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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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傷未愈,心魔又起,更生疑惑:“你究竟是綠蘿?還是青荷?你我至親至愛,因何互相傷害?互相折磨?”

    念及往昔,悲痛至極,心底囈語:“你的微笑,似春波秋水,蕩我心弦。你的雙眸,似冬風夏雨,滌我心魄。隻要我閉上雙眼,你的歡聲,響在耳畔;你的笑語,流連心間。”

    這樣的“變色龍”,遠遠超出想象力,實在不可思議。

    所有的理解,隻有天壤之別:她險象環生,他處亂不驚,玉樹臨風;她受屈含冤,他泰山崩於前,不催而悠然;她命懸一線,他冷麵冷顏,開弓放箭。

    回首前塵,他是雲,她是泥;他是玉,她是礫。

    一聲哀歎,發自心底:“這個世界,沒有公平,沒有正義。隻有雲和泥的差距,隻有破和碎的悲劇。”

    盡管心中不平,頭腦異常清醒:“‘變色龍’委實變態,竟將摧殘蹂躪,稱之為‘愛’。”

    愛究竟是什麽?愛不是甜言蜜語,愛不是虛情假意,愛不是處心積慮,愛不是陰謀詭計。

    愛究竟是什麽?是情不自禁的體恤,是不由自主的珍惜;是自然而然的親密,是發自心底的癡迷;是默默無聞的激勵,是心心相印的默契;是無怨無悔的真誠,是無孔不入的光明。

    愛生在哪裏?內心的最底。愛長在何地?生活的點滴。

    堪破世間情,血淚飄長空。傾盡我一生,隻愛我阿龍。

    至於“飛龍在天”,他怎會有愛?他怎配有愛?

    他從前冷漠似冰霜,現下熱情似火焰。因何花樣百出,瞬息萬變?因何前冷後熱,判若兩然?

    除了玉笛,便是玉笛。

    他雖至今未娶,感情卻糜爛至極:先是情定綠蘿,生死相許;再又覬覦邶笛,憂思不已。後又勾搭曼陀,藕斷絲連,糾纏不清;前妻變情婦,情婦變仇敵。

    說來也是離奇,他如此濫情,他如此虐戀,居然甘之如飴。

    曼陀與綠蘿,必是仇深似海;曼陀與邶笛,必是不共戴天。所以曼陀才滿心懷恨,所以曼陀才妒火焚身。

    難道“變色龍”為迎曼陀大駕,排演前戲,刺激前妻?

    隻是我如此不才,居然又中大彩,被迫趟這癡男怨女的渾水,做這渣男渣女的道具,演這自虐他虐的爛劇。

    難道隻因我酷似邶笛,“變色龍”便對我威逼色誘,協助他上演愛恨情仇?

    無論如何,不知不覺間,我便成了曼陀炮轟“

    變色龍”的導火線,“變色龍”反攻曼陀的炸藥彈。

    思來想去,疑心大起:“可是除了相像,我何等何能?替身邶笛?”大惑不解,惱恨至極。

    正自癡迷,一雙厚唇,越貼越近。

    愛的味道,如此熟悉。鬆香陣陣,沁人心脾。

    她分不清是真是幻,恍然便在夢中,心底一聲疾呼:“阿龍。”

    他聞聲一震,越抱越緊,越吻越深。

    她陡然想起一事,大夢驚問:“我體內‘劈風真氣’,從何而來?”

    他見她冷目噴火,寒光如炬,小心翼翼,傾力解疑:“你身中‘楓葉寒毒’,終日昏迷不醒,我擔心你熬不過去,便輸入‘劈風真氣’。隻是不甚得法,令你危情加劇。待咱們回歸緣城,我定會求助燕神醫,傾力補救。”

    青荷聞聽此言,毛骨悚然:“原來,他果真輸過‘劈風真氣’,可我因何一無所知?難道他深更半夜,溜進茶坊,爬上我的床?如此衣冠禽獸,果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略一轉念,隻覺不可思議:“輸送真氣,可是性命攸關,即使不傷性命,也會功力大減。他為了玉笛,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舍死忘生,在所不惜。”

    事到如今,無可隱忍:“我已足足浪費三日,淪落到給“變色龍”煮飯洗衣,給“變形龍”煎藥殺雞。事到如今,我要事在身,沒心情配合“變態龍”做戲。即刻拿開髒手,我的忍耐,已達極限。”

    他聞聽此言,心下一涼:“青荷,你不忘前仇,舍命救我,我自會永遠銘記,更會一生一世,為你煮飯洗衣,與你同舟共濟。”

    他言未畢,忽聞惡風不善,眨眼之間,她已凝神運氣,傾盡全力,左肘一彎,右掌暴擊。

    他不料她風雲突變,說翻臉就翻臉,重傷之下,既不格擋,也不還手,隻是挺身而上,迎她一記重擊。

    她心下一凜,右掌擊落,卻減了力度,慢了半拍。他何等修為?受此一掌,根本不以為意。

    她略一沉吟:“他武功絕頂,我光靠手肘,加之心慈麵軟,根本達不到出逃目的。”

    瞬息之間,招數陡變,連腿帶腳,雙管齊下。一招“軒蓋如雲”,左足側蹬,右足翻踢,電光火石般出擊。

    哪料到,他更是躲都不躲,避也不避,口中低語:“青荷,盡管踢。夫君昔日相欠,今日如數奉還。”

    她無暇聽他胡言亂語,隻是,即將命中那一刻,陡然想到他曾遭重創,

    一個轉念,腿腳又停在半空。

    便在這一念之仁,“變色龍”緊抓戰機,左手一攏,右手一挽,將她騰空抱起,緊緊攬入懷裏。與此同時,雙腿順勢一夾,她登時手足被縛,深受禁錮,再難複出。

    他雖挨過她一掌,卻是不痛不癢,大獲全勝,更是心花怒放:“青荷,還說不愛夫君?你縮手縮腳,何等於心不忍。”

    大敵當前,她更是大悔:“事到如今,我怎能抱此婦人之仁?喪失良機,悔之晚矣。”

    雖是如此,如何甘心?手腳並用,傾力掙紮,勢如瘋癲的野馬。

    他全然不顧疼痛,更是越扼越緊,死活不肯放手。畢竟遍體鱗傷,受她撞擊,吃痛不起,向後倒仰著跌去。

    她收勢不住,跟著他摔倒在床,順勢將他壓在身下,小嘴正好欺到他的肩頭。

    怒極之下,狂亂之中,陡然想起天然凶器,更不遲疑,拚盡全力,張開荷牙,狠狠咬下去。

    荷牙如斯鋒利,刺破他的體肌,湧出一股殷紅,滲入她的口中。熱熱的,鹹鹹的,腥腥的,這血性的氣息,帶著濃濃的鬆香,讓她念及故人,不由身心一震,精神陡然亢奮。

    刹那之間,隻覺心口滾燙,熱血激揚,內心充滿渴望。

    如斯血色,極盡誘惑,她極致癡迷,貪婪吮吸。如斯鬆香,沁人心脾,她神誌大失,極盡索取。

    溫熱的鮮血,衝進她的喉嚨,那鬆香,那血腥,纏綿悱惻,更讓她欲罷不能。

    鮮血滴落他的長發長衣,他非但不躲不閃,反而迎刃上前,似乎隻為索取更多的吮吻,不懼持續奉獻。

    非但如此,他好似無盡向往,無盡享受,無盡歡欣,無盡。向往她顛倒的血腥,享受她瘋狂的癡情,歡欣這噬心的愛欲,這蝕骨的疼痛。

    那一刻,萬籟俱寂,萬物息聲,世間什麽都沒不剩,隻剩鬆香,隻剩荷芳,混著血腥,彌漫在空中。

    他的眼神如斯癡迷,心中更是囈語:“青荷,你解恨麽?肯原諒我麽?”

    她終於如夢方醒,眼望一片血紅,一陣血腥,不可置信,滿心驚悚:“他的身體,早已支離破碎,我若再咬下去,還不徹底報廢?”

    終於找回神誌,一張小口,咬在他肩頭,卻不知如何回收,狠也不是,鬆也不是。

    他卻受虐成癮,意猶未盡:“青荷愛煞了夫君,上次昏睡,吻咬之痕還留在我肩頭。這次醒著,寶貝更該當仁不讓,一次親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