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非她不可
字數:5474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夫人嫁到 !
楚明珠一說完,就後悔了。
若是以前,看見裘岩此刻這樣的臉色,她會很開心,但昨晚當裘岩將他和采月與蕭天三人間的感情糾葛過程,細細地告訴給她聽以後,她覺得她剛剛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報歉,因為慌亂,她的話說得有些支唔,而且為了表明她道歉的誠意,她居然端起裘岩麵前的麵碗,就猛喝了幾口。
裘岩的確因為楚明珠那句話而心痛難抑。
當初,采月因為在他和蕭天之間難於取舍,痛苦地選擇了同時遠離兩人。他在心裏很早就知道了采月的決定,所以,在她離開的前一夜,他花費重金,並走了許多關係,為她獻上了維港那絕無僅有的“ent forever”的絢麗夜景,隻為了紀念他和她之間這段永不能真正開花結果的愛情。
那一別,采月曾在留給他的最後的信箋中說是“痛徹心扉”,而於他,則更是!
裘岩的臉緊繃著,眉緊皺了一下又鬆開,然後沒再繼續吃麵,也沒說一句話,站起來就轉身離開了。
楚明珠看著裘岩離開的背影,委屈而難過地咬了咬唇。
但很快,她又努力地試圖鬆開自己的心結。什麽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自己的胃開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取過裘岩剛剛用過的筷子,就著裘岩吃過的麵,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著吃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流淚,隻是覺得心裏被一團東西堵得難受。或許是裘岩的冷淡,讓她又一次想起了蕭天對她無情的拒絕。
她很不喜歡流淚的自己,更不喜歡自己被不好的情緒控製。她快速地抹去眼淚,繼續大口大口地吃著那碗裏的麵。
幾天後,楚明珠辦完計劃中的事,要離開本市。陳明濤給裘岩打電話,約他一起吃飯,為楚明珠餞行。裘岩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開席不久,陳明濤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說有要事,不得以要先行離開。
聯想到陳明濤曾對蕭天說起過的做媒的話,裘岩也拿不準陳明濤是不是故意而為之。但不管怎樣,這餐飯本為送別楚明珠,陳明濤走了,他不好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
“對不起!那天我並不是真的想刺傷你!”楚明珠再次就那晚的事道了歉。
她的確是覺得很報歉。除了因為她明白了采月和兩個男人之間的糾葛,還因為她那悲壯的失蹤。她那天的話,對這樣一個為了愛而甘願犧牲一切的女人而言,實在是太刻薄了。
裘岩搖了搖頭:“我沒怪你!都過去了!那晚我的態度也不是太好,你別介意!”
那晚的確是他先調笑楚明珠的,楚明珠是因為反擊他,才無意中說了那樣的話。而且,楚明珠當時就已經很有誠意地道過歉了。
說起來,其實他才應該對楚明珠道歉才對,隻是他想想又沒有打這個道歉的電話。
他覺得他和楚明珠仿佛有點犯衝,兩人隻要湊在一起,好像就都忍不住要刺傷對方才開心似的。他那麽多事要忙,可不想沒事給自己找虐。
但他沒想到,楚明珠居然會再次向他道歉,這讓他有些過意不去。終究他是個男人,怎麽能讓女人一再地向他道歉?何況,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楚明珠見裘岩不怪她了,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很豪氣地舉起了杯:“那為我們和好,幹杯!”
裘岩眨了眨眼,很奇怪地看著楚明珠。
楚明珠被裘岩看得莫名其妙,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幹嘛這麽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裘岩收回自己的目光,一仰脖飲盡了杯中酒,然後才回道:“不是。”
他隻是覺得,他有點不適應楚明珠剛剛那一瞬間露出的孩童般的天真模樣。他覺得楚明珠不僅是胸大,而且心胸更大。
他一直覺得,楚明珠這個女人太強悍、太理智、太聰明。她沒有女人的柔弱、嬌羞、矜持,當然,她更沒有女人常有的種種不可理喻。
尤其,之前他因為蕭天的案子,後來又因為明耀還有天瑞和楚氏之間的商務合作,和楚明珠打過不少的交道,對楚明珠在國內強大深厚的家族背景、對她本人強硬而高明的手腕,以及冷靜到沒有情緒起伏的談判和決策,都更是深有體會。
所以,一直以來,他基本上就沒把楚明珠當一個女人來看待。
楚明珠喝完酒,突然就不說話了,一隻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楚明珠罕見的發呆,讓裘岩有點忍不住起了探究的心:“在想什麽?”
楚明珠依舊望著窗外,搖了搖頭:“沒什麽。”
裘岩的探究欲沒被滿足,不放棄地又問:“有心事?”
楚明珠望著窗外的雙眼,有些極力想要隱藏的憂傷:“我是不是一個很不可愛的人?”
楚明珠可不可愛,這個問題裘岩倒是從來沒想過。不過,如果非要他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答案會是:楚明珠這個女人,其實挺迷人,但的確和“可愛”搭不上邊。
不過,看她現在這麽難過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直接地這麽回她。
“你怎麽會這麽想?”
楚明珠自嘲又神傷無比地笑了笑:“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蕭天寧願等一個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的人,也不願和我在一起?”
關於她對蕭天的這段苦戀,楚明珠能說的人根本就沒有。因為她是身份高高在上的楚氏總裁,因為她是性格太過強悍的商界第一女殺手,因為她根本沒有可以和她談得來、又平起平坐的閨蜜。
裘岩是少有的知道她和蕭天的關係、又有資格聽她傾訴的人。
裘岩沒有立即回這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是你不好,隻是這世上有一種愛,叫‘非她不可’。對蕭天而言,采月就是他的那個‘她’。”
他沒說出口的話是:所以,當初也不是我不夠好。而是,就算采月再愛我,我也無法超越蕭天在他心目中的絕對超然地位。蕭天於她而言,也是她的那個“非他不可”。
楚明珠點了點頭。
蕭天軍人的秘密身份已公開,所以蕭天與林宛雲之間那場慘痛的愛戀,裘岩在兩人醉酒的那晚,也對楚明珠稍微地提了些。
蕭天很早就曾對她說過,他除了采月,此生不可能再愛別的女人了。以前,楚明珠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這話,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蕭天對采月這種“非她不可”的愛情了。
在這世上,感情這東西最是說不清楚。這東西從來就不講什麽公平、更不講什麽先來後到。愛或不愛,往往都由不得人自己。
尤其不可理喻的是,在愛情裏,愛的人往往都不是最好的人,可一旦愛上了,不好也是最好!
蕭天對采月的愛是很複雜的,融合了他對林宛雲和對她本人的愛在一起。所以,采月對蕭天而言,的確是這世上無可取代的那個唯一。
對采月而言,她得到了蕭天這種“非她不可”的雙份寵愛和雙倍的情有獨鍾,但同時,她也必須承受這份濃到化都化不開的愛中的那份摻雜和沉重。那就是,她永遠都無法真正地知道,蕭天愛她究竟有幾分是因為林宛雲,又有幾分是因為她自己。
所以,愛情又是這麽一種霸道而不講道理的東西!得到了她的甜,就必須同時也承受她的苦和痛。
楚明珠沒有繼續地讓自己往下陷,抬眼看了看坐於她正對麵的裘岩
“那你呢?采月對蕭天是‘非她不可’,你是不是也‘非她不可’呢?”
裘岩往杯中倒了酒,一言不發,一飲而盡。
良久,他才看著楚明珠,問道:“那你對蕭天呢?”
楚明珠同樣也是自斟自飲了一杯,也是良久才回道:“我早前就對他說過,我會把他當哥哥。得不到的,再怎樣,我也會放下。”
裘岩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沒說話。
兩人繼續地邊吃邊喝。隻是,楚明珠的酒喝得又有些猛了。
見楚明珠喝得越來越猛,裘岩又按住了她倒酒的手,“早些回去吧!不然,又要喝醉了。”
楚明珠眉眼低垂地考慮了一下。
明白了蕭天對采月那份“非她不可”的愛情,她的確不可以再如此地縱容自己沉溺於這段不可能的愛情中了。
強大如她,她還是自控地放下了手裏的酒杯。
裘岩再次送楚明珠到了酒店樓下。
“上去坐一會兒嗎?”楚明珠有些半醉了,仿佛是順口就提出了邀請。
裘岩看了她一眼,“不坐了,你明天一早的飛機,早些休息吧。”
楚明珠一笑,“那,再見!”
裘岩點了一下頭:“再見!”
楚明珠轉身上了樓。
裘岩回到車上,又扭頭看向酒店大門,低了一會兒頭,然後才衝薛勇說道:“走吧。”
自從那晚兩人醉酒之後對彼此坦白了戀愛史,裘岩和楚明珠仿佛真的就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