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一七章 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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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呆望著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禹言仿佛能聽見她心靈破碎的聲音。
憤怒、悲傷、絕望,曾柔的眼神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禹言所能做的隻是緊緊拉住她的手。
曾柔像是一座石化了的雕像,眼神空空洞洞的,再也不知道眼光該落在哪裏,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陣抖動,兩顆晶瑩的淚珠自她眼中滑落,她全身似乎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鮮紅的嘴唇早已經咬出血印,雙肩一陣柔弱的顫動,她終於忍受不住的哭出聲來,泣泣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你為什麽是一號,為什麽是一號?”
她發瘋似的掙開禹言的胳膊,嬌嫩的拳頭一次次重重砸在他那熟悉而有力的胸膛上,那熟悉的溫熱感覺,讓她心裏如同針刺般,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雙手更加用力起來,仿佛要把那曾經溫暖的胸膛砸個稀把爛。
禹言一動不動的任她錘打著自己,哪怕她就是殺了自己,也絕不會動一下手指頭。曾柔已經陷入了瘋狂中,雙手使勁摁著他胸膛,撲到他胳膊上深深的一口咬了下去。
禹言似乎也失去了所有感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著曾柔哭成了一個淚人的樣子,心裏更加難受,是自己對不起她,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隻是一劃而過,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曾柔一口口咬下去,也疼在了他心上。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曾柔頭發蓬亂,臉上身上滿是淚痕,鮮紅地嘴唇上沾著點點血絲,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倒在他懷裏。身子輕輕抽搐著。禹言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熟悉的人。卻原來是姐姐真心愛戀的人,曾柔的心亂極了,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有一種奪門而出的衝動。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衝出去,也許踏出這個門,自己真地可以和他一了百了,但這是自己需要的麽?這些天地恩愛纏綿。豈能是說斷就斷的。
今夜本來是要和他溫存的,卻沒想到迎接自己的竟是這樣一個晴天霹靂,曾柔一點準備都沒有,一陣痛苦發泄之後,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似乎再沒有了任何人的影子,卻又似乎有些影子更深了。
曾柔心裏一陣陣的刺痛,眼淚又落了下來。淚眼朦朧中,見他緊緊擁住自己。熟悉地懷抱有種似曾相識的溫暖感覺,隻是此刻,這種溫馨卻為何變得如此遙遠起來?曾柔真希望自己今天晚上沒有來過,真心希望自己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最好連自己是誰也一起忘掉。
看見禹言痛苦的神色。曾柔心裏滴著血,終於咬了咬牙,掙紮著從他懷裏坐了起來。
她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這一站,頓時頭暈目眩。禹言忙扶住她的身子,急切的道:“柔柔——”
曾柔輕輕推開他,緩緩站了起來,慢慢朝門口走去。禹言望著她的背影,想要伸手去攔住她,卻覺得胳膊上似有千斤重。
曾柔走到門口身子一晃。禹言急忙搶上去扶住她道:“柔柔。你要去哪裏?”
曾柔回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我要去哪裏?肯定不是這裏了。這裏是屬於姐姐的,我不能搶她的東西。”
禹言一把將她攬在懷裏道:“柔柔,這裏就是屬於你的,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
曾柔慘然一笑道:“一輩子?你應該守住一輩子的是姐姐,不是我。”她kao在他懷裏,眼淚慢慢地落滿了他的胸膛。
“熊兵?”曾柔蒼白的笑道:“你喜歡我姐姐嗎?”禹言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是的,我喜歡倩倩。”
“那我呢?”曾柔自嘲的一笑:“我是不是就是你所遇到的一個美麗錯誤?就像是一個肥皂泡,輕輕一捅就會破了。”
禹言感覺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心中一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道:“柔柔,我承認,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個意外。但意外不是全部,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我們這麽長時間地相處,你難道就真地認為我是石頭嗎?”
曾柔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裏有如刀割,眼中蓄滿淚水,望著他輕輕道:“那,熊兵,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地。”
禹言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道:“柔柔,不是一點點,是很多,或許以前是因為責任,可是慢慢的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走進了我的心裏,我們是一種血濃於水的感情,你沒有感覺到嗎?”
曾柔又哭了起來,斷斷續續泣道:“阿言,有——你這一句話,我這輩子就知足了,我再也不埋怨什麽了,真的,我也沒有遺憾了。”
曾柔雙手捂住臉龐盡情哭泣起來,柔弱的肩膀不斷的顫抖,禹言唯有緊緊擁住她,任她盡情發泄著。
曾柔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阿言,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不能沒有你,我該怎麽辦?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我寧願當作什麽都沒聽到,寧願你隱瞞我一輩子。”
禹言歎了口氣拍著她的肩膀道:“柔柔,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的,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如果不是我的錯誤,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與你無關。你不應該承受這種痛苦地。”
曾柔在他懷裏堅定的搖頭道:“阿言,我沒有怪你,謝謝你的坦白,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永遠不後悔,真的。我很開心,最起碼我們有這麽一段開心的日子。我真地很滿足。”
禹言扳過她的肩頭,輕輕抹掉她臉上地淚珠道:“柔柔,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曾柔拚命的搖頭哭道:“不行,我不能這麽自私。你是屬於姐姐的,不是屬於我的,我,我——”她說不下去,拚命的哭泣起來,壓抑的低泣聲讓禹言心裏像是壓了千斤地大石。
禹言抓住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道:“柔柔,你看著我。”曾柔通紅著雙眼盯著他。禹言抓緊她的肩膀道:“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不會離開你的。你現在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曾柔拚命搖頭,流著淚尖叫道:“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不能對不起姐姐。你和姐姐這麽多年都在一起。你們才是最般配的,我不能對不起她。”
禹言不管她怎麽說,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道:“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放開你,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了。”
曾柔感覺他將自己的肩膀夾得生疼,心裏卻很知足,他這樣的霸道讓她有些臣服地感覺,不自覺的將頭kao在他胸前,輕輕抽泣道:“可是要是我們真在一起了,姐姐怎麽辦?她那麽喜歡你!你也喜歡她!”說到這裏。即便曾倩是自已一母雙生的親姐姐。她心裏仍然是忍不住泛起一陣酸味。
禹言沉默良久,忽然望著曾柔正色道:“柔柔。也許我是癡心妄想,但是我希望你和倩倩都不會受到傷害。你和倩倩任何一個,我都不會放棄。”
曾柔愣了一下道:“你——你是什麽意思?”禹言看著她,鼓起所有勇氣堅定道:“你和倩倩,我都要。”
曾柔一愣神,忽然一聲尖叫道:“你無恥!”她從他懷裏掙紮著,禹言緊緊抱住了她,曾柔動彈不得,小拳頭卻是不斷的落到了他身上。曾柔是動了真怒,手上完全用勁,禹言挨了幾下重的,卻不敢鬆手,關鍵時候一鬆手恐怕就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曾柔這次發怒與剛才不同,剛才是悲傷欲絕心如死灰,現在卻是單純地憤怒,又從心死的狀態中活了過來,注意力也被成功轉移了。
禹言等到她打的累了,方才按住她的手道:“柔柔,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想法。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但我想盡了一切辦法補救,我不能沒有倩倩,也不會離開你。如果你離開了我,讓倩倩知道這回事情,她這一輩子能開心嗎?如果是她離開了,你這一輩子又能高興嗎?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就不能我們三個人都在一起呢?我一定會想辦法,我會正大光明的娶你們,中國不行,就去國外,地球不行,就去火星,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兩個我都要。”
禹言一口氣說完,長長出了一口氣,這種無恥的事情從自己嘴裏說出來怎麽也能變得如此義正詞嚴呢,好像是真的為了解決自己三人地下輩子幸福問題。
曾柔被他地想法嚇得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生活在法製社會下地現代人說的話嗎?禹言不去管她怎麽想,拉住她的手道:“一輩子就這麽短短幾十年,如果在悲傷絕望裏度過二十年,那還不如隨心所欲的過一輩子。你可以嘲笑我的荒唐,但我就是要這麽幹,誰也阻止不了我。”
曾柔搖頭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解決辦法?真是荒唐,這可是二十世紀的現代社會,你認為還會有兩個女人願意去分享一個丈夫嗎?”
禹言歎了口氣道:“現在這個社會光怪陸離什麽都有,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列舉了。我是真心喜歡你和倩倩,我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個,如果選擇三個人都痛苦,為什麽不想一個新辦法,讓所有人都快樂起來呢?我們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的。我一定要娶你和倩倩,我決定了,就這麽辦。師兄和師嫂那邊我去說,就是師兄拿機槍把我突突了,我也絕不後悔。”禹言覺得越來越佩服自己,明明是自己地無恥念頭,卻被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真可謂是舌巧如簧了。
曾柔也是沒想到他這一番話說的如此的義正詞嚴,不似他平時的儒雅溫柔模樣。這個想法雖然“禽獸”了些,但也正如他所說的,這樣自己三個人就一輩子都不用分開了,如果真的有辦法和姐姐一起正大光明地嫁給他,那也許就真的誰也不用痛苦了。
曾柔想著想著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還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地現代女性嗎,怎麽被他影響這麽大。何況就算自己同意,姐姐那邊能同意嗎?自己這是怎麽了,受這個熊兵的影響這麽大,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曾柔有意無意又想起了他在某些方麵的強大,自己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了,雖然也曾想過對他和於紫彤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將於紫彤換成了自己親姐姐,就真的讓人難以接受了。
曾柔想著這些亂七八糟地事情。臉上一陣陣發紅,心裏也是奇怪,自己剛開始聽到他和姐姐的事情時悲傷欲絕,怎麽這時候感覺就舒服多了呢,難道真的聽信了他的這個什麽解決辦法?
曾柔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別做夢了。即使姐姐再如何喜歡你,她也絕不會允許另一個人的存在的。”
禹言望著她道:“那你呢?”
曾柔臉上一紅,急忙道:“你想都別想,哼,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人。”
禹言見已經成功的引開了她地注意力,心裏也是暗暗鬆了口氣,這事要是這麽容易就成功的話,那這個世界上三妻四妾的男人恐怕就真的紮堆了,禹言自然也沒有抱著輕易成功的幻想。
曾柔的注意力已經被成功轉移,再想起曾倩地禹言的事。心裏雖然依然是難過。但禹言那個“禽獸不如”的主意總會突然在心裏冒起,惹得她一陣心煩意亂。又隱隱有種期望,也許,自己的希望真的還沒有完全破滅吧。
現在的場麵顯然已經不適合再留下來了,曾柔心裏紛亂如麻,這個溫暖的小屋是自己一手布置起來的,每一個角落都落滿了自己開心的笑容,難道就真的要這麽舍棄了嗎?
禹言看著她留戀地眼神,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味道,拉住她地手道:“柔柔,不要走,好嗎?”曾柔狠狠的甩開他地手,瞪了他一眼,這家夥臉皮怎麽越來越厚了。
禹言壓根就沒指望這小辣椒今晚能留下來,隻是試探一下而已。見曾柔反應如此之大,心裏也有些驚喜,希望還是在的,最起碼沒有那麽利索的快刀斬亂麻,很明顯沒有把路堵死。禹言也是抹了把冷汗,這男女之事,怎麽比上戰場還累啊。
禹言歎了口氣道:“柔柔,你如果真的要走的話,我也不留你,過兩天我會直接去港島,你不要太想我。”
曾柔哭笑不得,這家夥怎麽就得寸進尺了,禹言看著她輕輕道:“天黑了,別到處瞎逛,直接回宿舍吧,路上要當心。”
曾柔沒想到自己還沒提出來要走,他竟然直接趕人了,心裏一陣氣惱,想想自己受的委屈,淚花在眼裏打轉,猛地推門跑了出去。
九月的夜晚,說不上熱,走在靜謐的幽暗的林蔭道下,昏黃的路燈閃爍著點點幽光,曾柔想起他趕自己走時的絕訣,心裏升起無限的委屈,幹脆停住腳步不走了,坐在路邊,抱住雙腿輕輕哭了起來。
陣陣晚風吹過,帶著些隱隱的寒氣,曾柔哭得傷心,不自覺的將雙手緊抱在了胸前,與自己的委屈比起來,這點初秋的寒意算的了什麽?
一件薄薄的外套輕輕套在她身上,一個輕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道:“這是哪裏來的小紅帽啊?也不怕被大灰狼叼走了?”
這熟悉的聲音一落入曾柔耳中,一股熱流順著她眼眶滾落下來,鼻子已經哭得堵住了,曾柔哽咽著道:“不要你管,你快走,快走,我不想見到你。”
禹言柔聲道:“天這麽晚了,我不放心你,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言罷不由分說將曾柔抱在了自己懷裏,緩緩前行起來。
曾柔明知道作用不大,卻還是“矜持”的在他懷裏一陣掙紮,似乎想證明自己是身不由己才倚kao在他懷裏的。溫馨的感覺讓她迷戀而又驚醒,現在不是從前了,自己和他這樣,怎麽對得起姐姐呢?
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離開他的懷抱,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需要他的溫暖,兩派意見僵持不下,直到了宿舍樓下還沒有決出個最終意見,曾柔也“勉為其難”的在他懷裏屈就了一路。
禹言看著曾柔慢慢走上樓去,嘴角撇了撇,卻沒笑出聲來,如果失去了柔柔,自己和九號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安心的。
禹言kao在樓前的大樹上,掏出了一顆煙點上,久違的煙霧繚繞的感覺,讓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他就這樣倚在樹上一動不動,任東邊的天際慢慢lou出了一絲曙光。。。。。。
曾柔躲在自己的窗戶後麵,偷偷看著禹言倚kao在樹邊的樣子,甜mi而又慌亂,心裏亂成了一團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