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田賦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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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瑺說道:“怎會是我樂觀。雖然陛下即位之後重立四輔官,並且其中兩文兩武,可以看出陛下要維持文武平衡;但是陛下自己或許都沒有感覺到,兵部仍然在文官手中,衛所的糧草補給、武將的承襲、功勞的賞賜,還都要兵部過一遍手續,實際上仍然是以文禦武之策。”

    當然,這也可能是權宜之策。我做出類似判斷的依據就是,陛下自即位以來對於文官大動幹戈,但是對於武將卻沒有任何變動官製的舉動,並且連一絲一毫的跡象都沒有。”

    當今陛下做事,一向是謀定而後動。早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前,陛下就派人傳各地的僧道進京;早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前,陛下就和別人商議過分封之事;早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前,陛下就已經透露過要重修《元史》、編纂書籍;早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前,陛下就已經按照四輔官的方略在處理朝政。”

    而現在陛下對於軍隊卻無一絲一毫的改變的風聲,可見最近不會有什麽動作。”

    茹瑺這一番話一說,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一直沒有發言的李慶說道:“我在地方不在朝堂之上,或許看事情比諸位要清晰一些。”

    當今陛下雖然仍然維持太祖皇帝的文武平衡之策,但是現在並非是開國之時,隻要天下沒有大戰,等這些開國勳貴先後過世之後,文必然會壓在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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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熥當然不知道有人在孜孜不倦的分析他的想法。當然,它即使知道了這件事,並且聽到了他們的分析,也隻會付之一笑。此時的人怎麽可能完全猜透他的想法呢。

    接下來幾天,允熥還是上午先上朝。因為七月初一定下了‘仿周封國’之策,所以今日大家的注意力都改到了這件事上,雖然大體的事情昨日都已經決定了,但是還有人揪著一些細節或者禮儀的事情糾纏不休。

    所以沒有人盯著允熥、尚炳他們與宗教之間的關係了。允熥聯想起後世的輿論控製:想要人們快速忘記一件事情怎麽辦?就是製造另一件很大的事情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轉移話題此乃操控輿論的不二法門。

    允熥在批答折子的時候也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把很多折子看完以後,留中不發了,不僅浪費時間還還惹得文人不滿。

    允熥下令相關部門開始準備實封事宜,尚炳等人整日的泡在‘有關部門’,研究具體的實施細節。

    但是在關注封國的事情熱度還沒有過去的時候,就有不少的人開始渾水摸魚了。

    七月初四,在成堆的關於封國的進諫折子中,允熥發現了這樣一封折子。

    折子的作者叫做劉川,官位是禦史。他在折子上寫到:‘……,江、浙之賦獨重,且蘇、鬆準私租起科,致使民生疲敝,……,天下所無也,請陛下予以減免,官田、民田賦稅當與他地類同。’

    允熥知道早晚會有人提出削減江、浙一帶的賦稅的,因為這裏的賦稅一直是全國最高的。

    大明的賦稅是很低的,北方地區和部分南方地區,官田畝稅5升3合5勺,民田畝稅3升3合5勺;南方的大部分地區,官田畝稅1鬥2升,民田畝稅8升5合5勺。

    蘇、鬆、湖、常、杭五府的田賦最高,官田1石左右,民田3鬥5升到6鬥。

    朱元璋製定的田賦顯然是經過了仔細推敲的。依據每畝地糧食產量、一年幾熟,大部分地區官田的畝稅大約是三十稅一,民田的稅率還不到三十稅一。

    江、浙五府官田的稅率大約是10%到15%,民田的稅率也不過是十五稅一到三十稅一而已。

    允熥對卓敬笑道:“卓卿你過來看看這個折子。”

    卓敬起來,接過折子看起來。允熥等著卓敬大概看完了,說道:“這個劉川我還不知道他是哪裏人,但是總逃不過是蘇、鬆、湖、常、杭五府之人。他是在以為朕是不食五穀之人吧。”

    江、浙五府的賦稅單看之下的確較高,但是他們怎麽不提江、浙五府的糧食畝產多少!江、浙五府一年兩熟,每畝地打得糧食遠多於其他的地方。按照其他的地方課稅,嗬嗬。”

    還說什麽民不聊生,即使現在這種稅賦,每畝地百姓剩下的糧食也遠遠多於北方之地。若是江、浙五府民不聊生,那北方百姓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當年先帝遷江、浙五府的百姓至鳳陽、京城等地,江、浙五府的百姓每戶占有之田地,並不比其他地方少多少,還要低稅,這是明晃晃的欺君啊!”

    早在允熥開始說話,其他四人聽到允熥的話就也豎起耳朵聽起來。聽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也就知道這名官員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他們聽了允熥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頓時大驚失色。因為允熥很少打誑語,所以他們以為允熥要治這名上折子的人欺君之罪,這可是死罪。

    所以陳性善馬上說道:“陛下,雖然此人所上之折子不合實情,也略有私心,但是治以欺君之罪是否太過?”

    暴昭也說道:“陛下,此人雖然言語不實,但是稍加處罰便好,怎好治以欺君之罪。”

    允熥隻不過是一時失言,但是看著兩位大臣的極力反駁,但是感覺不舒服:你們兩個人都不是江、浙五府的人,又是我親自提拔的官員,怎麽還這麽為這人說話?還不是文官官官相護!

    所以允熥決定處置的嚴厲些。他說道:“既然此人如此憂心國事,並且秦王弟急需官員,那就把他貶為沙洲衛經曆;正好他是正七品,經曆是從七品,隻貶了一級。”

    允熥這樣重的處罰他,還有原因是他是禦史。雖然允熥說了廣納雅言,但是對於禦史也無好感。禦史這個官職,最初設立是為了設立一個單獨的監督官員的機構,但是在每一個朝代,甚至政治還算清明的時間,都會變成官員之間政治鬥爭,甚至黨爭的工具,基本上起不到監督官員的作用。

    允熥覺得錦衣衛比禦史好用多了,隻要不給錦衣衛審案、抓人的權力,作為一個監督機構還是合格的。

    在場的官員頓時感覺處罰太重了,但是當暴昭想要再行勸阻的時候,卓敬馬上拉住他。卓敬和陳性善跟隨允熥的年頭久了,知道允熥既然已經下了決心,是勸阻不回的,為了不讓暴昭和允熥鬧僵,趕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