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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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君聞言,登時喜上眉梢:“哦,此話當真?”
他的“真”字尚未出口,但見白影一閃,快如白駒過隙,隻一眨眼便已飛到他身邊。
兩旁侍衛根本不及上前,滇君隻覺狂風陡起,已被嘉王拿住脈門,登時渾身酸軟。
滇君一片窒息,幾不能語:“你……你……你……,意欲何為?”
再看嘉王,向麵上一抹,便除掉一張麵具,登時一張臉再無皺紋,更無長髯,而是眉目如畫,英俊無匹。
滇君看過之後,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爾……乃……何……人……?”
阿龍微微一笑:“在下不是別人,正是君上念念不忘的龍帆!”
忽聞臭氣撲鼻,卻是滇君嚇得大小便失禁:“龍……龍……龍……帆……!大……大……大……膽!”
兩旁禦前侍衛眼見不好,各亮刀劍,不顧性命,向上直闖。
阿龍雙目炯炯,森然欲殺人:“爾等但凡輕舉妄動,我便要了你們君上性命!”
眾侍衛早知龍帆大名,見此情景,聞聽此言,都是不知所措。
便在愣神之功,擔架上的知樂飛身而起,刹那之間,“崇聖神劍”縱橫,猛如風雷,大有氣壯山河之勢。
扮成嘉王心腹的“十八勇士”,更是快如閃電,拳腳齊出。過不片刻,殿上侍衛,便被製服。
兩旁妃嬪、宮人眼見大勢已去,紛紛作鳥獸散。
阿龍大喝一聲:“爾等待在當地!不得少動!”
眾人心知平素擅長的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再也無效,隻好拿出最後絕招,聽話認命,跪地求饒,以求自保。
阿龍眼見戰局得控,看看龍書案,又看看滇君,連連搖頭:“君上身為一國之君,隻知沉湎女色、丹青、書法,疏斥正士,狎近奸諛,以至於不思遠憂,大難臨頭。這大好滇黔,幾至敗家。”
滇君屎尿不禁,渾身亂顫:“龍帆,這又與你何幹?”
阿龍淡然一笑:“怎不相幹?君上滿口噴糞,臭氣熏天!君上聯合北韃,勾結東吳,為害西南!龍某若容你肆無忌憚,我千年蜀滇黔,豈非都要因你毀於一旦?”
滇君驚嚇無極,求助兩側,一眼看到知樂,更是怒不可遏:“樂弟,連你也助紂為虐,想要弑君謀反不成?”
知樂數十年受他欺壓暗算,事已至此,早已麵色不善:“君兄,此言差矣!知樂從來不想骨
肉相殘,奈何不想眼睜睜看著你毀掉滇黔。”
眼見知樂鐵了心和自己對著幹,滇君又驚又怒:“龍妖!寡人知你野心勃勃,想要吞並西南,所以才花言巧語,誘騙我之親弟,圖謀反叛!”
看向知樂,口中急道:“樂弟,龍妖狼子野心,離間你我!你若聽他挑撥,引狼入室,必是後患無窮,咱們滇黔定要亡國!”
阿龍微微一笑:“樂王弘毅寬厚,知人待士,機權幹略,古今之盛軌也,英雄之大器焉。俗話說,知時務者為俊傑,隻要君上讓賢,龍某就敢保證,君上後半生高枕無憂。”
滇君登時氣的渾身發抖:“我之君位,受命於天,傳自先君,你一個亂臣賊子,也敢幹涉我滇黔內政?”
阿龍一聲冷笑:“你為了君位,早已壞了良心!你篡改先君遺詔,搶奪樂王君位。你還豢養一批小人,謀害忠良。事到如今,滇黔每況愈下,你不思治國理政,還勾結外賊,壞我蜀滇黔,分裂大西南!”
滇君被戳穿往事,登時失去理智,歇斯底裏,聲嘶力竭:“一派胡言!無稽之談!”
知樂麵色凜然,從袖中掏出一物:“君兄,此乃父君當年的遺詔,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滇君之位,本該位於知樂!君兄如何抵賴?”
滇君聞言,向知樂望去,但見他展開一張黃色綾錦,兩端有玉軸,兩側隱著祥雲瑞鶴。由右至左,墨筆楷書,龍飛鳳舞,中間接縫處鈐“滇君之寶璽”,更顯富麗堂皇。
滇君本就做賊心虛,再看對方神色,心知不會有假,手指知樂,無從反駁,哆哆嗦嗦,半晌方說:“虧你是我親弟!枉我多年愛你護你!膽敢犯上忤逆!”
阿龍昂首挺胸,大義凜然:“君上倘若忘了舊情,龍某不憚再次提醒!當年北韃入侵,樂王協助先君抗韃。韃軍猛不可當,先君不幸陣亡,臨終之前,立樂王為儲君。數年後,為滇黔複國,樂王舍生忘死,龍某亦奉上綿薄之力。不料就在樂王拚殺複國之際,君上不仁不義,篡改先君遺命,自立為君!”
知樂念及往事,悲憤難忍,更不留情:“君兄為君,知樂為臣,既成事實,知樂已經認命。豈料君兄得寸進尺,數次欲置知樂於死地!”
滇君多年老底被揭穿,心下無數個轉念:“事到如今,再無回旋餘地。當真是禪位也是死,不禪位亦死!”心知死到臨頭,無路可走,豪情陡生:“爾等為奪君位,篡權辱國,偽造先君遺詔,寡人
便是萬死,絕不屈從!”
滇君此言,說得鏗鏘有力,反而讓人生出少許敬意。
阿龍正欲發話,忽聞一陣荷香,淡淡的,暖暖的,柔柔的,這讓他瞬間想起心上之人,不禁心荊迷亂,愛意橫生。
便在這恍惚的刹那間,隻覺惡風不善。幸而阿龍反應如神,右手帶著滇君,飛身而起,左手“劈風神掌”迅猛出擊。
人在半空,便知三把長劍,奔如飛箭,風雲突變,直擊他後心、兩肋、下盤,劍招淩厲無極,劍法快的不可思議。
阿龍更覺觸目驚心:“怎麽,來人所施展的,並非滇黔武功!絕非滇君心腹!卻是何人?”
腳下更不怠慢,縱身騰躍,撤身如電,躲過致命連環三劍,定睛一看,卻是一白、兩黑三個蒙麵少年。
為首的白衣少年,身影一飄,衣袖微擺,已是躍身上前,陡然“刷”的一劍,疾刺阿龍咽喉。這一劍刺得快極,快的令人難以置信。若非阿龍武功絕頂,立即便會利劍穿喉。
阿龍登時大驚:“他出手的瞬間,急如霹靂,迅如雷霆,正是“霹靂神功”的要招“電閃雷鳴”。”
疑惑間,飄身形斜掠而避,“霹靂劍氣”擦肩而過。
白衣少年雖說年紀輕輕,“霹靂神功”卻超凡脫俗,兩擊不中,深覺詫異,更不怠慢,搶步上前,一招“迅電流光”,“霹靂神劍”奪命來襲!
大敵當前,阿龍更不輕易出手,而是施展絕頂輕功,左躲右閃,觀敵破綻。三招過後,了然於胸:“他的“霹靂神功”乃南虞武術國學。隻是,他劍氣中因何夾雜了“劈風真氣”?”
越想越是驚詫無極:“師尊縱橫天下,周遊列國,與名門望派交流匪淺,“劈風神功”傳到南虞,倒也情有可原。隻是此人小小年紀,神功卻練得爐火純青,定是“劈風派”嫡係。暢談當今之世,“劈風神功”傳人,隻剩我和師兄。難道他與師兄,大有淵源?”
人在空中,無數個轉念,再仔細向少年望去:一頭黑發,飛揚飄逸;一雙劍眉,英挺剛毅;尤其是一雙星眸,璀璨如星,精光乍現。少年老成中,掩飾不住桀驁不馴,放蕩不羈。
阿龍更是滿腹驚疑:“觀他身法身形,與青荷何其神似!與師兄又是何其神似?”如此兩人,一個是今日的摯愛,一個是昔日的至親。
念及於此,口中不由自主,一聲驚呼:“虞君是爾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