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七章 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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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那麽多熟透的,你怎麽專挑了生的?”
米雅心底知道為什麽,但她不敢直說,又不能不說,現在安姐看似鎮定,其實已魂不守舍,不找借口緩過去,等會兒安姐把未熟透的果子放嘴裏一咬,那就尷了尬了!
安璿一愣,低頭看著懷裏幾個澹黃的果子,仿佛才回過神來。
這果子成熟是橙紅色,澹黃還處於成長期。
“就要這個時期,切片泡冰水裏,比檸檬水還有滋味,不信你們試試。”
米雅鬱悶道:“可我們這沒冰啊,咋試呢?”
安璿把果子往米雅懷裏一塞:“你嚐嚐是不是九分酸一分甜,是的話,給我切片,拿涼白開泡也成。”
“快去。”吟鸝也催促:“想喝檸檬冰水,等下雪吧。”
見氣氛緩和,米雅一笑,轉身就去廚房了。
廚房是沿樹皮內側開鑿的,也有窗戶,米雅就透過窗戶,看到安姐又出去了,這次是去摘成熟的果子。
這次摘是摘對了,不過就是有些……
“唉!”
米雅不知怎麽形容好,說貪心不足,安姐也沒拿著籃子沒拿盆,空手就去了,一次就摘幾個,回來放下,又出去摘。
什麽心思,米雅懂!
她是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更覺得安姐好可愛!
反複製造機會,希望被對方發現,故作沒發現對方,情竇初開的少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傻女人。”
張天流確實發現了安璿。
人家都躲了起來,就她走來走去的。
張天流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東冥,神輝殿的神器不見了。
應該是界臨將出現時,神輝殿的涯九眾便已經回了無邊海。
“咦!”
張天流似有察覺,眼中葵紋一現,遠視直接拉滿,將四五千裏外的東冥帝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老陸醫館啊,那老婦人難道是那些丫頭中的一個,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張天流一歎。
以他觀氣之術,老婦人的情況很不妙,屬先元盡失之人,能撐到現在應該是有未了的心願,或一些割舍不下事情,跟張天流當初表現的情況截然相反,他是心死身還活,老婦人是心活,身已油盡燈枯。
這種情況,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做點有人情味的事吧,順便把安璿的事也解決了,這病的不輕的樣子,哪天真把魂丟了。”
張天流不想出麵,哪怕要聯係的是陸陟。
他不行,正好就讓發現他的安璿幫忙。
幾個挪移,張天流就降落到巨木上,或許天光還太盛,又或許安璿在裝蒜,故意沒發現張天流。
張天流苦笑,走進她道:“胃口不小啊,二三十斤都撐不死你。”
“滾開,別打攪老娘釀酒。”安璿看都不看張天流,背對著他,嘴角勾起。
“找你有事。”張天流跟著她道。
安璿仍不回頭,抱著水果邊走邊道:“沒事你會來?”
張天流跟著她進入樹洞,看到米雅和吟鸝也不在意,自顧自拿出一個黑匣子道:“這個平板你收著,用途很大,可以聯係所有無邊海的異人,有論壇,新聞,電影,還有大數據庫,能遊覽不少修真功法……”
“說正事。”安璿依然背對他,整理桌麵的果子。
“幫我聯係個人,告訴他幽冥大陸融入無邊海了,東冥還在,你的醫館也還在……”
“我沒醫館。”安璿打斷他。
這明顯挑事啊!
張天流苦笑的搖搖頭,道:“醫館裏有個老婦人,應該是你的弟子,她快油盡燈枯了。”
安璿擦拭果子的手一僵,終於回頭,正視著張天流。
這家夥變化很大,雖然見過他這樣的長發狀態,卻是通過的望遠鏡,此時不足三尺,觸手可及,但不知為何,他給安璿一種超然之感,明明近在眼前,偏又感到遙不可及。
“為何你不直接告訴他?”安璿故意的笑了笑,又問:“有仇啊!”
“無仇,隻是我死訊傳遍天下,即使有人覺得我假死脫身,但隻要我一日不現世,他們再懷疑都沒用,這讓我能少了很多煩惱。”
“嗯,很有你的風格。”安璿理解。
張天流不僅一次這樣幹了,她打聽的消息,這家夥在一個叫南陸的地方,就這樣幹過。
張天流將黑匣子變成平板遞給她。
安璿接過,看了一眼界麵便能熟練的操作起來,片刻後問:“他叫什麽?”
“陸老師。”
安璿一愣,道:“群裏那個不說話的?”
張天流在幽冥建的群,豈能安璿和薑唐英都進來了,豈能少了陸陟。
“不說話的是老爺子,陸老師還是開過幾句口的。”
安璿微微一笑,添加了陸老師,而自己稱號,張寡婦!
陸老師果然很快接受,直接就問:“什麽時候來的無邊海?”
安璿發送:“挺久了,有正事跟你說……”
把張天流的話發過去後,足足兩三分鍾,陸老師才回複:“現在我過去有些困難,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
安璿眼含笑意的看向張天流。
這是索要報酬啊!
張天流不好出麵,這照顧的事當然得她去啦。
但她又不能白去。
“有傳送陣,你就說以前我給你的。”說著,張天流將個黑匣子遞給她。
安璿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愣著幹什麽,報酬少不了你的。”
安璿搶奪似的抓過黑匣子,問道:“怎麽用?”
“上麵有一個按鈕,按下後扔到空地上就行,然後將上麵的編號發給陸陟,回頭我再來。”張天流說完就轉身離開。
安璿哼笑一聲,把傳送陣一扔,看到傳送陣快速變形擴張,轉眼成了一個陣台,掃了一眼上麵編號,她才一屁股坐下,翹起腿,拿著平板發送消息。
不一會兒,陣台上混沌光一起,陸陟現身而出。
這麽多年,他沒什麽變化,不過安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陸老師。
“哈嘍。”安璿衝他抬手搖搖。
“你好。”陸老師沒被安璿給驚豔,也不因安璿隻穿吊帶睡衣就目光亂瞅,很是紳士的打完招呼,就向安璿打聽起東冥的事情。
“眼見為實。”安璿沒有過多解釋,領著陸陟到了外麵,此刻天光已經散盡,天地間再度陷入昏暗,不過仍然有點點靈光漂浮,宛若飛舞的螢火蟲。
到了外麵,安璿素手一直,陸陟順勢望去,起初看不清,但靈力注入眼睛後,東冥山的輪廓被他看了出來。
“多謝告知,我……”
安璿打斷陸陟道:“去吧,客氣什麽。”
“嗯。”陸陟飛身而起,袖中一並飛劍落到腳下,帶著他往東冥山而去。
待他走遠,張天流就出現在安璿身邊,看著陸陟背影道:“多謝了。”
“就這啊?”安璿不滿。
張天流笑道:“想像他一樣禦劍飛行嗎?”
“沒興趣。”安璿其實有興趣,但這太便宜張天流了!
張天流歎道:“你會這樣,原因你知我知,我能幫你解決,放心,沒副作用,也不會損失記憶和身體。”
安璿怔怔的看著他,一聲不吭。
“除此之外你想要的,我都能幫你搞到,玉帝老爺吃的龍肝鳳膽都不成問題。”
安璿還是看著他一聲不吭。
“這種心情,這麽多年了,你應該嚐到了苦楚,沒必要!”
“是沒必要。”安璿終於開口:“但我就是想要!”
“自虐啊。”張天流哭笑不得。
“我發現,隻要我還懷揣著這樣的心,你就很不是滋味,而我覺得,這是彼此的心連在了一起,你說對不對。”
“嘖!”張天流咋舌道:“過了啊。”
“我覺得沒有。”
張天流笑容一收,扭頭與安璿對視,這次輪到他一聲不吭了。
“為什麽不帶我走?”安璿忽然問。
“擎塚耘的事你都知道了。”
安璿點頭。
張天流歎道:“張昭陽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卻得到了真情,在真與假碰撞引發的悲劇後,使我如今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是你印象裏的狠人,我就是一個老街道出來的屌絲,學了幾手騙人的把戲,色厲內荏的走到了今天,內心卑微又惶恐,承受不起你這份情意!”
“還是假情意。”安璿笑道。
張天流點頭。
安璿深吸口氣,略微抬起下巴,想表現出以往的高傲,卻更像楚楚動人的懷春女子,似動情般的說道:“令我有思念,怨恨,盼望,失落,唯不孤獨的人,兩個世界裏隻有你,你說我斷了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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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綱了。”張天流有點頭疼。
安璿太能撩了,再說下去,張天流必定甘拜下風。
其實這也蠻好。
問題她是安璿!
以張天流對她的了解,這一刻她來真的,不代表她下一刻不會頭也不回的離你而去。
“你什麽星座?”張天流忽然問。
安璿皺眉,繼而隨口道:“天蠍。”
“抱歉,我雙子。”張天流仿佛抓到絕佳的理由,又微微一笑道:“不搭呀,咱們!”
安璿臉色一沉,繼而眉開眼笑道:“你個撿來的,還知道自己星座。”
張天流絲毫不介意道:“畢竟我查過董瀾。”
“我想刀你!”安璿不裝了,盯著張天流的眼神如視仇人。
張天流笑道:“隻要不是上我,隨你刀。”
“嘶!”安璿深吸一口氣,抓住張天流肩膀道:“就一刀,葵花眼你練成了,葵花寶典,我助你練成!”
安璿說完真就憑空握住一把刀,紮了下去,把張天流直接捅成了煙霧。
“你敢跑,回來。”
飄散的煙霧又聚攏成張天流。
“算你識相,陪我喝杯酒。”
安璿不容張天流拒絕,轉身就進了樹洞。
張天流看了東冥山一眼,這跟著安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