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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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真話,這種極端的病態美李信欣賞不來,隱隱的,心裏還有些憤怒,畢竟無論是揚州瘦馬還是瓷娃娃,都是人類進化史上極其不光彩的一筆,隻是影響力沒有裹腳那麽大罷了。

    而此時,兩個美人兒坐在了李信身邊,一個含著淡淡的笑意,輕轉身體,半邊身子偎上,替他捏起了肩頸,伴著用力適中的捶敲,手法嫻熟老道,縱是李信沒有任何肩頸上的毛病,也不得不暗讚一聲舒服。

    另一人提起茶壺,斟了一小杯茶,雙手奉上,羞澀的笑道:“司令爺,請用茶!”

    茶水碧綠,纖手素白,茶香交織指香,配上美人的盈盈俏麵,哪怕李信欣賞不來瓷娃娃的病態美,也不願破壞這唯美的畫麵,不禁輕輕吸啜了一小口。

    “好!”

    梁成道頓時叫了聲好:“司令爺,此茶滋味如何?”

    李信微眯上雙眼,回味道:“舌本回甘,齒頰生香,餘味無量,卻無清澀之味,當為二泡茶,且茶水碧綠清澈,香氣濃鬱,鮮醇甘厚,回甘持久……”

    正說著,李信似有猜測,看了看茶,又看了看身邊偎著自己的二女,不確定道:“這茶有些古怪,莫非是明前由處子以口唇采摘之雀舌?唔,不對,既然是揚州本地,那就是不雀舌,而是綠楊春了。”

    “何以見得?”

    申泰銘來了興致,睜大眼睛望向李信。

    李信尋思道:“我曾於古籍見過描述,處子以口唇采摘明前春茶,會生出縷縷輕煙,宛如仙女婀娜起舞,剛才這位姑娘沏上時,李某恰見此景,故有一猜,並依稀記得有歌雲:茶樹本是仙宮栽,姐妹銜籽人間來,頭茬采完二采旺,早采是寶晚是柴!”

    “哈哈哈哈,司令爺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啊!”

    申泰銘忍不住拍案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盞清茶竟有如此講究,司令爺實為雅士呐!”

    滿場的鹽商,無論是否真心,紛紛屈指稱讚,也心頭小定。

    很明顯,李信是個風雅之人,而不是如李自成,張獻忠那般的大老粗,與風雅之人打交道,總是容易些。

    張鼐也小聲問道:“一功叔,真有口唇茶?”

    高一功其實不懂,不過他不可能在張鼐前麵認慫,於是哈哈一笑:“你看看,孤陋寡聞了吧?”

    雙喜則是一聲不坑,暗道這姓李的也是夠了,他覺得應該把今日的所見所聞說給慧英聽,讓慧英認清李信的真麵目。

    事實上李信並不是胡扯,他前世真的喝過口唇茶,親眼在茶山看著美女用口唇采摘,三萬一兩,要說比用手采摘的茶葉有多好喝,恐怕不見得,主要還是來自於心理上的感覺。

    “司令爺~~”

    這時,那名奉茶的女子微紅著臉頰,呢喃道:“奴家彩衣,此茶是小女子於不久前,與妹妹彩裳親口采摘所得。”

    李信心裏猛的一震!

    品著本就惹人暇想的口唇茶,偏偏兩個美麗的采茶女還坐在自己身邊,那宜喜宜嗔的容顏,雪白至近乎於透明的膚色,嬌豔的紅唇,輕重適宜的按揉,淡淡的女子體香,無不構成了強烈的暗示,讓人生出連茶帶人一起品嚐的衝動,這誘惑,簡直是潤物細無聲!

    口唇茶采摘講究,世間罕有,隻有權貴才有資格享用!

    李信頗為吃不消,尷尬的笑道:“想不到李某竟有如此殊榮,實在是唐突了兩位姑娘,罪過罪過。”

    “司令爺少年英雄,何出此言?咱們姐妹呀,為能侍奉司令爺深感榮幸呢,就象是受了老天爺的眷顧,請容彩裳也敬您一杯。”

    彩衣的俏麵染上了薄薄一層暈紅,笑吟吟的斟了一小杯放下,繞到李信背後輕輕按摩著。

    彩裳雙手捧起茶盞,甜甜笑道:“司令爺,請用茶。”

    喝了彩衣的,自然沒有拒絕彩裳的道理,李信就著那雙素白小手徐徐咽下。

    趁著李信飲茶的工夫,申泰銘向梁成道打了個眼色,梁成道略一點頭,卻又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急。

    “啪啪~~”

    品茶隻為了餐前漱口,梁成道又拍了兩巴掌,數名丫鬟上前,撤去茶水,彩衣坐回原位,一手扶袖,一手持筷,夾起一片荸薺,眉目含春,遞了上前:“司令爺,這是去年冬至采摘的荸薺,置於地窖儲藏至今,鮮嫩不下於應時采摘,還請司令爺品嚐!”

    被人伺候著用餐,縱然以李信前世的放浪,也是從來沒有過,可是都品了茶,再推就顯得假了,於是一口咬住,幾下一嚼,讚道:“甜甜脆脆,甘香滿口,不愧是水中八仙,各位都來嚐嚐!”

    “請!”

    那三個老家夥身邊陪著的美女,也紛紛伸出筷子夾起一片,各自喂了過去。

    下首諸席,每人的身邊,都有一名美人兒就坐,邢三張全等人,毫不客氣,哈哈一笑,摟上了那纖絡細腰,高一功也是老司機,摟住了身邊的美人兒。

    這美人,雖然不及彩衣與彩裳,卻不帶絲毫風塵氣息,再看那纖瘦的身形與欲語還羞的模樣,明顯不是風塵女子,多半是揚州瘦馬,作為李自成的大舅子,他玩過的女人不算少,卻多是掠來的民女或富家小姐,或許有好好打扮一下,美貌不下於身邊女子的存在,但論起風情,誰人能及?

    女子美到一定程度,很難單憑容貌分出高下,最主要的,還是風情啊。

    ‘娘的,揚州竟然讓這姓李的捷足先登了!’

    高一功很是抹不直,想到南京與揚州僅一江之隔,與揚州相比,南京更繁華,富戶與美人兒更多,以李信的本事,打下南京也就是三兩年的事,偏偏闖王的目標是先北後南,攻破北京,把崇禎拉下龍椅,才能考慮江南,無暇對付李信,隻能坐視李信把江南的富庶繁華一一收入囊中。

    他心裏更加不平,妒意難以抑製。

    “嗯?”

    高一功突然注意到張鼐如個木頭人般,身邊坐著個美人兒卻透著一股子不自在,碰都不敢碰,於是昂了昂臉頰,示意那美人兒也給自己喂了隻荸薺之後,吧滋吧滋嚼著,笑道:“小鼐子啊,瞧你這熊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愣著幹啥,快抱起來啊!”

    張鼐揉著後腦殼,訕訕道:“一功叔,我不能對不起慧梅。”

    “哈,你這傻小子,逢場作戲都不會嗎?”

    高一功不屑笑道。

    張鼎看了看身邊的美人兒,有些動心,但還是意誌堅定道:“不了,一功叔,慧梅一心一意對我,我也要一心一意對她。”

    “罷了,罷了,叔不逼你,既然你無福消受,叔代你享用便是!”

    高一功擺了擺手,把陪坐在張鼐身邊的美人兒,一把拉入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