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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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掌控著c國和鄰近幾國政局和經濟的小院落裏,有的隻是這個迷一樣的男人,有的隻是一股令人精神倍感舒爽和心曠神怡的特別花香。

    楊玄已在這院子裏坐了許久。

    這時,管家格朗從院門外走了進來。快走至楊玄身邊十步之遙時,他的腰微微躬了起來。這是金花會所有人在見到楊玄時都會有的舉動,是對身為大主的他特別表示的恭敬之意。

    格朗施完了禮,對楊玄稟報了一句什麽。楊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格朗匯報完情況,彎著腰又小心而恭謹地退下了。

    楊玄輕輕地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漸近,直至停在了他的身前不遠處。

    楊玄睜開了眼:“蕭將軍,既然夜已深,您也還未休息,不如過來和我喝一杯如何?”

    這個點了,按理,人早應該躺下睡熟了。可楊玄卻精神抖擻地還坐在這裏。若是有會內事務要處理,不在議事堂,就該在他自己的書房才對。

    蕭天看了一眼楊玄麵前的石桌。那桌上擺了兩隻精致的玻璃高腳杯。看起來,楊玄似乎是早知道他會來找他,所在才特意地在這裏等著他。

    見蕭天坐下,楊玄為蕭天和他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微風輕拂、夜色撩人、明月當空、蟲鳴陣陣,偶爾還有夜鶯啼叫的聲音,這樣一個夜晚,若是隻靜躺在床上,好像的確是有些辜負了這翻美好的意境。

    楊玄舉起了杯,“叮”地一聲,是兩人間很輕微、又很清脆的碰杯之聲。

    兩人都微微仰頭,呡了一口杯中的酒。

    楊玄朝蕭天微微一笑,“蕭將軍此行目的,可曾達成?”

    蕭天現在確定地知道,上回他夜闖公館可以安全地離開,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好運,而是楊玄故意為之。不然,這翠山公館哪裏是那麽容易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蕭天甚至想,今晚他順利地進入越如夢的就寢之處,也是楊玄有意和下麵人打了招呼才有的結果。

    所以,對楊玄如此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蕭天倒也沒感到意外。

    兩個都是聰明透頂的男人,有些話實在是沒必要拐來拐去,徒然浪費時間和惹人笑柄。

    “楊先生可否指教在下一二?”

    楊玄淡淡一笑,“蕭將軍,如夢的心思即便是我,也猜不透。有些事,順其自然對大家都好。蕭將軍以為呢?”

    蕭天咪著眼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雲彩將那彎下弦月完全遮住了,一時之間,滿天的星星煞是好看。連那緞帶一樣的銀河,都分外的看得清楚。隻是,他現在完全地無心欣賞。

    “楊越真的是你和她的孩子嗎?”

    雖然他不在乎采月和別人有了孩子,隻要她肯回他身邊。可是,他在乎她有了孩子就離不開孩子的父親。這也是當初他千方百計想讓她懷上他孩子的原因。因為她自己從小成長於單親家庭,體會過單親家庭孩子的酸楚,所以,非萬不得以,她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楊玄沒有直接說“是”或“否”,隻是雙眼直視著蕭天,直觸要害地回道:“難道孩子的相貌,還不能讓你確信這一點嗎?”

    楊玄的眼,是那種即便在黑暗的夜裏,也令人感到異樣明亮的眼。

    蕭天心痛地閉上了眼。孩子的相貌的確是作不了假的,當今天白天那張臉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再不願相信,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是你強迫她的?”蕭天的牙咬得緊緊的。

    他堅決不信她會自願地和別的男人生下孩子。當初,她即使是因為裘岩而忍著劇痛舍下了他,也還是最終沒有和裘岩走到一起。她為了裘岩而離開他,這已經是她對他們之間愛情所做的最大妥協和割舍。

    蕭天堅決不信,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可以超越裘岩在她心中那完美而不可逾越的地位,以至於可以讓她真的背叛他,並生下孩子。

    楊玄淡然地搖了搖頭:“不,如夢是完全自願的。我從不強迫女人,尤其我不會強迫如夢。如果她現在想離開我和孩子,我也不會阻止她。”

    “不可能!”蕭天脫口而出。

    楊玄也不爭辯,隻是將杯中酒飲盡,然後又淡然地再次拿起了酒瓶,往杯裏倒。

    楊玄如此的淡然和坦然,倒讓蕭天有些動搖了自己的執拗。

    她的確是從十五時起就開始愛他,她是真的愛了他半輩子。所以,幾年前時她才會在預感到自己出事前,切切地留下那留言,告訴他,她對他的愛是“生離不能,唯有死別”的。

    可是,她是真的死了一回的人呀!

    人經曆過生死的劫難,總是會多少有些變化的。再火熱的愛,對那些死過一回的人,也會變得淡然了吧?

    所以,她對他的愛隨同那次的死一起埋葬了。

    當她再次活過來,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為了愛他,可以命也不顧的周采月了,她成了現在的越如夢。

    現在的她,隻想要一個安寧詳和的家吧?這個家裏,有愛她的男人、還有一個用她和男人的名字共同命名的孩子!

    “楊越”,不論她是周采月,還是越如夢,這個孩子都是楊玄和她的合體!

    而且,身為男人,甚至是身為情敵,連蕭天自己都不能不承認,楊玄實在是一個出類拔萃、有著強大魅力的男人!錢、勢、貌、智,他樣樣不缺!即便是把裘岩拽過來和他相比,蕭天都不敢說,他們兩人誰一定就比誰更強。

    而且看得出,他對越如夢也不是一般的好。不然,她不可能擁有現在這樣女王一般的至高地位。

    這一瞬間,蕭天隻覺得有一種萬箭穿心般的疼痛和萬念俱灰的心死。

    “既然是這樣,那…那你一定…好好…要好好地對她!”

    蕭天支唔著,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輕易就說出了這句話。

    他等了這麽多年,隻為了等她回到他的身邊呀。

    可是,她不僅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了,她更是別的男人的孩子的母親啊。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是比讓一位母親離開孩子更殘忍的事麽?何況,那孩子還那麽可愛、又那麽小。

    楊玄微微地點了一下頭,“我當然會。如夢和楊越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我會把我一切最好的,都給他們。”

    蕭天失神地點了一下頭,沒再繼續與楊玄對飲,緩緩地站起,又慢慢地轉身離開了。

    楊玄眼神複雜地看著蕭天那明顯是失魂落魄的、慢慢離去的身影,拿起麵前的酒杯,又一飲而盡。

    回到房間,蕭天睜著眼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在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

    心痛逐漸蔓延,逐漸加劇,他感覺心髒像是被鐵鉗死死地卡住了。他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他有一種要嚴重窒息的感覺。

    蕭天無法再保持平躺了。他艱難地翻了一下身,蜷縮著身子側躺著,費力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個無辜而無助的孩子般。

    窗外,一聲驚雷突然響起,不久,暴雨如注一般地傾泄而下。

    在c國這個熱帶雨林的國家,這樣的季節,這樣的暴雨天氣實在是再常見不過的了。

    就著窗外暴雨拍打玻璃窗的聲音,蕭天像個孩子般的,抖著身體開始低泣!

    在公館另一安靜角落的那個內院裏,同樣還有另一個人在床上與他一樣,身體一顫一顫的,也正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在哭泣著。

    那種心被撕裂一般的痛楚,令她痛苦無比地像隻煮熟的蝦一般,完全收緊著身子,蜷縮著。眼淚將她臉上的麵具完全打濕,她卻依舊不曾取下那張麵具。

    天上如勾的弦月,完全被帶雨的烏雲遮蔽了。

    也不知是夜裏幾點了,蕭天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一直未變。他的眼閉著,腦子和心裏卻沒有片刻的停止活動。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事。他覺得越如夢就像個巨大的謎團,他越覺得自己看清楚了她時,卻又會同時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清楚她。越看不清,他又越想去探究。可是,越想探究,他又越害怕。

    他害怕最後的答案會讓他受不了。

    最初的綿綿的心痛過後,蕭天的理智終於稍微地恢複了一些。

    他要再理清一下,為什麽越如夢會有如此矛盾的行為?她既然選擇了和楊玄在一起,又為什麽要故意勾引他?他不相信這隻是她一時的情不自禁。

    她絕不是這種勾三搭四的女人。就算她對他舊情難忘,她也絕不會對他做出如此的勾引行為。不然,當初她早就可以和裘岩勾在一起了。

    已是淩晨三四點,窗外的雨聲漸弱。這時,蕭天聽到了一些輕微的異樣聲響。他努力地收起自己的情緒,仔細地集中聽力細聽。

    沒錯,那聲音是有人群就著雨勢悄悄移動的聲音。

    蕭天“忽”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快步走至窗邊,隱在窗簾之後,小心地觀察著窗外的動靜。窗外,在雨幕下,有不少人影正朝他所在的小樓速度不慢地潛過來。

    這異樣的動靜,讓蕭天肯定了他剛剛心中的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