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火烈具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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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被罵,心下一急,絕地反擊。如此一來,整個炒茶坊,都被折騰的煙霧繚繞,烏煙瘴氣,如入仙境。
兩姐妹對視一眼,又是會心一笑。
聽秋率先發難,佯做怒從心中起:“你個傻子!成心和本姑娘作對!”毫無征兆,劈手一掌,打向青荷後腦。
叮冬為虎作倀,早已惡向膽邊生:“你個傻子!成心和我三姐為仇!”出其不意,飛起一腳,踹向青荷後腰。
青荷坐在小板凳上,俯首貓腰,正在和火折子玩兒命。耳聽身後惡風不善,有心一個“蒹霞露飛霜”,平飛避開去,怎奈寒毒在身,身體尚未修複,隻覺手腳綿軟,力不從心。
情急之下,本著“寧可栽下馬,一定別挨打”的良好願望,拋開小板凳,一頭向地上猛撲過去,堪堪躲過兩姐妹突然襲擊。盡管如此,還是和大地媽媽狠狠來了一次撞擊,疼痛之餘,順便被賞了一頓戰飯一臉煙灰。
聽秋一擊未中,怒氣衝衝,秋風秋雨秋煞人:“不過是個小妾,也敢養尊處優?也敢奸懶詭滑?”
叮冬徒勞無功,寒氣更盛,悲風卷地百草折:“小荷奴,可知什麽叫做小妾?不知道?我不妨據實以告!女為人妾,給事之得接於君者,妾不娉也!簡而明之,小妾,就是卑微的小婦,就是下賤的女奴!
聽秋猶不解氣,恨恨不已:“小荷奴,以為仗著你主君大龍妖,我便怕你?樂哥哥說的清楚,當年若非龍妖暗中陷害,我父何至飽受酷刑?落魄至此?”
叮冬滿麵殺氣,冰霜席卷:“父母以德報怨,我卻做不到,更加看不慣!”
兩姐妹再次對視一眼,冷冷一笑,各自抓起兩根燒火棍,一個“峨眉天下秀”,婉轉風流;一個“峨眉采茶手”,飛旋奔走。
青荷萬萬沒有料到,兩個采茶女,武功如斯了得。燒火棍輪起來,比楊門女將還威武。更覺史書不靠譜,定是傳言有誤,蜀國當真是興武之國、耀武之邦,不可能被北韃滅族。
耳聽燒火棍奪命襲來,青荷躲在牆角,無處可避;寒毒在身,熱毒未解,無力抗衡,心中暗暗叫苦。唯有屏息靜氣,咬牙掙命,等著狠挨這兩悶棍。
就在危急關頭,卻聽身後一聲嬌斥:“聽秋,叮冬,怎能恨棒打人?”
青荷大喜,心知弄玉前來救駕。趁聽秋、叮冬回頭觀瞧,略一走神的功夫,接連兩個翻滾,逃開嚇人的燒火棍。
弄玉眼看青荷土猴子一般,
灰頭土臉,連滾帶爬,逃到自己腳下,一張小臉氣得刷白。
青荷萬萬沒有想到,那麽嬌小可人的弄玉,也有衝衝大怒、虎虎生威之時。
數擊不中,聽秋無明業火燒的更旺,手拿燒火棍,氣勢洶洶:“弄玉!你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口鼻堵了?沒見這炒茶坊,讓這吳國小妖精,糟蹋的烏煙瘴氣?”
叮冬寒氣逼人,看得青荷噤若寒蟬:“弄玉!你想學你老子,私通東吳奸細,賣國求榮不成?”
秋冬姐妹各提燒火棍,又是摟頭蓋頂,窮追猛打。隻是這一次,燒火棍還未砸下,兩姐妹身子一歪,便已倒向兩側!
青荷趴在當地,看得真切,嬌小的弄玉,心思聰穎,危急中出其不意,陡然踢出“峨眉巔峰腿”,左腿飛踢,右腿飛踹,差點兒蹬得聽秋、叮冬撲倒在地!
青荷不禁詫異不已:“怎麽,溫柔如弄玉,也有發威之時?此情此景,真真超越想象力!”
眼見聽秋、叮冬兩跤摔下去,定會鼻青臉腫,弄玉心地良善,果斷出手,一招“峨眉挑雙山”,瞬間又將兩姐妹提將起來。
青荷正看得癡呆傻愣,忽聞身後呼呼風聲,回頭一看,一個彪形大漢,躍至眼前。眼見聽秋受屈,口中一聲斷喝:“弄玉,你是什麽身份?膽敢在蜀茶坊撒野?”說話之間,更不怠慢,瞬間出手,一招“峨眉穿雲”,劈頭蓋臉,拍向弄玉。
弄玉身手不凡,更是身輕似燕,腳尖點地,一躍躲了開去,口中急辯:“樂將軍息怒!弄玉一時情急,實出無奈!”
樂都得寸進尺,搶過聽秋手中的燒火棍,一招“萬象金頂”,摟頭蓋臉,砸將過來:“姑姑敬你為上賓,你卻蹬鼻子上臉,我來幫姑姑好生教訓你。”
眼見燒火棍勢大力猛,速度極快,弄玉想躲,猶恐不及。
青荷不知哪裏生出的力氣,合身飛撲過去,拚死也要護住閨蜜。她咬著牙,閉著眼,就等著樂都那一悶棍砸下來。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落。
她心下疑惑,睜開眼睛,定睛觀瞧,更是看得呆呆發愣:一個高大英俊的美少年,快如駭電,躍步縱身,徒手抓住樂都燒火棍。兩個人四足分開,站在灶前,氣運丹田,掰腕角力。
青荷發自內心一聲感歎:“這英俊少年速度夠快,力氣夠大!隻是好生奇怪,他怎麽這般眼熟?像極了我這一世的哥哥?還會劈風神功?哦,對了,他便是丘山,救我兩次的恩人。”
在驚詫慨歎之間,忽見一黑衣少年,飄如靈猿,飛身而入,“峨眉采茶手”猛擊丘山背後,口中恨道:“虧我當你是朋友,居然膽敢欺負我妹!”
丘山大急,騰出右手,劈風招架:“鳴夏且住!此中多有誤會!”
鳴夏瞠視丘山,滿麵怒容,恨恨不已,手上更不怠慢,翻轉飛旋:“何來誤會?你在我家,就該聽話!如今為個女奴,重色輕友。”
弄玉大急:“鳴夏哥哥,你怎不辨是非黑白?”
鳴夏聞言轉頭急看弄玉,眼中無限憐惜。再次掃視青荷,滿眼鄙夷,下手更是加大力度。
丘山受製兩個彪形大漢,雖是勢均力敵,青荷卻看的心急。忽覺微風一吹,一陣輕柔急迫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頎長的灰衣少年飄然而入。
但見他飛身向前,兩臂風輕雲淡般一抬,雙手弱柳扶風般一分,三個少年,分別彈了開去。
灰衣少年麵沉似水,立在當中:“鳴夏,樂都!休得無禮!這裏是蜀茶坊,卻不是角鬥場!”
鳴夏、樂都聞言,瞬間低眉垂手,規規矩矩站到兩廂。
青荷頓覺:“灰衣少年好生威武,不啻丘山。”
戰爭發起者聽秋,不甘心如此停戰,惡人先告狀:“聆春哥哥!小荷奴偷懶耍滑!讓她生火,她卻熏煙!”
始作俑者叮冬,唯恐天下不亂,更不肯善罷甘休:“小荷奴興風作浪,我姐妹氣不過,教訓幾句,她卻不服管教,聚眾鬧事。”
聆春看向親妹,麵色一沉:“放肆!咱們茶坊何來茶奴一說?”
鳴夏看向青荷,滿麵鄙夷,嘴角一撇:“哥哥,我說別叫她來,你偏不聽。母親也是,隻對你偏聽偏信。如今倒好,整個茶坊,都被她折騰的雞飛狗跳。”
弄玉聞言臉色大變,略一沉吟,從容辯解:“荷妹妹隻是不會生火,又不曾滋事。何況,打她罵她又有何用?不如假以時日,認真教誨。”
聆春看向兩妹,麵沉似水:“你們前台的事還沒管利索,倒有本事攪和後坊?”
兩姐妹聞言,互看一眼,又羞又氣,瞪向青荷、弄玉,恨不得將二人抽筋扒皮。
聆春佯做不見,說話更顯沉著,滿滿的權威,不容置疑:“聽秋,叮冬,我知你們很想上進,不如多學學玉小姐:說話要講理,行事要得體,待人要和氣。”
兩姐妹聞言,互看一眼,不以為然,卻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