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最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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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天傷心地閉上了雙眼。

    難怪想要見她一麵,是那麽地難!難怪她身邊的安保措施做得那麽地嚴密!與毒販相抗相殺的日子,即使是男人,也是每天提著腦袋過活,何況她一介隨時可能因傷而倒地而亡的柔弱女子!

    難怪她泡在浴缸裏都在抽煙,難怪她的眼裏帶著血與火的冷酷,難怪她的周身會散發著以前所沒有的陰狠,難怪她現在心思越來越深、越來越令人難以捉摸,難怪她言語之間就可以流數以十計、數以百計、甚至是數以千計之人的血!

    這些年,她過的究竟是怎樣的日子!

    “她…她的傷究竟如何了?”蕭天的聲音帶著輕顫。

    他在心裏當然知道她的傷情一定不好,不然,她為什麽不來找他,與他破鏡重圓?可是,這個問題他必須要問。

    楊玄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雖然我想了很多辦法,而且我自己以前也是學醫的,但對她的傷還是束手無策。這兩年,她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

    蕭天的雙手緊緊地握了握:“這是什麽意思?”

    楊玄腮邊的股肉明顯緊了緊,“這表示她的腦神經被壓迫得越來越厲害,她越來越可能隨時陷入到全身的癱瘓和永久的昏迷之中,然後可能的情況是,她的腦部會迅速地萎縮,直至完全地喪失功能和死亡。”

    蕭天猛地站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會沒有辦法!”

    楊玄微微抬頭,看著蕭天,沒有說話。

    蕭天的心情他當然不會不理解。這麽多年了,他都一直不願相信。

    隻是,每次越如夢昏迷,他都要重新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然後一次又一次在焦灼中等待著她的蘇醒,不知道她的這次昏迷是又一次暫時的昏迷,還是永久的昏迷。不知道她蘇醒後是依舊如前一般可以如常行動的正常人,還是一個隻能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再動的癱瘓者。

    蕭天慢慢地又坐了下來。

    以楊玄的權勢,他當然能夠想辦法為她請到最好的醫生。若非確實沒辦法可想了,她又怎麽可能明明愛著他,卻又忍著痛不來找他?

    “楊越呢?他和采月沒有血緣關係,那和你呢?”這是除了采月不來找他之外,蕭天的第二大疑問。

    “楊越確實是我的兒子!那時,如夢的腿還不能正常行走,會內的事務又複雜而危險,如夢因用腦過度時常頭痛難忍,經常性地會陷入到情緒的極度低落中。我擔心她會越來越散失活下去的勇氣。”

    蕭天把話插了進來:“所以,你想到了讓她成為一位母親,讓她因為孩子的存在,而鼓起勇氣艱難地活下去?”

    楊玄點了點頭。

    “你猜的不錯。這世上最能讓一個女人堅強的東西,除了愛情,更有母愛!楊越生下來三天,我就命他的生母自殺而亡,然後將他抱到了如夢麵前,告訴她孩子的生母難產死了,希望她可以做我唯一的孩子的母親。果然,如夢有了楊越以後,變得更堅強了。”

    蕭天看向楊玄的眼神變得複雜了。

    這個楊玄,真的是個又邪又狠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更好地活下去,居然能殺死自己親生孩子的親生母親!

    他如此煞費苦心地對待一個女人,這算愛麽?

    而且,楊越長得完全就是他和采月兩人的合體,可見,孩子的生母一定與采月長得不是一般的相像。算算時間,他是在采月與他相處了近兩年後,才讓楊越的生母懷孕的。這兩年的時間,他很可能是一直在尋找與采月長得相像的女人。

    蕭天的眼神裏帶著些敵意了。

    “你也愛她?”

    他想,楊玄費心地生下了楊越,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使采月變得更堅強那麽簡單。他更多的用意,應該是希望楊越可以將她永久地留在他的身邊。

    楊玄與蕭天對視了足有十秒,這才說道:“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這重要嗎?”

    蕭天立刻接了話:“的確是不重要。因為不管你愛不愛她,我都要立刻帶她走!”

    楊玄輕笑了一下:“我若不答應呢?”

    蕭天也輕笑了一下:“由不得你不答應。”

    楊玄微微點了一下頭,那神情是點讚,又仿佛是挑釁:“你就不怕這會破壞我們的合作大計?”

    蕭天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恐怕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現在是你占著我的女人,而不是我占著你的女人!而且,不和你合作,我們也可以和別人合作。”

    楊玄也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對了,現在如夢是在我的手上。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別忘了,楊越雖然不是如夢親生的,但楊越自生下來,就一直是由如夢親自撫養的,這和她親生的也差不到哪裏去。難道你真想為了你自己的一已私欲,而置她的傷心於不顧嗎?”

    蕭天的雙手暗暗地握成了拳,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

    他若不在乎,第一次來時,他怎麽會寧願把自己的心活活地絞碎了,也要一個人離開?但眼前,這個事實依舊在。隻是,他更知道了她愛他的一番苦心。

    怎麽辦?是再次放手,還是逼她舍棄孩子跟他走?

    孩子不是她親生的,卻與楊玄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他是沒有立場替采月向楊玄來爭搶一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的。

    “楊玄,你究竟是幾個意思?你一麵讓我輕易地知道了真相,一麵又抓住她不肯放手。”

    相比蕭天的激動神,楊玄卻是相當地淡然。

    “沒什麽意思。如夢一心對你隱瞞真相,想讓你死心。可我這人做事,向來都不喜歡留尾巴。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一切真相後,還是不得不徹底地死心。我和你說過,我需要她,她是我最得力的幫手,金花會不能沒有她。這些年,我放手地扶持她。除了讓她擁有直屬於她的武裝,我還將更多的力量交給了她管理。

    表麵上她隻是搞了個拍賣會,但你一定也知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她若不能掌握c國和周邊幾國當局各要害部門的人脈,又怎麽可以辦得成那些事?這拍賣會,實際上是金花會掌握西南亞整個區域商界和政界的一麵鏡子。”

    蕭天的雙眼咪了咪。

    “你是在利用采月?你隱在暗處操縱一切,表麵上卻讓采月成為敵人攻擊的火力。金花會裏的人一定認為是采月蠱惑了你。她是金花會分布在各國暗探的幕後首領,但她本人也是被人暗殺的目標。”

    楊玄笑了笑。

    “我說過,我和如夢是彼此需要!她需要有足夠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和力量,而我需要足夠多為我所用的忠貞屬下。如夢看透了生死和權勢,她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這世上沒有比她更值得我信任的人。她的手腕和魄力,還有她的陰狠和毒辣,都讓她成為我身邊最得力助手的不二人選。”

    蕭天快速地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這件事,已不是一個男人和女人要不要在一起的事了。這裏麵的各種利益糾葛和權力爭鬥,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甚至是轟轟烈烈地來一場痛快的殺戮,就可以輕鬆解決的。

    而且,眼下事實已成。他絕不可以意氣用事。不然,這件事的後果會相當的恐怖。

    這件事的主動權,的確更多的是握在楊玄手中的。所以,他有完全的資格對他提出條件。

    “說,要怎麽做,你才能放采月走?”

    楊玄眉眼低垂,仿佛在沉吟思索。好一會兒後,他重新看向了蕭天。

    “當初,如夢不去找你,是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但現在,你應該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障礙,除了她的傷以外,還有她和你現在各自的身份。以她如此的身份,她即使和你回到中國,你能娶她嗎?你頭上的組織能答應嗎?”

    蕭天微微地咪了咪眼:“你是想讓我主動退職卸任?”

    楊玄笑了一下:“我可沒這麽說。但除了你退職,你認為你還有別的辦法和如夢在一起麽?如果她隻能做你暗地裏的女人,那我是絕不會放她走的。”

    這次,眉眼低垂的人變成了蕭天。

    楊玄說得沒錯。采月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很特殊。她與楊玄的關係如此密切,她若成為了將軍夫人,上麵是絕對不會放心的。到時候,整個西南亞區域稍有異動,她和自己就將成為首要的泄密懷疑對象。

    而且,金花會的勢力表麵上隻控製著西南亞幾國,但金花會據傳與另一個在全球更知名、更老牌的組織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這件事,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就已經很不簡單了,但實際上的情況,卻更加地不簡單。

    這牽涉到國家的利益和區域的安全,是沒有任何所謂人情可講的。

    所以,他和她之間相隔的,除了孩子、除了她那隨時會消失的生命,除了黑白陣營之間的對立,更有國與國、甚至是區域之間的殘酷利益爭鬥。

    都說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明明相愛卻無法在一起。他和她之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