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愛情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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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吉衛人能把辣味做出一百三十種不同,可外地人,覺得隻有一種,那就是辣。 相反,像廣東人,他們的口味淡,味蕾敏感得多,對於每一種細微的味道,都能品嚐出來。吉衛人想和廣東人爭一個口號,人家說吃在廣州,吉衛人偏要說吃在吉衛。這一場爭執,恰恰說明了吉衛人的狹隘。別的不說,廣州人能吃吉衛的辣,吉衛卻不能吃廣州的淡。這就是差距。

    朱倩倩說,我聽說,因為在廣東的吉衛人多,現在,吉衛的辣椒昔在廣東,都成了搶手貨,悄量非常大。兩人坐下來,郝建便說,怪不得人家說跟著宣傳部,天天犯錯誤,這樣吃法,沒有酒,味道可能會差一點。

    朱倩倩說,“喝醉了酒不容易犯錯誤,就是犯了錯誤也能找到借口,嗬嗬,那就來一點吧。”郝建正想喝酒呢,他想把自己喝醉,醉了以後,什麽煩惱全都沒了。

    朱倩倩擠了擠眼睛說,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我不怕你醉得不省人事。要了瓶酒,郝建說,今晚,我們把這瓶酒幹掉,怎麽樣?朱倩倩說,你真的想醉呀?郝建說,你怕?朱倩倩說,我怕什麽?過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我有什麽好怕的?郝建拿起玻璃杯,分別倒滿了兩杯。

    朱倩倩端過一杯,說,我喝這個,其餘的都是你的。三文魚肉很快上來了,郝建端起酒杯,說,來,幹杯。朱倩倩雖然端起了杯子,卻不肯和他碰,說,碰杯喝酒,總得有個說法吧。郝建說,以你漂亮的名義。朱倩倩說,切,漂亮也算說法麽,人家也不漂亮啊,這個不算。

    郝建說,那說什麽呢你才能幹呢。她問,是啊,我也納悶著呢?他說,相識一場?她撒嬌,說,不幹,相識一場就要喝酒,那人家不得天天泡在酒裏頭啊。他說,好,以同窗的名義。她說,就是嘛,她和他碰了一下,小小地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三文魚,蘸了芥末,將筷子往口裏送的時候,先伸出自己的舌頭,將三文魚放在舌的正中,再將舌往裏一縮。閉上口她並沒有立即嚼,而是先品嚐了一下芥末的味道,吞下去後,再張開嘴,向外哈了一口氣。郝建端起酒杯,說,吃刺生不喝酒不行。

    兩人再一次碰杯。三文魚頭上來了,朱倩倩最初還不想吃,她討厭這種吃起來很麻煩的東西,吃了半天,也沒有一點內容,總覺得自己的收獲與付出的勞動不相襯。

    郝建說,吃東西體現一個人的性格,肯定你的性格應屬於外向的,且風風火火,甚至有些急跺。朱倩倩說,所以你才那麽內向,喜歡的東西不敢說要,其實內心裏比誰都還要想,那應該叫悶騷,對不!

    郝建問,你喜歡你的工作嗎?

    朱倩倩說,談不上。不過,經曆了這麽多,我慢慢也明白了,一個人,肯定需要一些經曆。你要活著,就得有一個平台。喜歡不喜歡,是次要的,關鍵是平台要足夠大,足夠大你才會有發展空間。

    喜歡這種事,是一種感情,而感情卻是可以變的。如果你每天對自己說一百遍喜歡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人,就算你再討厭這種東西或者這個人,喊了幾年後,相信一切都改變了。

    郝建說,難道說,你不相信愛情?朱倩倩說,相信呀,愛情就是你對自己說,你愛他,結果,你真的愛了。以後的某一天,你對自己說,你已經不愛他了,結果,你就真的不愛了,愛情消失了。

    郝建開玩笑說,你這樣說,讓我覺得愛情就像你養的一條狗,你叫它過來,它就真的過來了,你叫它走,它乖乖地走了。朱倩倩說,不錯,我覺得這個比喻很貼切,愛情就是你精心養的一條狗,一條很漂亮很迷人的狗。

    郝建好奇地問,你戀過愛嗎?這話問得很有計巧,就算結婚了這樣問也不算冒失,因為結婚與戀愛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朱倩倩笑了,說,你以為女研究生的感情生活,就一定是白紙一張?郝建說,倒不是,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對感情看得這麽開,或者說看得這麽透。

    朱倩倩說,什麽叫感情?感情其實是一種極其私有化的情緒。你把對方當成你的私有物品,又騙自己說,這是愛。有一天,你發現他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覺得自己受了巨大傷害,那不是因為她原本就不是你的私有物品,而是因為你覺得你的東西被人偷了。

    這句話點到了郝建的痛處。他確實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偷了,以前是讓田科學偷了,現在讓向傑給搶了,而且是極其寶貴的一件東西。雖然他不再象原來那樣喜歡那件東西,可那畢竟是他的,與他的尊嚴死死 地綁定在一起。

    這不是在揮衛愛情,而是在揮衛感情所有權,就像國家揮衛領土完整。天下有哪個國家能夠容忍自己的領土被人無端侵占?別說侵占全部,就算是侵占一點點,都會釀成國際事件,弄得不好,還會爆發戰爭。同樣的道理,人家的情感領地,自然也不容他人侵占。

    換個角度看,人又有一種天性,那就是侵占他人領地的天性。郝建說,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看待愛情的。朱倩倩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目光飄向窗外。她抬起一隻手,指著窗外那個霓紅燈廣告牌說,看到那個廣告沒有?郝建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個月餅廣告。時間過得真是快,轉眼又快到重陽了。那個廣告架在頂樓上,十分醒目,可他不知道她的用意。他問,是啊,看到了,你想說什麽?她說,小時候,我們吃的月餅是不包裝的,最多也就是包一層薄紙,堆在商店裏賣。大家都知道,那東西叫月餅。現在呢?所有的月餅,都要包裝了,一家比一家包裝得好。

    包裝得好,就不是月餅了?它還是月餅。愛情是什麽?就是那月餅,最本質的東西隻有一個,就是人的愛情權。無論你用感情也好愛情也好,什麽五花八門的包裝,她的根本,還是人的配交權。

    郝建覺得身上有點發寒,同時也覺得,搞宣傳就是搞宣傳的,看問題真是與眾不同,她的話力透紙背,一針見血,就像手術刀一樣,割開現象見本質。另一方麵,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聊了聊這個話題也蠻有趣,便站在她的對立麵,說,按你這樣說,我們不需要法律或者道德了,隻要遵從一個原則,人的配交權,就像動物那樣。

    朱倩倩說,可人生活的世界,被叫做社會,動物生活的世界,叫世界。這就是不同。社會的法則是法律道德和鐵序,任何對法律道德以及鐵序的反叛,都可能受到社會法則的懲罰,而不是動物法則的懲罰。這是社會屬性範疇的東西,而不是動物屬性範疇。參配權是動物屬性範疇,或者說是動物本能。感情的占有性,是動物屬性決定的,而感情的私有化,是社會屬性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