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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來兩碗豆腐腦，不要辣椒。”王建飛裝出很專業的樣子。

    “好嘞”攤主麻利的裝碗放料，不一會，兩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端上桌來：“兩位要不要吃那邊的手抓餅，很好的。”攤主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吃攤。

    “好，來上兩份。”王建飛看看對麵的關明，做了主張。

    攤主很熱情的接過王建飛的錢跑向那個攤位幫忙買來了兩份手抓餅。

    王建飛他們剛剛吃完早餐，就見幾名城管隊員駕駛著電動巡邏車來到他們的攤位前。

    王建飛心想，這下壞了，在他的印象裏，城管與小商小販素來是勢不兩立，這兩夥人要是見了麵，還不搞得雞飛狗跳啊！

    下意識的，王建飛拉了拉關明的衣角，如果兩邊真要是鬧起來，稍有不慎就可能殃及到關書記，這個責任自己可是擔不起。

    沒曾想，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電動巡邏車上麵隻是下來一個隊員，跑到攤位前買了一個燒餅，又買了幾杯豆漿，讓王建飛大跌眼鏡的是，那些攤主不但不跑，還收了他們的錢。王建飛下意識的吸了一口冷氣，在東平縣，城管隊員那是吃遍大街小巷，哪個攤主敢收他們的錢？巴結還來不及呢！

    “注意好自己的衛生啊！”城管隊員離開的時候，隻是留下了這麽一句話，看的王建飛一愣一愣的，回頭看關書記，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應該不是應對上級領導來檢查的做作表現，就算是臨時編排的話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看那些來這裏吃早點買早點的，肯定是形成了規律，一個個熟的要命，騎著電動車直奔自己的目標，而那些攤主，更是熱情的招呼著那些熟客，王建飛甚至看到一個雖然忘記了帶錢，但是攤主卻毫不猶豫的把兩個包子外加一杯豆漿遞了出去，這份信任，想來不是一天兩天可是建立起來的。

    “給雲生同誌說，讓他帶人盡快的去吃早點，吃完早點，八點整在賓館前集合。”關明回身對王建飛說道。

    窺一角可見全局，關明知道，這個現象，要麽是葉華實現安排好的，要麽是本來就這麽和諧，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自己再呆下去也是沒有意思了，不如節省時間趕往下一站的好。

    “大爺，您每天早上都在這裏買早點嗎？”快要離開的時候，王建飛叫住了一位一手拿鳥籠，一手拿早點的老者。

    “是啊！”老頭顯然一愣，沒想到王建飛會問這樣的問題：“隻要天氣允許，我大多數時間就在這裏買早點。”

    “哦，謝謝您啊大爺！”王建飛彎腰衝老頭點了點頭。

    王建飛他們趕回賓館的時候，正好看到葉華的車子進到賓館，再看梁秘書長他們，已經候在中巴車旁邊了。

    “我上去收拾東西。”王建飛快步向賓館走去，葉華卻是疾步向關書記走來。

    “關書記，您這麽早？”葉華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江城很不錯。”關明丟下這一句話，徑直上了中巴車，留下葉華愣在那裏，仔細揣摩著這句話的意思。

    江城很不錯，這句話的意義很廣泛，自持聰明過人的他此刻的大腦卻也轉不過彎來了。

    王建飛一溜小跑著上了中巴車，暗籌這次的事情還是沒有做好，應該事先知會嚴明一聲的，讓他把東西帶下來，讓這麽多的廳委領導等自己，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回去吧！”上車後，關明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明顯的一愣，不知道關書記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才轉了兩個地方，怎麽就打道回府了？計劃內的還有好多地方沒有轉呢！

    心中雖這樣想，嘴上卻是不敢問出來的，一個個隻有聽令的份，搞得這些個廳委領導心裏一個個很不是滋味，以前每次出來，吃喝玩，還外帶著不少的禮品相送，本以為跟著大老板出來，待遇會比以前更好，沒想到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盡幹些摸不著邊的事情了，竟然還吃那自助餐，這要是被那些在家坐鎮的副手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啊？

    王建飛的心中也是打上了小九九，心道，關書記這次來應該意指來年的換屆，那這兩個市的領導可有的一拚了，長平那個，明明就是不學無術，倒是江城這邊，搞得有聲有色，看來江城這邊提上一步的把握很大了。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讓王建飛怎麽也沒有想明白，這兩人的使用，竟然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關老板不是不想考察了，是因為他的心中已經有底了，那就是，單部長的話還是完全可信的，這些年，有這麽一個老同學為自己把關，自己省了不少的心，但是，對於單部長，關明也不是絕對的信任，他，隻相信自己見到的，經曆過長平江城，他已經感覺到這個老同學沒有騙自己，他的觀點與自己的完全吻合，所以，再看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

    回到省城，王建飛的辦公室開始忙起來，進了臘月，就等於進了年關，對老百姓來說，這是一個合家團圓的日子，對官場中的某些人來說，卻是表忠心的時刻，誰不是趁著過年過節的跑到領導身邊問個好，加深一下感情？領導口口聲聲說不用，心底的真正想法又有幾個人知道，再說了，抬手不打笑臉人，你去給領導問個好，領導總不可能把你轟出來吧，怎麽說也是要過節了，禮節還是必須要到的。

    關明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在家中會客，來到東山省的第一天，關明就立下了這個規矩，幾年來一直沒有打破過，能夠進到關明住處的，隻是那麽寥寥的兩三個人，那些借著匯報工作的名義去家中做客的，全被關書記讓到了辦公室。

    用關明的話來講：家，是我休息的地方，不是用來辦公的，你不是匯報工作的嗎？那就來我的辦公室，也可能你想要去我那裏做客，對不起，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的休息。

    要想見關書記，王建飛的辦公室是必經之地，哪怕你直接跟關書記預約好了，也必須經過王建飛的通傳，無一例外的，這些人也都給王建飛帶來了價值不菲的東西，這年頭，已經不像從前了，還帶什麽煙酒，現在，一張小小的卡片就可以全部搞定。

    “王秘書，過節了，一點小意思。”大家都這樣說，都是快速的塞到王建飛的抽屜裏，讓你沒有回絕的勇氣，因為人家說了，過節了，單位上分發點福利，順便給王建飛帶了一份，順便帶了一份人家單位上都有的過節福利，這份情你推脫不得，幾天下來，王建飛偷偷的拿出那小卡片數了數，天哪，這摞起來快要趕上新華字典厚了，再看上麵的麵值，王建飛嚇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每張卡片絕不低於四位數，甚至還有好幾章五位數的，這樣算來，自己的工資就算是一年不吃不喝也剛剛抵上這裏麵的幾張卡片。

    自己隻是一個秘書，就有這樣的待遇，那要是關書記呢！王建飛不敢往下想，卻也知道，這是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其他的領導都收，偏偏你不收，人家怎麽想？是你故作清高還是有別的打算？所以，在這點上，關明也向來是來者不拒。

    “小王，過來一下。”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關明把王建飛叫進了辦公室。

    “關書記”王建飛小心翼翼的站在關明麵前，見他的心情不怎麽好，也不敢太大聲的說話。

    “把這些東西登記一下。”關明拉開手底下的抽屜，拿出一摞摞的卡片，看得王建飛目瞪口呆：乖乖，怎麽會有這麽多？

    “然後按照這上麵寫的，用這些卡去買，回頭送到這個地方。”關明又拿出一張紙放到王建飛麵前。

    拿上東西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王建飛看到，上麵是日常用品，吃的喝的用的應有盡有，甚至老年人用的紙尿褲這上麵都有，雖然摸不清老板要幹什麽，王建飛還是快速的按照吩咐把卡片一張張的登記造冊，然後迅速的叫上嚴明向商場跑去。

    聽說是去商場買東西，嚴明並沒有開車，而是叫上王建飛到外麵打了一輛出租車。

    在商場裏，王建飛著實過了一把款爺的癮，那些小姑娘見他出手這麽闊綽，再加上長的高大威猛，一個個投來秋天的菠菜，恨不得上前挎上他的手臂而後直奔三樓的首飾店挑上幾款自己心儀的首飾。

    等到服務員把東西一車車的送到商場門口，隻見嚴明老道的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時間不長，一輛小箱貨來到商場門口：“請問是你打的電話嗎？”

    “沒錯，幫我送點東西，價錢好說。”嚴明衝車上的司機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