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懺悔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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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萬沒有料到,相煙看向她,居然癡癡傻傻,便如餓狼盯著鮮肉,垂涎三尺,鼻血狂流。

    相煙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怒反笑:“好妹妹,你這般睡在炕上,何止沉魚落雁?何止閉月羞花?簡直是灰飛煙滅!當真要了哥哥的命!好妹妹,倘若如願睡你一回,不要說今生今世這條命,就是百生百世這條魂,寧願傾囊相送!”

    此時的相煙,劫後重生,美人在畔,正是神魂顛倒,得意無極限。

    青荷卻是大敵當前,戒備森嚴,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飛身躍起,雙目如閃,犀利如箭。

    抬頭觀看,牆上正好掛著一把短劍。更不怠慢,一個燕子抄水,短劍搶在右手。縱身一躍,拚搶炕頭,占據天時地利。

    再看相煙,禁不住十二分驚羨:“大敵當前,這廝怎不積極備戰?以他絕對優勢,還想棄戰求和?這也罷了,卻低著頭,喘著氣,紅著臉,在那裏兢兢業業脫甲衣?難道但求速死?變身人彘?”

    非但如此,他口中絮絮不止:“好妹妹,知道哥哥想你想了多久?哥哥最歡喜你這般,一塵不染,未經人事,不食人煙。時至今日,哥哥對天發誓,自從有了你,世界變得好美麗,生命裏都是奇跡。曼陀不想了,卓瑪不念了,便是雪歌,便是雪舞,無論弄玉,還是黛岩,我都不會多看一眼。好妹妹盡管放心,不要說給卓星做小弟,便做他爺爺,哥哥也十二分不屑。好妹妹,哥哥知道你喜歡玩,從今以後,哥哥帶你浪跡天涯,遊遍海角,快活神仙樂逍遙。”

    他神魂聚散,越說越激動,以至於含混不清。

    青荷一句未聽明,雖聽得糊裏糊塗,卻能模糊處理:“這廝傷天害理,壞事做盡。事到如今,不是他死,便是我做人彘,須得先下手為強,否則後下手遭殃。”

    她右手持劍,捷若靈猿,一躍而下,猛刺相煙。

    相煙上衣方才脫完,褲子隻脫一半,眼見青荷凶猛獷厲,手足起處,勁風呼嘯,一把短劍,劈頭蓋臉,急如駭電。

    真是萬萬始料不及:“她轉型如此迅疾,剛剛還手無縛雞之力,跟隻呆貓無異。頃刻之間,勢如猛虎,兵峰銳利。”

    相煙驚嚇過度,不顧“半褲”牽絆,就地一個滾翻,狼狽逃竄。

    青荷怎肯錯失良機?再接再厲,更無半分猶疑,氣運丹田,抬足狂踢,絕命強攻,快如閃電霹靂。

    相煙身受羈

    絆,被迫雙腳齊竄,上跳下滾,連連避閃。

    青荷之“蒹霞露飛霜”,擅長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短劍斬剁起來,亦柔亦剛,亦韌亦綿,亦爆亦巧;剛柔互動,韌綿不絕,外爆內巧。

    她剛中帶柔、韌中連綿、爆中取巧的搶攻,初上手居然占足了上風:一是蒹霞功法巧妙,步法逍遙,腿法火爆;二是相煙大出意料,褲子下掉,醜態爆料。

    但是,相煙畢竟身經百戰,功力高她幾重天,雙腿角力,“刺啦”一聲,褲子開線,瞬間擺脫“半褲”牽絆,僥幸逃過奪命短劍。更是知恥後勇,舞動雙掌,瞬間將戰局扯平。

    再看相煙,趁青荷變招換招之際,施展峨眉身法,變化精妙招式,發動全麵反撲。

    口中更是肆無忌憚:“從前確是哥哥不好,不該隨意家暴。好妹妹,哥哥今日已知改悔,定將痛改前非。”

    眼見青荷一言不發,反而滿麵戾氣,絕命狂襲,相煙深感委屈:“好妹妹,幹嘛下手這麽狠?哥哥方才敷衍卓星,假意答應做你為彘。可是,那不過權宜之計,隻為迷惑強敵,令其放鬆警惕。實話實說,哥哥哪裏舍得?哥哥寧願自己做彘,絕不傷妹妹一根手指。”

    哪成想,相煙改變陣營,青荷居然不為所動,短劍絕地反擊,出手更加堅定不移:“今日之難,實難幸免。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寧可戰死,絕不做彘。”

    青荷自知絕非相煙之敵,對他之奇襲,更是理也不理。不惜玉石俱焚,寧願鋌而走險,果斷執行絕殺技戰術。

    第二輪搶攻,更是迅雷不及掩耳。一把短劍上下翻轉,一對長腿左右旋踢,招招發狠,式式拚命,霹靂勁猛。

    相煙當真不想斬盡殺絕,這等美人,還不曾好好,哪裏舍得痛下殺手?貪念不放,惡念在心,終是慢了節奏,失了水準。

    他“峨眉長臂拳”未到,青荷已迎刃而上,每一次出手,每一個落點,相煙均感備受牽製。加上她身法輕靈,腿法迅捷,倏進倏退,倏快倏慢,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恰如行雲流水,攻勢淩厲,退守有度,實難應付。

    兩人所學武功,都講究靈活機動,都是忽起忽落,飄忽不定。但是,一個窮踢猛砍,一個左躲右閃;一個出其不意,一個靈巧規避;一個舍身搏命,一個苟且偷生。

    如初這般,三腳貓青荷,居然和峨眉派高手,足足拆了數十招。匪夷所思,前所未

    有。

    即便如此,才智創造機遇,實力決定輸贏,青荷敗局已定。畢竟武功低劣、後勁不續。少頃,已是氣喘籲籲、精疲力竭。

    性命攸關,怎肯輕易認輸?自是拚盡全力,頑抗到底。她身形再起,翩如驚鴻,飛腿駭電般狂踢,短劍流矢般疾刺。

    相煙半空打個筋鬥,產生瞬時加速度,陡然似流星殞石般墜落。

    青荷大出意外,想要逆轉,卻是一掠而前,把持不住,一頭撞上南牆。登時,金星亂閃,頭暈目眩。

    她還未及炫步飛腿,就覺身後惡風不善,急如駭電。她想要翻轉急縱而逃,已是來不及。急切間極速矮下身軀,蹲伏於地,剛好躲過“峨眉長臂拳”的奪命狂襲。

    一蹲下來,就覺頭頂相煙,手掌瞬間翻轉,向她後背心抓來。

    驚慌失措之中,眼前便是炕洞,躲無可躲,逃無可逃,一低頭、一貓腰,靈狐般鑽了進去。

    原來,相煙自幼在峨眉山萬佛頂苦修,那裏山勢高峻,氣候寒冷,生活習性與平常蜀人迥異。他素來不喜冷板床,隻喜熱炕頭。

    隻是,此時已是晚春,灶膛之內不需時時生火,不過隔三差五燒炕去去潮。更何況,王府戒備森嚴,相煙作為在逃犯,再是大膽,怎敢放火熏煙?

    青荷剛剛鑽進炕洞,就大呼不妙,真是大大懊惱:此地前通灶膛,後接煙囪,雖未生火,卻積了厚厚煙灰。盡管她急速息閉眼,依然蹭的滿頭、滿身、滿臉,連鼻孔和耳洞都在劫難逃。

    躲在如此灰箱,煙灰無孔不入,閉著眼睛吃灰,嘴巴尚可容忍,總是屏著呼吸,捏著鼻子卻是不成。

    青荷頓時大急,心底一聲慘呼:“熏死我也,不行,還得想法出去。”可是相煙武功卓絕,色心更勝,如何出的去?

    洞外相煙驚過之後,一聲狂笑:“好妹妹,哥哥本想和你上炕抱抱,你卻怕羞,躲著哥哥洞裏藏貓貓。”

    青荷呼吸不息,再無回旋餘地,隻覺離死不遠矣。心下發狂,小手忘乎所以,狠命一抓,別的沒抓到,煙灰少不了,而且滑膩膩,更是髒兮兮。

    正覺喪氣,陡然靈機一動,又是大喜:“咦!有了!”

    她右手持短刀,左手狠狠抓了一大把煙灰,滿心竊喜:“這可是寶貝,既能解餓,又能催淚,不僅能讓相煙,飽餐一頓戰飯,更能大飽眼福,一淚千行,無處話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