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懷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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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亮起、陽光再次照耀大地!
蔣海光依舊早早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走進辦公室,他就告訴秘書,今天一天不管有什麽事,都不要打擾他。然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工作。
他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敲擊著,敲敲停停,停停又敲敲。當他煙灰缸裏的煙頭再次堆成一座小山時,這份他要親自趕寫的報告,終於是敲完了。
點下打印鍵後,他疲憊地站起身,扭了扭腰又揉了揉發僵發硬的肩,從打印機中取下還帶著熱度的a4紙,裝釘好。他再次複審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了,這才將文件裝入了自己的公文包中。
看了看辦公室的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
他想離開辦公室回家了,卻突然想起今天進到辦公室後,一心隻想著寫報告,都忘了查看郵箱了。於是,他再次坐回辦公桌,登陸了郵箱。
果然有新的未讀郵件。點擊開,一封讓他心跳加速的郵件,進入了他的眼簾。
一樣的加粗字體,一樣附帶了大量的附件,一樣讓他心跳加速的標題:查一查這個帳號吧!
這是他一直在等的那第三封郵件!蔣海光慶幸自己在離開前查看了郵箱。
點開附件,他的心跳再次加速,操作鼠標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這些附件大多數是一些地下錢莊的票據,還有手寫帳本以及手寫稿的掃描件。這些票據和帳本,記載的是龍氏地產的一些秘密交易內容,手寫稿涉及一些交易的內幕。這些內容直指現任省委副書記兼本市市委書記歐陽振軍。
而歐陽振軍,正是他現在懷疑的首要目標。
想都不多想,蔣海光立刻猜到那個郵件標題所說的“帳號”是怎麽回事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害怕,還是該高興。
如果前麵那兩封郵件,還不能讓蔣海光完全確認這個發件人的目的為何,那麽這第三封郵件已經容不得他再多做他想了。因為就在昨天,蕭天一審的判決剛剛下達。
顯然,對蕭天的判決,讓這個發件人徹底地憤怒了。
在揭露了整個建設係統的貪腐之弊也不能為蕭天洗刷冤屈後,對方不惜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這位還在位、並且仕途運正處於上升勢頭的省委副書記兼市委書記的歐陽振軍的身上。
這是多麽強悍的一個人!居然敢以個人的身份,和堂堂一省的三把手來掰手腕!
蔣海光在心中不禁對這個神秘的發件人感到佩服起來!
這個人會是蕭天的那位年輕的準夫人嗎?應該不會是!
如果是她,她根本沒有必要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因為她和蕭天的關係沒幾個人不知道。而且這段時間她為了蕭天的事,一直在積極地奔忙和找人,這和這個發件人的辦事風格顯然不太一樣。何況,這麽老辣的手段,實在也不像一個年輕女人可能施展得出來的。
第三封郵件的到來,讓蔣海光將懷疑的目標再次對準了一個人。
之前蔣海光為了弄清楚這個發件人的身份,將與蕭天關係密切的一些可能人選,都進行了逐一的排查。裘岩從一開始,就被他列為了首要的懷疑目標。
這位年紀輕輕的國際大型集團的裘總裁,很早就被稱為“鐵麵人”,就是說他一旦認真起來,什麽人都敢鬥,而且手腕狠辣、不贏不罷手。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家族背景強悍,是個地地道道有膽量、更有實力的硬角色!
蔣海光當即決定,在正式采取行動前,他要親自地會一會這位年輕而神秘的裘總裁。
采月病倒了。
裘岩當天就跑到香榭園來看她了。蕭天的判決如此驚悚,他擔心她受不住。果然,一到家,就看到她燒得滿麵緋紅地躺在床上。
還好,王姐有護理經驗,家裏也有護理器具,她在家就可以靜脈注射。
“你把心放寬來,還有我,知道嗎?”他握著她的手,輕聲地寬慰她。
采月的鼻子酸酸的,“對不起,我又沒和你商量,自己亂來,結果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
裘岩相當不滿地看著她:“從你回來,你哪件事和我商量過?”
采月慚愧地垂下了腦袋,“以後不會了。”
裘岩立刻氣惱地接口:“信你才怪!”
龍雲海“被自殺”的事傳到他的耳中時,他就知道事情糟糕了。但木已成舟,老虎屁股已經被采月拍得山響了,他再指責她也已經是於事無補了。
她想要救蕭天的心,實在是太急迫了,而且,這個對手實在太強大,太不好對付。她以柔弱之軀,要以怎樣的決心和魄力,才能每天頂住常人難以想像的壓力,一直堅持到現在的?
他實在不忍再指責她。
但他還是沒想到,對方會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居然會是“死刑立即執行”,連緩刑的機會都不給。
采月不肯去醫院,裘岩倒也沒有逼她去。
這麽一個非常時期,她呆在家裏,要比呆在醫院裏更安全。薛勇已經向他匯報過幾次他被不同的人跟蹤的事。連他都有人敢如此明目彰膽地跟蹤,何況是采月?
“這陣子,你沒事哪也別去,就呆在家裏好好調養。蕭天的事你也不要再插手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來辦。聽到沒?”
裘岩說這話時,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
事情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對方恐怕眼睛都已經被逼紅了,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來。若非他知道采月的身邊有蕭天的人在穩妥地保護著,他現在根本不會讓采月繼續地呆在國內。至少,不會讓她呆在本市。
采月很乖地點了點頭。
她自己也清楚,這場博弈進行到現在,她能做的,其實已經很有限了。到了這個階段,恐怕也隻有裘岩通過更高層的使力來進行這場角力了。
而這種高層的角力,裘岩是不會對她透露更多的。就像她為了不讓裘岩更多地卷進這件事,也一直不告訴他她的具體行動一樣。
見采月老實地點了頭,裘岩這才稍稍滿意。
當天晚上七點半差五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在約定的茶室包間,裘岩正安靜地等著一個人。
今天下午,蔣海光打他電話時,他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蔣海光一定是把采月所做之事懷疑到他的頭上了。但他在電話裏,並沒有多做解釋。讓蔣海光認為這個人是他,比讓他認為是采月要好得多。
而且,這件事通過蔣海光來辦,恐怕比他通過別的渠道來辦更合適。
很早,他就對蔣海光這個人做過專門的了解。蔣海光官聲倒是不錯,隻是其人究竟如何,這件事究竟要不要通過他來辦,還是要等真的見了麵才能下結論。
七點半整時,蔣海光走進了茶室。
友好而熱情地握手寒暄後,兩人盤腿在茶案前,麵對麵地坐下來。
茶室服務員走過來,將兩本製作精美的點餐手冊遞給二人,問兩人需要點點什麽。
裘岩欠了欠身,道:“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蔣書記喜歡喝什麽茶?”
“‘嫩莢新芽細撥挑,趁忙穀雨臨明朝;雨前價貴雨後賤,民艱觸目陳鳴鑣。由來貴誠不貴偽,嗟哉老幼赴時意;敝衣糲食曾不敷,龍團鳳餅真無味。’就來龍井吧。”
很快,服務員將茶和小吃放於托盤之上,端了進來。
服務員剛要開始泡茶,就被蔣海光阻止了:“我們自己來就可以。”
於是,服務員識趣地退出了這間茶室。
裘岩在中國呆的時間不短了,和許多客商談生意都會約在茶室,就算是在銀橋,也常常是泡茶喝的。所以,他現在對中國的茶道,也有了些研究。
服務員離開後,他親自熟練地操作起來,煮湯、溫具、投茶、注水、潤茶、溫杯、洗杯、潤杯、初泡、正泡、出湯、分杯、扣杯等一切專業細致的程序完成後,茶泡好了。
蔣海光坐在裘岩對麵,默默地觀察著裘岩。等裘岩終於完成了整個過程,蔣海光拿起窄口細長的聞香杯,舉止鼻前。
“嗯,這茶不錯!裘總,關於蕭天的案子,你怎麽看?”
蔣海光的問題問得無比的突兀,甚至連基本的開場白都沒有。
裘岩卻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臉色平靜地端起麵前的茶,送至唇邊呡了一口。
“蕭天的案子自然有執法部門去查去審,我雖然是蕭天的好友,但在這樣的事上,我也是愛莫能助的。我相信法律會給蕭天一個公正的判決的。”
蔣海光的眼中帶著一絲淺笑:“蕭天的一審判決結果,你知道了嗎?”
裘岩的眉皺了皺,沒有說話,垂首點了點頭。
“對蕭天這樣的判決,身為他的知己好友,你就沒有一點質疑嗎?”蔣海光隱去了眼中的笑意,雙目注視著裘岩,觀察著他的反應。
裘岩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他抬起頭,笑意再次出現在他臉上。
“我不是很了解國內的司法體係,但據我僅知道的一點事情,蕭天既不是黨員,也不是公務員,他的案子不應該是值得蔣書記關心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