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依舊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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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現在就在我身邊,你要不要和她通話?”手機中是蕭天久違了的帶著爽朗笑聲的話音。
裘岩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的激動,但依舊是聲音微顫地說了聲“好”。
采月微笑著接過了蕭天遞到她手中的手機,卻並沒有立即說話。蕭天在一旁略帶笑意地看著她。她的眼中因為難抑的激動,明顯有一層濕潤在流轉。
過了好一會兒,采月才輕輕地道:“裘岩,我是采月!”
回應她的是沉默,卻又不是沉默。難抑的激動,使裘岩的呼吸明顯有些不穩。時間在這一刻,仿佛瞬間就回到了五年前兩人的分離,回到了他剛獲知她生死未卜時的劇烈心碎。
過了好一會兒,裘岩才稍微平複了些,聲音微顫地輕聲道:“采月,你好嗎?”
裘岩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那感覺就仿佛他生怕這隻是他無數個夢到她回來的夢一樣,他聲音一大,夢就可能會醒了。
楚明珠乍一聽到裘岩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候,驚得抱著女兒一下子也站了起來,睜大了她那雙漂亮又烏黑的大眼睛,傻傻又興奮地看著裘岩。
“我很好!就是一直掛念你們!你和明珠好嗎?”
她居然回話了!所以,她是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做夢!
裘岩的聲音突然就激動了:“嗯,我們也很好!我和明珠也一直想著你,想著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現在,你終於出現了!你和蕭天終於是否極泰來了!”
采月眼中的笑意多了許多的溫柔:“我聽蕭天說,你已經當爸爸了,我現在好想抱抱心藍!她一定長得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又富有詩意。”
提到女兒,裘岩也是幸福滿滿:“嗯,雖然心藍還很小,但她的確已經是個小美女了。你和蕭天就快到了吧?蕭天的別墅雖然李姐時常在打理,但終究這麽久沒有住人了。你們過來後,就先住我這裏好了。”
采月又笑了笑:“隻要蕭天點頭,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裘岩的口氣有些打趣,有些不樂意的味道:“怎麽,五年不見,你現在開始夫唱婦隨了?以前可一直是蕭天聽你的。”
采月有些愕然:“有嗎?我怎麽不覺得?”
裘岩加重了些戲謔的語氣:“當然有。你問問蕭天身邊的人,他們哪個不知道,蕭天連夫人都還沒娶進門,就已經怕老婆怕得不行了。”
采月被逗得“咯咯咯”地笑起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澀,“你這話可千萬別當著蕭天的麵說,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蕭天在一旁一直留意地看著聽著,見到采月那興奮又嬌羞的神情,立刻就有些吃味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采月才笑著掛斷了電話。她將手機遞回給蕭天,卻發現蕭天臉色有些不對。她眨了眨眼,歪著腦袋仔細地看著蕭天。
“怎麽了?”
蕭天明顯是一臉的不痛快,“裘岩剛剛和你說什麽了,還不許讓我知道?”
采月回想了一下她和裘岩的對話,不明所以地又眨了眨眼,“沒說什麽呀,隻是朋友間隨便開開玩笑而已。”
蕭天臉上的酸意越堆越濃,簡易輕輕一擠,就可以擠出醋汁來。
“他到底對你說什麽了?你是不是還沒見到他,腦子裏就已經在想著他了?”
說這話時,蕭天的腦子裏想起的是采月最後留給裘岩的那封手書。那封手書的內容,與她給他的手書內容一起,他都記得很清楚。
雖然采月當時留言的意思明顯是希望裘岩另覓所愛,但看到手書中“君之風采,思之念之。……脈脈此情,絲絲相纏。與君之別,痛徹心扉”這些痛擊人心的話,就算理智上和表麵上,他都可以做到不在意,但在心裏,他很難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采月愣了一下,然後就雙眼望向車頂,很無語地歎了一口氣:“蕭天,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變?裘岩都已經和楚明珠結婚了,現在他們的女兒都快半歲了!”
蕭天的醋意一點都沒有收斂。
他可以忽略掉楊玄,是因為采月和楊玄在一起的歲月他沒有具體經曆。可是采月與裘岩在一起的糾纏,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知道。所以,雖然采月呆在楊玄身邊的時間更長,而且楊玄和裘岩一樣,也是個超有魅力的男人,但在蕭天心中,裘岩的陰影卻遠不是別的男人可比的。
“時間再長我也變不了了!他結婚了怎麽樣?有女兒了又怎麽樣?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別人怎麽會知道!”
采月無語地將頭扭向了車窗外:“真受不了你!”
蕭天卻一把摟過她來,將她的頭掰向自己,“他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麽?讓你連他的人都還沒有見到,就那麽地情不自禁了?”
采月被蕭天如此恐怖的用詞,逼得連忙是舉手投降。
“這可是你自己一直要追問的。裘岩說你身邊的人都知道,你夫人還沒娶進門,就已經怕老婆怕得不行了。”
蕭天一臉的懷疑之色:“就隻是這話而已?”
采月一臉的坦然:“是呀。”
蕭天的臉色緩和了些:“怕老婆怎麽了?這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嗎?”
采月很是稀奇地眨了眨眼:“你堂堂的將軍大人,怎麽可以讓別人知道你怕老婆呢?”
蕭天的霸道和大男子主義,采月可不是沒領教過。這家夥雖然談不上死要麵子,但他的虎須絕對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輕易去捋的。她隻要稍微不注意,他要麽就是黑臉,要麽就是在床上折磨到她筋疲力竭以示懲戒,才肯罷休。
蕭天很不以為然地瞥了采月一眼,“既然怕都怕了,為什麽要怕別人知道呢?你看我是膽子那麽小的男人麽?”
某人越發的看不懂了:“就因為誰都知道你不是個膽子小的男人,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會怕老婆呀。”
蕭天輕輕地捏了捏某人的鼻子:“錯!隻有膽小的男人才會怕別人知道他怕老婆呢。你忘了麽,我老早就當著全體雲天高管的麵宣布過了,夫人對我是絕對控股的。”
蕭天這話倒是所言非虛。當年,蕭天攜她的手,兩人一起參加雲天的內部高管會,那是她第一次以蕭天的女人的身份,和蕭天一起在人前公開亮相。當時,他對雲天的全體高管的確是說過這話的。
采月點了點頭:“好吧,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
蕭天不再廢話,捧起他女人的臉來,就要吻下去。
采月趕緊伸出手擋住了他壓下來的唇,指了指前方駕駛位上坐著的出租車司機。
蕭天根本不管,一把把她的手揮開,然後吻就這樣地壓了下來。
采月隻得在心裏又念叨了一句:又被這個家夥打敗了!然後就也顧不得什麽了,和蕭天在出租車裏就熱吻起來。
以蕭天一貫而來的作風,如果他吻著的人是采月,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往往就不那麽文雅了。
出租車司機聽著兩人正聊得熱鬧,也聽得正來勁,後麵突然就沒說話的聲音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曖昧得令人麵紅心跳的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這司機就看了一眼後視鏡,然後就聳了聳肩,很識趣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了。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裘岩別墅的大門外。
門鈴聲一響起,裘岩立刻就親自按下了門禁按鈕,然後就快步朝別墅大門迎去。楚明珠知道,這一定是蕭天和采月到了,就連忙抱著心藍也迎了出去。
裘岩開的是別墅的大門,而不是角門。
隨著大門緩緩地移開,蕭天與采月兩人手拉手出現在別墅大門外,裘岩出現在別墅大門內。
采月緩緩鬆開了蕭天的手,朝裘岩慢慢地走去。
裘岩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距離他隻有幾米遠的女人。
她的臉上幾乎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隻是眼中更多了幾分淡然與幽深。她的身上是款式簡潔的寶藍色長袖真絲襯衫,搭配白色修身西褲,此外,就沒有別的任何裝飾,甚至連女人最常見的項鏈和耳飾,她都沒有佩戴,但高貴的氣息卻撲麵而來。
裘岩先是步伐緩緩地,待得走近了,卻是不顧蕭天就在眼前,一把摟過采月來,就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五年前的那一晚,她隻能在赴約前,忍著心痛給他打了那個簡短的告別電話。那時,他卻不知道她是抱著永別的心思,在對他切切地說著那些囑咐的話。
這些年,午夜夢回時,她的臉依舊時常出現在他的夢裏。
他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麵。他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對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采月猶豫了一下,也是緩緩地伸出雙手,抱住了裘岩。
在趕往本市的路上,她在腦子裏也曾多次想像過再見到裘岩時的情景。但每次,腦子裏的情景都隻是止於兩人初相見的時刻,之後會怎樣,她卻實在是想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