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榻上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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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奮勇拚搏,終於找回僵硬的舌:“王爺!速速放手!實在吃痛!我可不是邶笛,十六年前的今日,更不是我的忌日,而是我的生日。不如留我一命,保準不敗你雅興。”

    他聞言呼吸陡然一滯:“什麽?你是邶笛轉世?”

    登時,又是四目相對,一個悲愴不可遏製,一個惶惶不可終日。

    “藍楓子”如斯美人,不被聚焦,登時怨聲載道:“王爺!說好疼藍兒,怎麽一轉眼,便移情別戀?”

    九王一聲朗笑:“藍兒,你既然送來這份大禮,本王實在盛情難卻,怎敢將她冷在一邊?”

    “藍楓子”急急分辨:“王爺明鑒,是她自己投懷送抱,與藍兒毫不相幹。”

    九王淫笑不止:“藍兒欲蓋彌彰,怕是盼著三人同行。你放心,本王定讓你們姐妹,雙飛。”

    說話間,他手上加力,青荷便被硬生生提起,隻覺又是一個移星轉鬥,便坐到他膝頭。

    她大吃一驚,正欲張口分辨,忽覺熱氣拂麵,一雙炙熱的唇壓了過來。

    她登時怒不可遏,苦於無處退縮,隻有迎刃而上,下頜猛一角力,狠命一咬,便覺一嘴柔軟,一股腥鹹。

    哪料到,他下唇破相,熱血飛濺,不怒反笑:“邶笛,我記憶猶新,恍如昔日重現!我們定情之時,你便是這般放肆!今日夫君給你我的所有,讓你一次咬個夠!”

    他邊說邊捉住她的雙手,欺身而上。她陡然受製,萬分驚急,潛能激發,瞬間想起一招製敵,左足蹬床,右足翻踢。

    他略一側身歪頭,輕鬆躲過,口中大笑:“邶笛,當年你就施展這招“神農炎陽”,今日情形分厘不爽。”

    她無限驚怒,完全處於本能,瞬間搶出右手,對準他雙眼,一抓而下;左手黑虎掏心,接踵而至。

    他武功絕頂,順勢側翻,又躲過一劫:“邶笛,你挖眼掏心,更似當年,招式不斷,層出不窮。”

    青荷手足並用,掙紮而上,索性置於死地而後生。

    他被壓在身下,反而樂不可支:“你上我下,求之不得!便是當牛做馬,也是無極喜樂!”

    哪料他言不由衷,不過轉瞬之間,青荷不光靴子被脫,紅袖送的外裳,也被除了個一幹二淨。

    事到如今,除了底衣,青荷一無所有,更是怒不可遏:“室外數九寒天,室內冰霜無限,我拿什麽保暖?”

    他大笑開懷,不以為意:“有我暖身,你又怕甚?”

    她冰寒至極,怒極恨極:“你和冬衣

    ,如何能比?”

    他狂笑不止:“你怎本末倒置?視夫君不如寒衣?”

    提及寒衣,陡然想起寒冷中的紅袖,忍氣吞聲,委屈求救:“紅袖有難,還請王爺速速出手!”

    他激情四射,欺身而上:“邶笛隻管放心,無論你穿綠衣還是紅袖,本王都會速速出手,讓你寸縷不留!”

    他不僅見死不救,反而得寸進尺,她再也忍無可忍,也不管嘴下是對方何處,一口咬將下去。

    他居然樂不可支,渾身戰栗:“邶笛!咬得好!夫君好歡喜!”片刻之後,更是喜不自勝:“十六年不見,你比從前更無邪,夫君更為你狂野!”

    她聞言加力再咬,他瞬間痛不可當:“不,邶笛!小野貓!輕些咬!咬斷它,誰再銷你魂?蝕你骨?”

    癲狂中,戰栗中,猛聞身後陰風獵獵,暗器奔如鬼魅,破空來襲。

    青荷在上,隻覺寒針呼嘯而至,刻骨冰寒,僵化肢體,阻斷呼吸。正在驚急,忽覺身形驟起,人已經來到半空,隨著九王連翻數番,如同騰雲駕霧,便翻至八仙桌前。

    正驚疑於九王的速度和激情,一團寒霧從左側屏風,接踵飛出。刹那之間,寒光四射,冰霜起舞。

    九王護著青荷,對著八仙桌,淩空一腳,桌麵登時碎成千千萬萬,木屑猶如飛矢,直射突襲之人。

    直到此時,她才看清,襲擊者身穿黑袍,麵蒙黑紗,勢如瘋虎。身在半空,血楓劍風馳電掣,裹挾著凜凜戾氣,化出萬道冰淩!

    他之輕功,可謂是“寒幽迷幻影,劍過更爭鳴”;他之寒劍,可謂是“霜降冰隙裂,風振雪山摧”。

    頃刻之間,九王周身,布滿血色寒氣。

    九王居然絲毫不為意,微微一笑:“寒開,你倒不見外,不請而自來!”

    言未畢,也未看他如何動作,達摩神掌已然辟出。

    隻這一掌,便令青荷刮目相看:他的達摩神功,當真爐火純青,颶風強勁,劈山鎮海,勢如破竹。

    寒開轉瞬被逼出一丈開外。

    青荷正看的驚魂未定,陡見藍光一閃,一道藍綾駭電來襲。原來,寒開狡詐,趁退避之機,敗中取勢,一個飄身,左掌隔空一揮,便解開床上“藍楓子”穴道。

    “藍楓子”手中寒綾一飄,更如天女散藍花,不盡妖嬈。

    青荷看得真切,隻覺藍綾長約兩丈有餘,上係六片藍色楓葉,隨她藍綾抖動,寒針疾射,眼花繚亂,實難避閃。

    九王人在空中,朗聲大笑:“藍妹妹,

    上床歡愛柔情似水,下床絕殺不讓須眉,不愧是本王的親親寶貝。”

    “藍楓子”一聲嬌笑:“王爺忘的這麽快?剛剛還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太見外!”

    青荷四處奔走相求,隻換來大難臨頭,不由滿腔憤怨:“這哪是愛?這是變態!”

    心念紅袖,再不願置身其中,奮臂蹬腿,便欲出逃。不料,人在半空,便被九王淩空搶抓而回,一邊帶著她順勢飄飛,一邊貼著她耳畔輕語:“邶笛,玩的正熱鬧,少了你如何逍遙?”

    青荷急道:“姑姑有難,沒空陪你玩。”

    說話間,一道身影快如利箭,一道寒劍猛過駭閃,劍氣所至,滿室生寒。

    青荷定睛一看,房中又多出個老者,黑衣寒劍,須發如霜。不是別人,正是寒波,精神矍鑠,笑容可掬:“九侄兒,龍恩浩蕩,君上讓我送你早上天堂!”

    九王朗聲大笑:“寒相!別來無恙!倒是父子一對,鳥人一雙,假傳聖旨,欲蓋彌彰!”

    寒波亦滿麵陪笑:“九侄兒,九泉之下,莫要錯怪老朽,老朽不過是為君上解憂!”

    九王麵色謙恭:“俗話說疏不間親,寒相這點兒道理都不懂?”

    寒波看著心慈麵軟,實則殺人不眨眼:“九侄兒放心,老朽不會讓你死得難看。老朽還即興作詩一首,聊以解憂。”

    九王精神極好,興致頗高:“寒相,說來聽聽。”

    寒波詩興大發:“楓葉掌下風流醉,楓葉劍下風流鬼!風流鬼欠風流債,風流債下去投胎!祝九侄兒一路順風,世世風流!”說話間,寒劍出擊,不容喘息,舉手投足,含冰聚氣,長空迷離。

    九王飄身一旋,一聲狂笑:“鳩在桑,其父為相。鳩在桑,其子做倀。為虎作倀,其性逆天。其性逆天,舉國之殤。”達摩神掌疾揮,登時滿室戾氣寒霜,漫天飛炫。

    寒波縱身而起,但聽嗤的一聲輕響,通體寒氣匯聚空中,宛如一件透明血衣,寒留幻影,劍過飄聲!人已飄飛,血衣尚存!

    青荷看的心膽俱裂:“楓葉寒功,名不虛傳。以快出奇,以寒致勝,以變製敵。寒波父子聯手,九王大禍臨頭!”

    九王更不怠慢,飛身而起,空中一旋,達摩劍後發先至,一招“魁星點鬥”,急劈寒波;與此同時,達摩神掌並力齊發,直指寒開、“藍楓子”。刹那之間,劍氣如虹,颯然如風。

    青荷看得倒抽一口冷氣:“達摩神掌,魁星劍法,他能劍掌相加?還用的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