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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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天,疼!饒了我!”

    采月緊皺著眉,半真半假地再度求了饒。真,是因為確實疼,假,是怕蕭天身體受不了。

    見她表情如此痛苦地說著“疼”,蕭天果然立即就停止了進攻,退身而出。隻是,身體裏的那團火依舊在熾烤著他,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吧。

    而且,他知道她也是想要的,不然,她剛剛不會嗆他“你還行嗎?”

    他微微坐起,掰開她的腿很仔細地察看了一下,的確是不能再繼續了。但蕭天還是在心裏又狠狠地提了一句意見,“妖精!”,然後微微咬著牙地躺了下來。

    幸好,某妖還是很有人情味的,而且,也很有責任感,既然點著了火,就會負責到底,不能用某種方式,還有別的方式嘛。

    反正被他叫妖精妖婦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再沒有下限的事,也不怕他見識了。而且,隻怕兩人能在一起這樣放縱的機會,也實在是不多了。

    將蕭天身體裏的火徹底地清理幹淨了,采月才重新躺下來,像以前喜歡做的那樣,將臉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心口,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蕭天也如以前喜歡做的一樣,用胳膊和腿將她緊緊地圈住。

    時光荏苒,許多事情都變了,但也有許多的事一直未變。

    臉埋在蕭天的胸口,那種浸透著無比溫馨幸福的感受,就如練武之人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隻感受渾身上下無比的通暢而輕盈,甚至覺得人的整個心靈都飄然而起,超脫了肉身一般。

    可是,同時在心底慢慢湧起的,卻是一股滲透著與幸福深度同樣苦澀的酸楚,眼淚再次漾滿了她的眼眶。

    她伸手圈緊了蕭天的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讓兩人的身體可以貼得更緊、更契合。

    “蕭天!”

    “嗯?”

    “蕭天!”

    “什麽?”

    “蕭天!”

    她這樣連續三聲地輕喚著他的名字,讓蕭天覺得她又心事了:“怎麽了,丫頭?”

    她閉著眼,再次感受他說話時胸腔的鳴動,這樣的感受,怎麽都不會膩。

    她偷偷地吸了吸鼻子,嘴角彎了一下:“沒怎麽,就是想多叫叫你的名字!”

    以前她也曾這樣。兩人膩味到不行時,她就會傻傻地、沒事地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玩。尤其兩人做到興奮時,她偶爾也喜歡不斷地喚他的名字。每當那樣的時候,蕭天總是有種恨不得就在她懷中做到精盡而亡的衝動。

    “怎麽還是那麽傻?”蕭天甜甜地報怨了一句。

    她的口氣帶著怨怪和嬌憨:“我就是這麽傻,怎麽了?不喜歡呀?”

    蕭天單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哪有?你多傻我都喜歡!我還巴不得你可以再傻一點,越傻越可愛!你現在呀,就是太聰明了。”

    蕭天一邊說,腦子裏一邊想著她過往那些又倔又傻憨的片段,尤其是兩人初遇時,她在他麵前的那些驚慌無措的瞬間。

    穿著別人的禮服赴晚宴,居然把不合身的禮服給撐破了。還好,禮服破裂時,隻有他一個人在她的麵前,不然,他女人那麽令人噴血的身材給人看了去,豈不要令他吐血麽?

    還有,她對著他說“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卻不知道眼前的他,正是她心有所屬的那個他。

    想到這些,蕭天的嘴角不自覺地就勾了起來,他家的這個傻丫頭呀,怎麽就那麽傻!怎麽就那麽倔!

    隻是,他又想起了他曾經是用半強迫的方式占有了她的第一次,他卻懷疑她是心裏想著裘岩,故意來勾引他、陰謀算計她,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懷著怒氣和委屈強占了她,弄得她滿身是傷、逼得她一步一步與裘岩越走越近,直至三人間的糾纏已成,情絲難斷,折磨得三人都互相紮刀、痛楚難當。

    他腦子裏的畫麵,最終還是定格在了她跳下落楓橋之前,一個人站在那寒風中,麵對著整整幾車警察的包圍,卻隻能悲戚地舉手望天,流淚不止。最終,她以命相搏,換取了他的衝冠一怒隻為紅顏。

    慢慢地,他的眼圈紅了!

    她的丫頭若不是這麽傻,若不是這麽倔,他又怎麽會愛她愛得這麽執拗和癡狂,執拗到不知回頭,癡狂到無可救藥?

    他的手掌摩挲著采月腦後的長發,下巴同時輕輕地蹭著她的頭頂,嘴裏輕輕地低喃著。

    “丫頭,以後乖乖的,就讓我疼著你、寵著你!嗯?”

    采月的眼裏已滿是淚水,是混合著幸福和酸楚的眼淚。聽到蕭天的話,她輕笑了一聲,甜甜柔柔地“嗯”了一聲。

    兩人躺了好一會兒,挑了些這些年各自經曆的有趣的事,說給對方聽,逗得彼此都哈哈大笑不止。

    蕭天主要說的是他和他手下那八大羅漢的各種事,他怎麽**他們,私下又怎麽和他們逗玩。采月主要說的是撫育楊越的各種糗事,任誰第一回當媽,都會有許多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事的。

    時間在這樣的輕鬆和快樂中很快地過去。窗外,陽光有些斜照了,不那麽熱氣難耐了。

    從天明直到現在,大半天的時間裏,楊越都沒有出現。兩人都知道,一定是楊玄特別吩咐了侍女,絕不許孩子、更絕不許任何別的人來打擾他們。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陽光已明顯斜照了。

    采月有些費力地撐起了上半身,“不能再這麽躺著了,不然,今天晚上隻怕會躺著睡不著了。”

    蕭天不以為然的笑出了聲,伸手就按在了她的前胸,然後就不輕不重地抓捏了幾下。

    “有我在,你還怕你會睡不著麽?我隻怕到時候你會在過程中就累得睡著了。”

    采月一把就揮開了他的狼爪,嗔怪道:“你懂不懂什麽叫節製啊?今天晚上,鐵定是沒有了!”

    蕭天依舊不以為然:“不懂,也不想懂!”然後,他胳膊微一用力,就將采月又按倒在了床上:“別這麽狠心地推開我,嗯?我知道這半天我要你要得狠了點,今晚不會了,我會輕輕的。”

    采月看著他,沒再推他,還輕輕地抱住了他,說:“蕭天,推我去園子裏走走吧!”

    蕭天聽她語氣好像有些奇怪,但兩人的確在床上躺了這許久了,的確是該走動一下了,就聽了她的話,扶著她坐了起來。

    他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采月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他喜歡親手脫她的衣服,但更喜歡看她當著他的麵,像個妖姬一樣地一件一件脫去她身上的衣服。但他更更喜歡的,卻是看她或匆忙、或悠然地穿上衣服。因為每次那樣的時候,他都會覺得有一種濃濃的生活氣息。那種氣息讓他覺得心靈是滿的,是幸福的。

    隻是今天他看見她將所有衣服一一穿好後,又很是鄭重地戴上了一副麵具,然後走至輪椅前坐下來,莫名的,他不是覺到一種幸福的煙火氣,而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慢慢地在他的心中升騰而起。

    采月見蕭天依舊光光地坐在床上不動,隻是看著她,就問:“你怎麽還不穿衣服?”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道:“你幫我穿,好不好?”

    以前,他時常想和她多膩味一會兒,她不讓,他就會不肯穿衣服,纏著她要她幫他穿,然後他就會趁機多揩她幾把油,有時甚至會拉著她,又是好一番折騰。她若沒有特別急著要處理的事,通常都會順著他。

    她和他之間的這段感情之路,走得很是艱難。幸好,她在沒有與他誤會時,雖然在別的事上經常違拗他,但關於床上的事,她倒常常是溫順地由著他來,盡量地滿足他。

    這會兒是他們久別重逢,她自然就更是。

    她白了他一眼,但還是從輪椅上站起,拿過他的衣服來,彎下腰,溫柔地替他套上。先是內褲、然後是襯衫和長褲。

    她幫他扣著襯衫的紐扣時,他輕輕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定定地看著她。

    “你有心事?”

    采月抬頭看著他,笑了一下,卻不答話。

    於是,蕭天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果然是有心事。

    “我不許你再離開我,不管任何理由!”然後,他猛地一把抱住了她。

    她沒有抗拒,臉埋在蕭天的胸膛,眼中有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聽她隻是沉默,就急急地又加了一句:“你說話呀,說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采月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抬手輕輕地撫著蕭天的胸口。

    她記得很清楚,那裏有一個彈孔的傷痕。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傷痕,經過了手術特殊的處理,又經過了十幾年的光陰,已經很淺很不明顯了,但它依舊還在!

    就像她心口的那枚朱砂紋,始終在那裏。

    人這一生,有許多的人和事,是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消失和改變的。

    她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卻道:“陪我去花園走走,好不好?”

    蕭天沒再堅持,他知道,她要和他去到花園裏,才會對他說出她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