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互相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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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美人兒,來,啵一個!”

    高一功是歡場老手,把自己的臉頰湊向了原屬於張鼐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眉頭皺了皺,顯然不大樂意,與年近三十,胡子拉碴的高一功相比,她更青睞二十上下,渾身帶著股青澀氣息的張鼐。

    雖然張鼐不如高一功長的帥,但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如她們這類女子,就想找老實人過日子,畢竟好哄,聽話,稍微給點甜頭,很容易寵愛自己,而如高一功這般的老手很難掌控,可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她又能怎樣呢,隻能丟了個幽怨的眼神給張鼐,強擠出笑容,在高一功的胡子臉上親了一小口。

    頓時,一股極度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了張鼐心頭,這純粹是來自於男人天生的獨占欲望,要知道,隻要他點頭,這個美麗溫柔的女子該是偎在他的懷裏啊,哪怕他不願對不起慧梅,卻寧可放著擱著,也不想被高一功輕薄。

    高一功左擁右抱,還嫌不夠,看向了雙喜,雙喜也如個木頭人般坐著不動,不禁嗬的一笑:“雙喜呐,你該不會學那傻小子,為慧英守節罷?”

    雙喜聽在耳裏,滿滿的諷刺,慧英已經變心了啊,其實憑著良心說,身邊的美人兒,對他的吸引力很大,他也很想放縱一回,但是他對慧英還存有念想,自己再堅持一下,向慧英揭穿李信的真麵目,說不定慧英就會迷途知返,回到自己的身邊呢?

    “一功叔,慧英隻是暫時被那姓李的騙了,她早晚會明白的,我不想對不起慧英。”

    雙喜咬咬牙道。

    “哈!”

    高一功哈的一笑:“雙喜呐,叔不勉強你,就由叔代你撫慰撫慰這小美人兒吧,來,坐過來!”

    說著,伸出一條大腿,拍了拍。

    其實鹽商雖然聲色犬馬,樣樣不忌,但在公眾場合,還是很注重形象的,滿城的鹽商,都有美人陪著,最多隻是摟摟腰,貼的近一點,哪有象高一功,懷裏摟兩個,還要腿上坐一個。

    那女子看了眼雙喜,頗為幽怨,可是雙喜沒有動靜,她又不敢得罪高一功,隻得不情不願的挪了過去,坐在了高一功的腿上,還暗啐這李司令的手下都是什麽人啊,沒見過女人是吧?

    “來,啵一個!”

    高一功心頭大喜,伸出了側臉。

    那女子無比委屈的在高一功臉上親了一口。

    這邊的動靜,很快被人發現,指指點點,李信一看,眉頭皺了起來,高一功光顧著自己逍遙快活,丟的卻是革命軍的臉啊,甚至他都懷疑,高一功是有意的,破壞自己與鹽商的關係。

    李信並不打算抄鹽商的家,銀子固然拿的爽,但後果也極其惡劣,他還是傾向於用經濟手段掠奪鹽商的財富,在這過程中,臉麵是非常重要的。

    “各位,各位!”

    李信站了起來,揮著手喚道。

    鹽商們紛紛把目光投來。

    李信拱了拱手:“光顧著與大家暢談,卻忘了介紹貴客,實在是失禮,我現在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李闖心腹高一功,戰功赫赫,多次為李闖立下汗馬功勞!”

    “久仰,久仰!”

    鹽商們皮笑肉不笑的草草拱手,神色中多含著輕蔑,還夾雜著警惕。

    高一功臉掛了下來,在那麽多目光的注視下,哪怕以他的老臉皮厚,都不好意思摟著三個美女了,心裏不由暗罵一聲奸詐小賊,讓那名坐他腿上的美人兒坐了回去,又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手,略一抱拳,算是回禮。

    其實李信並未冤枉他,高一功好色是不假,三個美人兒確實勾了他的魂,但同時,他又存了敗壞李信名聲的意思,反正在場的沒人認識他,鹽商隻會以為他是李信的下屬,拆李信的台。

    李信又介紹道:“這兩位分別是李闖愛將張鼐與李雙喜,年輕有為。”

    張鼐李雙喜二人分別拱了拱手。

    與對待高一功不同,鹽商在回禮的過程中,望向二人的目光又帶著同情,好象高一功是惡霸一樣,強搶了陪著他倆的美人。

    高一功明白這些目光的內涵,氣的不行,本指望拆李信的台,可這小子把自己推出來,最終拆了李自成的台,偏偏他還不好解釋。

    鹽商們也明白了李信的目地,明著是介紹,實則是把革命軍與李闖劃清界限,這讓他們的心頭又鬆了鬆。

    說句現實話,如果李信下令,把滿城的鹽商抄家滅族,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洗幹淨脖子受死,因此商人最需要規則,對於流寇發自內心的痛恨,而李信主動與李闖劃清界限,顯然是個好消息。

    梁成道站起來,大聲道:“大家靜一靜,今日司令爺大駕光臨,令揚州蓬壁生輝,也是我們揚州商界的幸事,來,我們都敬司令爺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站起,彩衣纖巧的提起酒壺,替李信斟了滿滿一杯。

    李信向四下裏一敬:“承蒙諸位抬愛,李某先幹為敬!”隨即猛一仰脖子!

    “好!司令爺爽快!”

    在叫好聲中,鹽商們一飲而盡。

    通常敬酒需要連敬三杯,彩衣取來一隻酒杯,斟滿之後,並未奉給李信,而是含入自己口中,隨即微紅著臉頰,嬌羞不己,緩緩向李信偎了過去。

    “好,好,美酒美人,相得宜彰啊!”

    “司令爺年少英雄,先飲口唇茶,再得彩衣姑娘獻酒,實是羨煞我等!”

    一時之間,滿席叫好,梁成道等人捋著胡須連連點頭,仿佛李信與彩衣天生般配。

    李信眉頭微皺,不可否認,彩衣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那不幸的身世也很讓人同情,但今世的李信,已經不是前世的李信了,相對於欲,他更在乎情,前世他有欲無情,今世他要把前世失去的彌補回來,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願唐突彩衣,而是很想給予足夠的尊重。

    同時,他也不願意落入鹽商給他織就的溫柔陷阱當中。

    暗道了聲可惜,李信伸手攔住了彩衣!

    彩衣愕然睜大眼睛,美目中滿是茫然不解,還帶著羞辱與難以掩飾的自哀自憐。

    李信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微微一笑:“彩衣姑娘,多謝你的照料,這一杯我敬你。”

    說完,一口喝幹,晃了晃空酒杯。

    彩衣明白了李信的意思,美眸中多出了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勉強笑了笑,徐徐把含在口中的酒液咽下。

    李信又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彩裳,笑道:“彩裳姑娘,我也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