敲打,冒火星的兩塊小石頭留著,其它的都不理會扔在一邊。

    “太陽,你沒邊沒際的光茫,將我撒的尿照亮!”

    苟偉樂巔巔地將破爛棉襖裏的棉絮扯出一堆來小心地藏在幾步石頭中間,既怕受潮又怕風吹走。一步三回頭地走進藤蔓叢生的青翠之地,他要多準備點野食也要多一點點幹柴,他可不想在這幹濕交界的地方被凍死,那就太虧了。

    隻要是有綠色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枯枝,有枯枝就有柴,按這邏緝苟偉果然找到了不少的枯枝,也找到不少的瞎老鼠瞎兔子什麽的。或許是因為在這交界的地方太貧瘠稍微強點的動物都不愛來,這裏也就成了弱小動物的天堂,沒了天敵自然也就沒有逃命的本事。突然見到苟偉這樣一隻四腳吞泥獸本能地呆著不動讓他撿現成的。更為可愛的是都沒什麽毛,省了不手續。

    苟偉將一堆食物扔在沙地上,挑出一塊木片用石頭刮鋒利一點點,左右看了看像是一把很好的刀。揚刀拍死瞎老鼠瞎兔子用木刀尖將老鼠肚子剖開摳出內髒撒上調料,用個小小木棍撐開放在石頭上。

    天已經暗下去了,太陽的餘輝也僅餘餘輝,苟偉使勁搓了搓帶血的手直到血結成痂,痂又脫落成灰,才小心翼翼地取出兩塊火石與棉絮輕輕地相互擦著。

    十下沒點著,二十下也沒點著,三十下,苟偉差不多要放棄的時候一粒火星點燃棉絮騰起很高的火焰。

    苟偉趕緊將準備好的那本天地玄黃的破書點上,火終於不再虛騰也不被淹滅,苟偉終於可以安心地將枯枝放進火堆,將那一隻隻小老鼠放進火堆。

    大半的老鼠兔子進了肚子後苟偉很是困倦,幹脆將火堆燒成一個圈,自己躲在火圈中打盹。

    一聲狼嚎打破夜的寧靜火的熾熱,苟偉有點害羞了,“不是說這森林裏沒有大形肉食動物,隻有些狐狸什麽的嗎?真的是不搞情報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