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第211章 大逃殺:絕地求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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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隨機選擇生成中
滴,隨機完成,正在傳輸至世界線7301號
熟悉的機械音響過,池小池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原主被重度精神病人的雪白束縛服緊緊綁在胸前的雙手。
這樣的情景對池小池來說已經毫不意外了。
他問:“哥,這個世界等級多少?”
婁影被他一聲帶著點撒嬌鼻音的“哥”叫得有點想笑,但等他讀取世界線後,就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池小池有了點預感:“s?”
婁影:“是。”
池小池冷靜道:“你老板他爹炸了。”
他轉動著眼睛觀察四周,同時補充道:“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就是說他爹炸了。”
原主身處一個感冒膠囊似的小型艙中,身上貼滿各種儀器,頭戴一個固定在艙壁上的環形頭盔,從後卡住了原主的整個腦袋,讓他的頭動彈不得,隻要稍稍晃動,太陽穴就傳來類似針刺的痛感。
內艙牆壁上懸浮著身體數據,血壓、體溫、心跳、血液溫度、血液濃稠度、某a類球蛋白實時數量,看得池小池感覺自己病入膏肓。
膠囊是透明的,因此池小池可以看見,與他處於同一個密閉空間的,還有其他九個膠囊。
根據車輛不時的顛簸可以判斷,他們應該是在一台運行中的交通工具的後廂中。
然而,讓他有些在意的是,他目之所及的空氣都極其渾濁,像是霧霾罩頂,空氣裏紛揚著極小的微粒子,肮髒得讓人忍不住皺眉。
他抬眼看向對麵。
對麵是一個正在吃糖的年輕人。
他口裏含著一個硬糖似的東西,用舌頭耍得滴溜溜亂轉。
池小池看到,他的艙上寫著“魏十六”三字,應該是他的名字。
與池小池視線相交後,魏十六一挑眉,含混地開口打招呼:“嘿。”
池小池點點頭,算作回應。
魏十六看了一眼他的姓名簽,饒有興趣道:“兄弟,你是什麽?”
池小池:稍等,我去查一下我是個什麽。
這次沒有什麽阻礙,不需一秒,世界線開始導入。
起初,世界還是它該有的樣子。
直到某日,在某個托福考場裏,出現了兩份雷同卷。
雷同卷出現在前後座。
紀律委員會的五名委員共同調閱了當天考場的監控,發現前座的女生沒有異常,隻是在低頭答題而已。
而怪異的是,後座的人也沒有任何越界的舉動,雙手始終放在桌麵上,沒有使用手機的機會,也沒有任何探頭探腦、交頭接耳的動作。
委員會重放了好幾遍錄像,確認他使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文具,沒有任何動用高科技作弊工具的跡象。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不對的話,他也隻是長時間盯著前排人的後背發呆而已。
委員會懷疑雷同或許隻是巧合,但為防萬一,他們還是請來了後座的人,客客氣氣地想與他談一談。
那後座的人是個高中生,一進屋,麵對一群胸前佩戴著委員會胸牌、西裝革履的大人,坐上那把擺在房間中央的孤零零的椅子,腿肚子就開始打顫,麵色煞白,支支吾吾。
委員會負責人是個經驗老到的人,見情況不對,馬上冷下臉色,擺出逼問的架勢。
不到幾個來回,那高中生竟然嚇得直接招供,結結巴巴地招供說自己作了弊,並保證說,自己隻犯這一次,以後絕不再犯。
委員會負責人問他:“你是怎麽做到的?”
高中生說:“我能看到她的卷子。”
委員會負責人嚴肅地敲了敲筆:“我知道你能看見。你是怎麽看見的?”
他說:“我透過她的身體看到的。”
委員會幾個委員麵麵相覷一陣,都笑了。
其中一個女性委員說:“那請你為我們演示一下,你是怎麽‘看到’的吧。”
高中生有點緊張地脫下眼鏡,看向最左邊的委員:“你坐的椅子背後有一個沒有撕掉的價簽。上麵寫著‘310元’。”
那名委員詫異,回頭去看椅子後背,果不其然。
他旁邊坐著的第二人搖了搖頭,並不相信。
幾人坐的是轉椅,說不準是他剛才偷看到的。
第二人用鉛筆在麵前的白紙上寫了一個英語單詞,用藍色文件夾夾好,又合上文件夾,將文件夾舉向他:“上麵寫的是什麽?”
那高中生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
第二人剛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諷刺笑容,就聽那高中生說:“iit。”
第二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高中生看他這副模樣,心裏生出了些快意,也不再那麽畏懼眼前的幾個大人了。
他一咧嘴:“你是倒著給我看的,所以我看的時候花了點時間,不好意思哦。對了,那個正好掛在你的肝上。”
說罷,他主動看向第三人:“你吸煙吧?右不對,在你看來是左,左肺葉上有一大片黑點,像我們生物課課本上的那種爛肺。”
第三人皺眉道:“我從不吸煙。”
高中生說:“那你可以去做體檢了。”
第四人是委員長。
高中生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眼神裏都是光。
大人們震愕又警惕的眼神,讓他越來越興奮。
自從某天早上起床,突然能看見牆內的鋼結構後,高中生一直把這件事隱瞞著,不願讓人知道,方便拿來作弊。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可他沒想到,事情揭破後,其他人的反應竟然這麽有趣。
然而,他審視一番後,發現委員長沒什麽意思,於是咂咂嘴,隨口道:“你兜裏有一板藥,治胃病的,吃了十二粒,還有六粒。”
最後,輪到了那個最早提議讓他“演示一下”的女委員。
高中生看了她幾眼,笑嘻嘻道:“你今天穿了粉色的內衣和黑白條紋的內褲。”
事件結束的代價,是他被禁止參加以後任何一場托福考試。
他已經不介意這些了,找來媒體,宣稱自己是有異能之人。
在沒有眼鏡遮擋的前提下,他能夠看穿任何物體,包括銀行金庫級別的牆壁也不能阻攔他的視線。但是也有限製,他一天隻能累計使用兩個小時的透視。如果使用時間過長,眼睛會缺水、劇痛、以至於暫時失明。
當他展示過自己的本領後,電視台特地為他做了一個專題節目。
他賺了十幾萬塊錢,也讓世人知道了他的名字。
羅守一。
羅守一,異能人的第一罪人,因為十幾萬元,出賣了異能人存在的秘密。
在金錢的誘惑之下,第二個異能人出現了。
他有憑空懸浮的能力,盡管每次隻有五分鍾。
有了第二個,就有了第三個。
漸漸的,各國的科技部門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相關的所有宣傳異能人的節目被紛紛叫停,至今為止所有披露身份的異能者被請到有關機構,抽血、化驗,當局要求他們留在本地,不要隨意離開所在區域。
當局開始調查後,才發現事情異常棘手。
異能人的數量,正在緩慢攀升。
異能人都是隨機覺醒的,目前沒有發現任何規律,和基因無關,初步檢測也不具備傳染性和遺傳性,異能人的外貌和身體形態也不會發生太明顯的變化。唯一的區別,是異能人在使用異能時,血液中的某a類球蛋白數量會以一個可怖的數量遠超常人。
這也意味著,這種“變異症候群”無法預防,無法預測,誰都可能成為異能人。
次年,各國的異常人類管理法出爐。
隻是這個名字,就引起了異能人的第一波抗議。
而在明確了管理法內中的內容後,更是在異能人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異常人類管理法第一條,所有覺醒異能者,不能違反現行所有法律,包括憲法,刑法,航空法,等等。
第二條,異能者必須前往有關機構提交自己擁有的詳細的異能信息,以及全部的個人信息,包括上下三代人的信息,每個異能者都會擁有一個完整的數據庫,自提交信息之日起,每年必須定時前來更新信息。
當局已建立了完善的天網設備,製作了一大批難以破壞的鈦合金項圈和腳環,能夠實時監控異能人的一舉一動。
項圈內側有微型的注射器,注射液的濃度能麻翻一頭水牛,方便能對作奸犯科的異能人隨時進行麻醉。
第三條,異能人不能破壞項圈。
第四條,異能人不得使用特殊手段,對項圈進行任何形式的阻擋。
第五條,異能人離開本地,前往外地,需要向本地部門申請通行許可證。
這隻是前五條的內容而已。
在這項議案還在商討階段時,有某國議員a提出,要在項圈上注明異能人的姓名、年齡與家庭住址,給正常人類最大程度的安心。
一名覺醒了異能的議員b馬上提出異議:“你說的‘正常人類’,是對我們極大的侮辱。我們也是人類。”
議員a反唇相譏:“是啊,所以我稱呼你們‘異常人類’。正與異,隻是一個中性詞而已。”
議員b據理力爭:“這樣的文字遊戲沒有意義。‘正’與‘異’後,還有一個‘常’字。這樣的命名方式,是裸的歧視。我們除了有異能之外,有著正常人類的情感與情緒,立法不能剝奪我們正常生活的權益,我們不能被當做犯人對待。”
“歧視?如果我們放棄對你們的製約,你們的精神權益會得到權益,誰又能來保障我們的人身權益?”議員a冷靜道,“你能保證你自己不去犯罪,可你能去保證別人嗎?異能人像是持槍者,還是隱形之槍。我們隻有同樣持好槍,才能保護我們自身的安全。”
議員b站起身來,掃了一眼議員a麵前的水杯,欲言又止一番後,皺眉道:“愛德華先生,希望你以後最好不要變成‘異常人類’。”
議員a不以為然,冷笑道:“如果有那一天,我會立刻自殺。”
下一秒,議員a眼前的水杯突然爆炸,熱水與碎片四濺,燙得議員a驚呼不已。
在一片混亂中,議員b整一整領帶,低頭離席。
議員a的怒罵聲從身後傳來:“看看!你們看一看!這就是異能人!這就是不加約束後,他們會做出的事情!”
議員b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一名做場內服務的後勤人員跟了出來,亦步亦趨地尾隨著他。
議員b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直入主題道:“你能操縱水”
後勤人員有些局促:“是貝利先生,您是怎麽?”
議員b點了點自己的右眼瞼下側:“我能看到別人是如何使用異能的。我看到,愛德華的水杯變紅了。”
後勤人員囁嚅道:“愛德華太可惡,我隻想給他一個教訓”
議員b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出議會大廳,瓦藍清透的天空中,殘餘著飛機滑過時留下的白痕。
入目的一切,都是無比和平靜美的景象。
他貪戀地望著眼前的景象,一手抬起,撫摸著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這就是自由要付出的代價嗎。”
有等候的記者發現了他,舉著攝像機快步衝來。
運轉的攝像機中,完整記錄了他沉默著挖出自己雙眼的景象。
在某國異能議員獻出雙眼的抗議之下,本國總算沒有通過議員a的提案。
但是,異能者所有的信息都被登記在了項圈內部,經過授權的單位可以購買掃描儀,掃描異能者脖子上的項圈,查看其有無犯罪信息。
商店掛出了“禁止異能人入內”的標誌,因為異能人有可能會消去商品上的磁條,有可能會隱身,會懸浮,肆意偷盜。
“異能人”是一個大頭外星人的模樣,上麵打了個鮮紅的叉,放在“禁止寵物入內”的狗型圖標之下,格外醒目。
古老的宵禁製度經過商討後,被再度啟動。
一到晚上九點,街麵上便是空蕩一片。
有異能人遊行抗議的宣傳單被風卷起,上下翻飛,宛如紙錢。
異能人變為了一種主流的社會現象,乃至社會焦慮。
擁有力量的異能人,有想要主宰一切的,認為異能人才是人類進化的方向;有想要安穩度日的,想要爭取更多生存權益,或是在夾縫中勉強求存;更有一心幫著人類維持秩序的執法者,希望異能人這一群體不要因為個別不良分子而整體受到歧視。
至於人,態度就更加紛異。
有人瘋狂向往異能人,覺得炫酷,有關部門發放的、可以抑製a類球蛋白的生成的藥丸被他們倒入水溝;有人惴惴不安,認為自己有可能隨時轉化為異能人,所以一邊吃藥,一邊呼籲,為異能人爭取權益;有人是恐異能人派,堅決抵製異能人的存在,認為力量是惡滋生的源泉,以至於患上了吃藥焦慮症。
恐異能人派最常提出的例子,是那第一個被發現的異能人,高中生羅守一,在五年後成為了搶劫銀行的幫凶。
麵對鏡頭,他早沒了當初的青澀,張狂道,你們關不住我,我能看到你們的一切。
異能者的公開犯罪率節節攀升後,有人甚至呼籲處死隱瞞自己能力、拒不上報的異能人,理由是,異能人一直在不斷覺醒,如果他們隱瞞自己的身份,隱藏在人群之中,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事實是,隱瞞者甚眾。
用抗議者的話來說:“我們不是狗!”
社會的確是在呼籲保護異能人的權利不錯。
但是,誰願意冒著風險雇傭異能人?
誰願意與異能人締結婚姻,不僅每年都要去錄入一次繁冗的信息,就連後代都被納入觀察計劃之中?
誰願意蒙受歧視,戴上項圈,從此任何行動都要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之下,哪怕彎腰係個鞋帶,都要蒙受其他人警惕的目光?
世上犯罪者無數,正常人犯罪比率遠大於異能人,為什麽異能人就要被假定為犯人?
更何況,有的異能者覺醒的異能根本不會對旁人造成傷害,又憑什麽要遭受一刀切的待遇?
各個國家對待隱瞞自己異能者的態度,各不相同。
有的國家比較寬容,積極呼籲保護異能人,有的國家甚至會主動歡迎異能人來本土定居,上報各自的異能,為國家從事專業的工作,並解決婚姻問題。
但這些終歸是少數。
有的國家竭力反對異能人的存在,對那些肯戴上項圈的異能人還算好,對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戴上項圈的,采取極端鐵血的政策,驅逐,囚禁,乃至將他們當做遊戲和娛樂的對象,並聲稱,隱瞞者沒有人權。
而大多數國家,明麵上說“不支持不反對”,實際上也在暗暗支持反對國。
原主就生活在一個竭力反對異能人存在的國家。
他為何會被困在這裏呢?
隻是因為在某天,他覺醒了一個非常無關緊要的技能,因此隱瞞了自己的異能者身份,以免戴上項圈。
——他覺得四周的空氣有了重量,而且布滿了霧霾,壓得他喘不過氣,連體育測試的1000米的及格線都沒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