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萬物皆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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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木頭片子殺狼,苟偉怎麽想都是送菜。他本想躺在火圈中展現一下自己的大無畏精神,奈何火恰在這一刻感受到壓迫膽怯地熄滅。
“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被狼吃!”
苟偉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對付狼,一隻或許他能對付得了,兩隻,抓一爪咬一口不死也得狂犬病,最終還是個死。
“要死也得有尊嚴地死,老子不能等著你來撕咬,門都沒有!”
苟偉抄起木頭片子插在外腰帶上,端起一根一頭尖尖的木棍舉著根火把擺開衝鋒的架勢就衝了上去,“今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嗷汪汪汪!”
野狼站在黑暗裏閃著藍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低聲咆哮不斷怒吼。苟偉心說,“作賤的畜牲,知道怕了嗎?還學狗叫!”
苟偉猛衝幾步,狼還是不走,呲呲地叫著,汪汪汪地學著狗叫,慢慢地沒了聲音。
“嗚汪汪汪!”
最後連嗚嗚的聲音也沒有了,隻剩下汪汪小狗的叫聲,那藍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似乎也閉上了。苟偉謹慎地向前走了幾步,舉起火把小心地劃著8字型,讓自己顯得像是一堆火而不是一個火把。
終於,苟偉看清了,一隻肥頭的狼倒在地上,一隻小狼依偎在狼的後腿中間,見苟偉舉著火把過來,用嘴撬著大狼的後腿往裏邊鑽,不時小聲嗚咽著,汪汪地叫。
苟偉終於放下心來,“原來是一隻狗啊?嚇死老子了!”
他很懷疑,為什麽狗會突然死了呢?舉起火把前前後後地看了一圈,哀歎一聲,“還是老子作的孽啊!”
苟偉在大狗的嘴邊看到那條隻青青的蛇頭,正好咬在大狗的嘴上。苟偉忍不住歎一聲,“作孽哦!斬草不除根害狗誤終身!”
以後苟偉隻要是逮蛇都一定會將蛇頭砸得稀爛,免得害了別的花花草草小動物什麽的。
轉移目光,苟偉將火把輕輕移到小奶狗身邊。可憐的小奶狗還沒有斷奶,想要擠開媽媽的後腿喝上一口。狗媽媽使勁用後腿夾住不讓小狗吃,苟偉眼淚噴湧而出。
“這就是母愛,偉大的母愛。臨死知道中毒,還怕崽子喝奶中毒夾住不讓喝。”
苟偉輕輕地輕輕地彎下腰將小奶狗捧起來放在手掌上仔細看著,“嗚,汪汪汪!”小奶狗很凶,狂叫著用沒有牙齒的嘴使勁撕咬苟偉的手。讓他好一陣傷心。
“小家夥,你老子娘轉世投胎去了,或許下一輩子就變成了人了。你這輩子就跟著老子吧,老子養你,誰叫老子造的孽呢!”
小家夥似乎聽懂了苟偉說的話,瘋狂的撕咬變成舔砥,輕輕的,帶著點毛刷的感覺,苟偉一瞬間酥軟了。
“你就是一個充滿靈性的小家夥!”
苟偉將小奶狗抱回火圈中間,重新生起火,將老鼠肉咬成碎沫沫放在石頭片上讓小奶狗輕輕舔食。或許肉中帶著鹹味特別吸引人,小奶狗吃得很歡實,不停嗚嗚回應它的興奮。直到苟偉咬碎整隻老鼠喂飽小家夥,小奶狗衝苟偉叫兩聲蹲起後腿往苟偉身上一躥咬著銜著苟偉的褲子往地上一倒呼呼睡著了,夢裏不時嗚嗚兩聲,一滴眼淚順著眼框流下去。
“誰說世間無情。小家夥你還是蠻有人性的嘛,知道打個靠山。老子又到哪裏找個肩膀靠一下呢?”
苟偉將流著淚睡得香的小奶苟裝進自己大口袋裏,抱起根木片走到大狗身邊費力地刨個坑將大狗埋了。覆上最後一捧土的時候,小奶狗使勁鑽出口袋,“哇哦嗷”
悲鳴陣陣,鐵石心腸的苟偉突然眼淚嘩地掉下來,將小狗放在地上。小奶狗躥出去趴在土堆上嗚嗚地叫著,用前腿刨用後腿彈,想要再見狗媽媽最後一眼。
苟偉狠心地將小奶狗抱起來放進口袋裏,小奶狗凶狠地在口袋裏撓著咬著。以後每次苟偉經過這裏的時候小奶狗總會跑到這個小土丘邊嗷嗷長嘯,那一刻苟偉的話再也不靈了,甚至要咬人,直到很久以後才能平靜。
過眼前這片原始森林得一天的時間,而且還容易迷路。苟偉現在隻能大概地判斷自己所處的地方,山穀中隊所處的方位,除此以外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森林。
森林裏堅決不能走夜路,哪怕你是迎著晨光也不能走夜路。夜裏迷失方向會死人的,苟偉從小在大鬆林裏混太清楚這一點了。
他又一次坐進火圈中間,使勁地吃多一點點,要把吃東西的時間都消耗在森林外,有時候一點食物都能吸引一群餓狼,能不露白就不露。
隻到塞不進,時間已經到了四點多,還有兩個小時天將露出第一縷晨光,苟偉點亮火光將小奶狗放在懷中背靠著行軍包把背包打開躺了下去。他知道現在這時刻獵食者將歸巢,白天行動的猛獸這時候還沒有起床,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掠過雪山灑在無邊無際青翠的林海上,也掀開苟偉不願醒來的雙眼,小奶狗發出長長嗷叫在苟偉爛棉襖裏折騰,苟偉慵懶地將小奶狗甩到旁邊。小奶狗彈了彈泥沙拉屎撒尿,又用泥將狗屎蓋上。
一邊的苟偉早就看呆了,一個勁地流口水:“好狗,真是好狗!”
小奶狗汪汪叫著跳到苟偉身上用小舌頭舔著苟偉的臉,苟偉一陣酥麻後給自己最大的勇氣爬起來卷好背包,認真地將幾塊老鼠肉嚼碎放在石頭上。
“出發了,小奶狗!”
再回頭世間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間本有路,沒人走了也就沒了路。世間本無路,你走一遍那也不是路,隻能是經過而已。
苟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這片大森林最終到達山穀中隊,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趟過這片森林。那裏才是自己的目的地。
小奶狗使勁地在口袋裏撓抓,苟偉將它放在地上,崴著小粗腿跑到立了根小木棍的狗媽媽墳前嗚嗚地哭著。苟偉很不忍心將小奶狗抱起放進口袋裏,它依然嗚嗚的哭著。
“小家夥,過陣子等你大點了老子帶你過來看你媽!”
小奶狗似乎聽懂了,將小腦袋擠出口袋發出一聲長長的“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