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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達峰的寶貝兒子出了事,他下定決心要徹查此事,所有當天涉案的人都被他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帶回了警察局。
官做到他這個份上,平時日理萬機,忙著擺平上司下屬,勾心鬥角地度過每一天,哪裏還有時間關心家人?他盡管寵愛兒子,任之予之,卻不了解他,更不知道兒子到底和誰結了怨。他親自詢問了這些涉案人之後,才得到兩個人名,一個是亞力克,一個納薇。
從方景龍嘴裏問出了個大概,事情的前因後果並不難猜,多半是兒子為了個女人和對方大打出手,最終被對方殘忍殺害。想到兒子有大好前程,偏偏死在兒女情長上,他就窩了一肚子的氣,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氣歸氣,但殺子之仇不得不報,怕殺人凶手連夜逃離泰國,他決定先下手為強。將自己手下的警隊派去了機場,全麵嚴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一男一女找出來。
他沒想到的是,亞力克早有此防範,並沒有走航空線路,而是在ken的安排下,坐船出海,到了馬來西亞後,坐私人飛機返回丹麥。這樣一來,他大動幹戈驚動了不少高層領導,卻又無濟於事。
納薇坐在飛機上,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的人生也像好萊塢電影一樣,充滿挑戰。
亞力克體力透支,昏昏入睡。
她轉頭望向機窗外麵,飛機穿過在暗淡的雲層中,機翼上的指示燈偶然閃爍一兩下。納薇不由暗忖,將來的日子會怎樣?
正在想心事,這時,背後的座椅被人敲了幾下,她回頭一看,是伊莎貝拉。
“和你說幾句話。”
納薇輕輕推開亞力克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站了起來,不發一聲地跟在她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儲存室,伊莎貝拉轉身道,“你們在泰國到底得罪了誰?”
納薇,“我不知道。”
伊莎貝拉抓住她的手,狐疑地道,“我聽丹尼爾說,現在曼穀的機場全麵戒嚴,看到歐洲人長相的都要嚴查。別說,這事和你無關。”
納薇甩掉她的鉗製,向後退了一步,不答反問,“這和我會有什麽關係?”
伊莎貝拉再三審視她,“如果和你無關,為什麽我們要從馬來西亞出境?”
見她咄咄逼人,納薇也有些隱忍不住,“我怎麽知道?這一切都是亞力克的安排,有問題你直接問他不行嗎?”
她停頓了下,又道,“還是說,你知道他不會說,所以就來捏我這隻軟柿子?”
伊莎貝拉被她堵的一滯,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用平淡的口吻道,“納薇,我們馬上要回到一個文名的社會,所有的事情都講規則,你懂嗎?我不希望,安迪在被治愈前,就被人抓到小辮子。”
納薇對於他的話無動於衷,道,“這是你們要擔心的。我隻負責說服他回家。”
伊莎貝拉軟下口氣,轉移話題,“好了,不說這些。我想告訴你的是,新藥已經研發出來了。”
納薇一怔,“這麽快?”
伊莎貝拉搖頭,“不快,不過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良。”
納薇哦了一句。
伊莎貝拉仔細端詳她的表情,“希望到了哥本哈根,會有個新的開始。”
納薇隱藏住心底深處的震動,低聲道,“希望如此。”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安全抵達丹麥首都的機場,並沒有很多人來接機,那排場遠遠不如在丹麥。納薇在驚訝之餘,不由感歎,難怪亞力克不願意回來。
伊莎貝拉和他們在機場分道揚鑣,她伸手擁抱了下納薇,在她耳邊道,“祝你好運。”
前來接機的黑西裝男人畢恭畢敬的站在出口,看見亞力克便彎腰致敬。這人大概也就五十來歲,臉上表情不苟言笑,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就像中世紀的老奴仆。
納薇下意識地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作為還禮,而亞力克卻仰著下巴,目中無人地大步流星從他身邊走過。
美夢被吵醒,他已經很不高興了,想著這裏不是泰國,好不容易克製了脾氣,黑著臭臉上了車。
全程沉默,沒有一個人和納薇說過半句話,都把她晾在一邊。納薇有些彷徨,對於自己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即將如何生存下去,更加產生了一絲困擾。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亞力克已經坐上轎車了,伸手拍了拍他旁邊的座椅,道,“還呆站著幹嘛?難道要我把你抱進來?”
納薇頭皮一麻,急忙走了過來,正想委身坐進去,就聽那個男人在一邊不冷不熱地道,“陛下隻想見您一個,這位女士不便同去。”
聽他這麽一說,納薇頓時尷尬了,剛想跨進轎車的腳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亞力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如果我非要帶著她呢?”
男人把腰彎的更低,低眉順目地道,“殿下請不要為難我。”
亞力克勾起嘴角,“為難你?是你為難我才對。既然老太婆不想見到我,那我就不去了,省心省事。”
說著他就打算鑽出汽車。
那人忙道,“陛下在等您。”
亞力克吊兒郎當地道,“那就讓她等著。”
說完,他下了車,砰地一下將車門甩上,一把勾住納薇,道,“在丹麥找個落腳點應該不難吧。”
納薇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男人繞到兩人麵前,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邊,“陛下在等您,請您別讓我為難。”
亞力克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翻來覆去就這兩句,你煩不煩?”
男人不再說話,卻也不肯讓開。
見雙方僵持,而僵持的原因又是因為自己,納薇非常不安,低聲道,“要不然,我自己去酒店……”
話還沒說完,就被亞力克吼了一句,“閉嘴。”
納薇立即閉上了嘴。
這時,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納薇,臉上若有所思。
納薇一臉尷尬,但至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並非她想插入一腳,而是她也是在亞力克的威逼下無可奈何。
亞力克冷眼掃過男人,道,“我回來,並不代表我妥協。乘早絕了想控製我這種念頭。”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稍一遲疑,最後還是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對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人接到了麽?”
“接到了。”
“那就帶回來吧。”
男人,“殿下不肯回來。”
電話那頭,“為什麽?”
男人道,“殿下要求把納薇小姐一起帶回來。”
那端沉默了半晌,聲音再次響起,“那就一起帶回來吧。我正好也想見見。”
男人鬆了口氣。
他掛斷電話後,立即小跑著追了上去。
***
納薇站在城堡裏,一時愣怔,大腦中隻有四個字形容,那就是金碧輝煌。
高頂刻著栩栩如生的天使浮雕,白色大理石上鋪著手工製作的毛絨地毯,圓柱子上鑲嵌了黃金,連帶窗簾上的流蘇都是金縷線……這個地方就像是電視裏才會出現的宮殿。
事實上,這確實是皇宮,丹麥皇族居住的地方,這裏住著全國最尊貴的女王陛下。
相比她的拘束,亞力克卻毫無壓力,一屁股在鑲了金子的紅木扶手椅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他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再輝煌的,在他眼裏也不過是雲煙。
他拿起仆人送來的紅茶,啜了一口在嘴裏,道,“五年不見,還是這樣的……死氣沉沉。”
男人沒說話,隻是微微地頷首。
亞力克舉起茶杯,朝著那人指了指,對納薇道,“這是我們陛下最忠心耿耿的一條狗。叫弗洛裏亞。”
這話說得極不尊重,納薇聽了都覺得不舒服,更別提當事人了。然而,弗洛裏亞顯然有很好的修養,對於他的話完全不動怒,隻是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裏,仿若一座雕像。
亞力克自討沒趣,將茶杯重重地放下,道,“還要讓我等多久?”
弗洛裏亞道,“陛下馬上就來,請您稍安勿躁。”
納薇在椅子上如坐針氈,這裏雖然高貴奢華,但不是她的世界,每一口吸入的空氣都讓她小心翼翼。與其在這裏數時間,還不如一個人在酒店來的自由自在,可是,這個可惡的男人偏要拉她一起下水。
但她不知道的是,亞力克這麽做的目的不過是想以一種強硬的方式將她介紹給外祖母,他要宣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除非是他自己棄了,否則誰也動不得。
半晌後,兩扇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端莊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她穿著鵝黃色的套裝,銀白色的頭發盤到頭頂,臉上化著敲到好處的妝容,頸間帶著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鏈,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典雅,同時卻也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
她的目光先是掃過納薇,隻是淡淡一眼,納薇就承受不住兩道視線帶來的壓力,自動低下頭去。這樣的人恐怕就是在夢裏也遇不上的,而此時此刻,托亞力克的福,卻站在自己的眼前。
女王臉上的表情其實並不嚴厲,隻是她的高貴,反襯出納薇的低賤。那一種相形見絀的自卑感有若實質般,壓的她無法**,她的手指下意識的緊緊握成了拳頭,緊張、恐慌、不安、自卑……一瞬間,走馬觀花似的從她臉上流淌過。
然而,女王陛下什麽也沒說,便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外孫,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後,立即有人奉茶。
“你還知道回來。”
亞力克哼了一聲。
女王道,“這幾年放任你自由,也該是時間收收心了。”
亞力克低頭把玩著手裏的茶杯,並未接口。
女王道,“你真打算把一切都交給丹尼爾?”
亞力克依然一副吊兒郎當不上心的模樣,“有何不可?”
女王看著自己的外孫,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有什麽打算?”
亞力克道,“繼續混日子。”
女王,“船業的生意一直是你叔父在管理,你去幫他吧。”
亞力克興致缺缺。
女王瞥了一眼納薇,繼續道,“你的私人感情我管不著,但有一句話要提醒你,這裏不是那些個第三世界的國家,這裏所有一切都是*律講紀律的。希望你做事之前,先要過一下腦子,別給媒體捉住把柄。”
見他沒什麽反應,女王又道,“聽說你在泰國得罪了權貴,也混不下去了,既然自己把後路截斷了,就給我改頭換麵好好做人。”
亞力克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突然有些心浮氣躁起來,他拉了拉領子,站起來十分不耐煩地道,“沒什麽事,我走了。”
女王揮了揮手。
亞力克毫不猶豫地轉身,見狀,納薇急忙跟著起身。
這時,女王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不冷不熱地道,“納薇小姐,請留步。我有幾句話要說。”
納薇心髒一縮,隨即狂跳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