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龍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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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子”信誓旦旦:“寒師兄英明神武!先除天璣,再誅博贏,天樞、天璿孤掌難鳴!”
“白楓子”小人得誌:“隻要除掉博贏,師兄再無後顧之憂,盡可西征巴蜀,北複晉夏,大展宏圖,建不世之功。”
寒開一聲冷笑:“博贏乃魁星大師兄,通天徹地;天璣智慧超群,心思縝密;天樞、天璿神機妙算,詭計多端。四人珠聯璧合,實乃心腹大患。多少年來,令父相寢食難安。”
“青楓子”忙道:“大師兄放心,今日一除,永絕後患!”
寒開望向窗外冷雨,喜憂參半:“虧得上天眷顧,終得君上首肯。爭取今日之機,實屬不易。倘若一戰而勝,更能為日後南北華夏一統,掃清障礙,奠定根基。”
沉吟片刻,又是憂心忡忡:“你我縱是運籌帷幄,怎奈博贏神鬼莫測,一場血雨腥風,今日怕是逃不過。”
關鍵時刻,“青楓子”獻計獻策:“師弟倒有一計:不如悄悄潛入蒹葭舞坊,迷倒紅袖,移駕九王府,再引天璣上鉤,到那時上演一場恩怨情仇。咱們隻需順水推舟,定能殺他個片甲不留!”
寒開微微一笑,卻連連搖頭:“此計雖好,地點不妙。博贏、天璣比黃鼠狼還精,豈會輕易中計?九王府鬼神之地,你我豈能以身犯險?再說,咱們稍有差池,留人話柄,難免抖索不清!”
“青楓子”忙道:“師兄智計無雙,密過鬼神,還請指點迷津!”
寒開微微頷首:“既然二人好色如命,不如投其所好,以色治色。我買通坊主,已在“蒹霞舞坊”,布下天羅地網。借用煙花之地,熏上一屋寒香,打上一場寒戰,博贏自會噤若寒蟬。待他受製於我,再送他與天璣的煙花夫人共處一室。天璣眼見摯愛與主君共赴巫山,定會神誌大失。到那時,無論是博贏,抑或天璣,都是你我囊中之物。待到大功告成,我們再一番布局:二人為情所迷,自相殘殺,雙雙斃命。如此一來,你我成就大事,而且不留任何口實。”
青荷夢中遐想:“寒開陰謀無數,陽謀不足,野心勃勃數十年,未能成功坐上龍椅,怕是陰盛陽衰之故。”
“青楓子”青麵一笑,霜打的楓葉一般,未紅先衰:“大師兄文成武德,蓋世無雙,博贏如何能及?自是一敗塗地。”
青荷冷不可言,夢中狂抖:“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隻恨渾身冰寒,再無衣可穿。”
寒開笑道:“今日晚間,好戲如期上演:博贏與天璣,爭風吃醋,搶奪舞姬;話不投機,拔劍而起;好色鬥狠,舞坊殞命。你我隻管助推好戲,緊鑼密鼓,全力出擊。”
“金蟬子”聞言大喜
,接口便道:“如此一來,博贏身敗名裂,死得其所。如此醜事,不堪入耳,聳人聽聞。君上不屑過問,百官不會質疑,豈非萬事大吉?”
寒開忽然陰冷一笑,轉移話題:“蟬師弟聘請的那位空明高人,可有歸順之意?”
“金蟬子”一聲苦笑:“伯藝那個老東西,死也不肯說出常樂宮奧秘,師弟實在無能為力。”
寒開一聲冷笑,右手向頸上一橫,做了個殺人手勢:“既然如此,不妨早些送他上路,以免夜長夢多。”
“金蟬子”連連稱是:“寒師兄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寒開又道:“相府機關密布,牢不可摧,伯藝居功至偉。如此深情厚誼,你我不能輕忘,定要厚葬。”
“金蟬子”會意,悄然躍出門去,拐彎抹角,飛身前行。
青荷滿心疑惑:“伯藝?難道是恩公師伯?”心下一急,倒覺身心逐漸複暖,意識逐漸還原,奮力睜開雙眼。
耳聽外間三人依然密謀的全神貫注,悄悄活動四肢,爬起身形。
左右顧盼,終於尋到一雙厚底皂靴、一雙小腳女鞋。經過目測比試,前者大的出奇,後者根本穿不進去。
萬不得已,搶過皂靴穿在腳上,一邊穿一邊心中暗罵:“寒開心胸狹小,偏偏腳生的這麽大!”
更加懷念阿瑟和她的那雙鞋,無限慨歎:“古代娘親那麽多,親娘隻給了一個阿瑟!”
罵著念著,眼前靈光一閃,尋了兩根衣帶,將靴子牢牢係住腳踝。溜到窗前,打開窗欞,一躍而出。
靴子雖不跟腳,卻無暇抱怨,飛身便走。心知機關密布,更是加了十足小心,依太極八卦之術,貓行雀步,穿廊過戶。
三繞兩繞,極速奔逃,陡見一道紫影,躥房越脊,身法靈動,便如一道清風。不由大吃一驚:“奇山!”
正自驚疑,又一道白影,身形飄逸,飛簷走壁,快的不可思議。尚未看清,倏地一閃,轉瞬又逝。
想要細觀,急如駭電,伊人不見。不由暗暗心驚:“真真匪夷所思!我以為奇山輕功絕頂,不料與白衣人相比,卻要望洋興歎!”
越想越是驚心動魄:“難道是“飛龍在天”?隻恨我眼拙,他又迅疾,不曾看清他武功相貌。”
驚魂未定,繼續奔著後院電掣而行。又見白衣人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忽起忽落,飄然再現。
滿心驚疑,更是好奇,躲在樹後,抬眼望去:那人飄到一隅,然玉立。
擦亮眼睛,終於看清:夕陽西下,一位白衣少年,君臨天下,霸氣縱橫!飄逸出塵,玉樹臨風!細細再看:五官俊秀,輪廓分
明!劍眉闊口,目若朗星!
非幻非夢,就是阿龍!
不,就是“飛龍在天”!
她一顆心不知流落何處,更覺驚詫至極:“他因何現身此地?也為行刺寒開?隻是他行事縝密,更無殺氣,不似殺人,倒似救人。”
一番冥思苦想,依然大惑不解:“他究竟是誰?難道是盜符的龍帆?難道是卓雲寵信的龍大將軍?或者,根本就是一人?”
如此一想,連連搖頭:“依卓雲之言,龍大將軍已出道十七年;依寒開之言,龍帆已過而立。“飛龍在天”不過二十出頭。無論龍大將軍,抑或龍帆,他一古代人,南征北戰,出生入死,怎麽可能似我的現代阿龍,生的年輕?”
正自驚疑,奇山幾度輾轉,飛身而至。
“飛龍在天”少年老成,態度恭謙,率先對奇山深施一禮:“掌門師兄,幸會幸會!”
再看奇山,見此矚目之人,聞此悅耳之聲,滿麵驚喜,當即還禮,更顯惺惺相惜:“今日得見高賢,大慰平生!”
“飛龍在天”微微一笑,飛身便走,轉瞬藏入樹叢。雖神龍見首不見尾,隔音傳密的聲音,卻能直言不諱:“寒開奸詐,已設下十麵埋伏,隻等你我自投羅網。為今之計,宜避實就虛。”
奇山微微一笑,心下讚許:“在下知曉,多謝提醒。”
“飛龍在天”身形隱而不現,說話開門見山:“我家君上不顧生死,千裏尋仇。掌門與君上情同手足,可知他身在何處?”
青荷聞聽此言,恍然大悟:“蜀君“衝冠一怒”,知者甚少,“飛龍在天”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日夜兼程,遠赴東吳,鋌而走險,義無反顧。如此看來,“飛龍在天”就是龍大將軍。”
越想越是離奇:“這麽年輕,就做大將軍?西蜀最高軍事統帥?這個顛倒的宋末,有沒有天理?”
奇山聞言不動聲色:“此乃師門之事,外人不宜插手。”言畢,情麵不留,轉身急飄而走。
正在飄行,“飛龍在天”之聲又遠遠跟來:“在下不才,願與掌門聯手,同戰同仇,共除大患,了卻君上心願。”
奇山一言不發,更不答話,奔的更急。
青荷暗道:“奇山是孤膽英雄,骨子裏特立獨行,不屑聯手應敵。”
心思急轉,呼之欲出:“飛龍在天,暫且留步!他不聯手,我願聯手!我告訴你蜀君人在何處,隻要你肯幫我找尋阿龍!”
方欲飛奔上前討價還價,哪料大靴不肯體恤小腳,緊急關頭鬧罷工,關鍵時刻不給力。光腳回頭找靴的瞬間,白影一閃,“飛龍在天”亦蹤跡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