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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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四人者,個個內力深厚,武功精湛;攻勢淩厲,攻守有方:
一人身如飄影,“陰陽錘”倏進倏退,神出鬼沒,急似流星;
一人顏俊體長,“陰陽杵”倏上倏下,風聲鶴唳,疾如烈風;
一人高大健碩,“陰陽戟”倏左倏右,剛勁威猛,劈裂長空;
一人花容月貌,“陰陽鉞”倏前倏後,飛花飄雪,仙樂爭鳴。
別人猶可,尤其那位壓軸的雪歌,白紗蒙麵,長腿修身,體態輕盈,武功、身法、招式、應對,更是技高一籌。一把“岷山雪鉞”,攻守進退,有條不紊,開合有度。
不僅如此,伴隨她每一次進攻,都是激蕩“雪鉞”金戈之聲,勾魂攝魄,擾敵視聽。
如此陣仗,鬼神都要倉皇。
青荷心頭一震,不由心下暗忖:“龍府密布機關,惡賊如何輕易進來?定是摯友來訪,‘變色龍’一時大意,解除機括,令滿院機關形同虛設。”
又見“三相”少了“一相”,疑問頓生:“怎不見了相霧?不知他又藏身何處?”
阿龍重傷之下,內功不曾修複如初,加之赤手空拳,以一敵四,自是吃虧。好在他久經沙場,心思機警,臨危不亂,越是危急,越能將門戶守得森嚴,儼然名家風範。
青荷暗暗稱歎:“大敵當前,涉凶及險,以軟碰硬實屬下策,避輕就重才是良謀。”
但見阿龍,身如靈猿,步如雪豹,迅捷而快疾,靈巧而變通,更是不急搶攻,隻將輕功發揮的淋漓盡致。
四位偷襲者,急於速戰速決,卻是出招狠辣,橫飛豎搏,左騰右挪,出神入化,勇不可擋。
危急之中,阿龍審時度勢,邊戰邊惑亂敵心:“小郡主,休要動手。小郡主難道不知,雪網受困之人,便是你舅父?”
劇烈打鬥之中,雪歌一張俏臉,漲得緋紅,更顯嬌粉明媚,看得春日羞慚,躲入雲中,不敢觀戰。
她卻麵善聲不善:“龍妖!何必惺惺作態?害我外祖,構我小舅父,辱我師門!早已罪無可恕!休要胡言亂語,混淆視聽!”
她“雪鉞”越舞越急,越舞越猛,阿龍索性就她“雪鉞”之力飛上半空,順手一揮,出掌相格:“郡主不可道聽途說。卓星殃民禍國,作奸犯科。‘三相’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他們觸犯律法,本該重罰。郡主如若不信,但問你的父親。”
雪歌不怒反笑:“龍妖!何必滿口謊言?你已死無葬身之地,想要評理,隻有去上
閻王殿。”
青荷旁觀者清,心中暗道:“越是聰明絕頂,越易糊塗透頂。卓星儀表堂堂,騙術無雙。雪歌為他暈頭轉向,哪管律法天常?‘變色龍’便是說破大天,雪歌照樣想要送他去見閻羅王。”
卓星出手狠辣,極盡淩厲:“歌兒,龍妖禽獸不如,最愛挑撥離間,他令父王身受重創,令相霧死不瞑目,我等怎能善罷甘休?”
青荷聞言一驚:“昨日相霧雖受輕傷,並無大礙,怎會就死?”
雪歌一聲冷笑:“小舅我早知道,龍妖妄稱俠肝義膽,實則獸心人麵。”
言未畢,手中“雪鉞”,越攻越急,勢如風卷殘雲,狂掃而至。
鉞揮雪飛之間,更有樂音悠揚,迷人耳目,攝人心魄。
阿龍眼見雪歌偏聽偏信,再不徒勞規勸,而是窺敵技法,隻求禦敵製敵,立於不敗之地。
他昨日與雪歌交過手,心知“岷山千裏雪”神功,兼有峨眉之剛柔,神農之連綿,蜀陵之變換,更是效仿高山雪豹,身法靈巧,招式詭異,進攻淩厲。
數招之後,阿龍胸有成竹,“劈風神功”施展開來,巧妙彈破,攻守有度,遊刃有餘。
但見他身形飄逸,靈活至極;進則乘勢,退則借力;攻其不意,守其不備;無隙可乘,滴水不漏。
阿龍一來一往,便將雪歌靡靡之音,彈射向卓星、“雙相”。
三人受己方鉞音幹擾,反而深受其害,出手甚是迷茫。
阿龍每每欲搶攻卓星,擒賊擒王,雪歌總是不顧生死,以身翼蔽,阿龍投鼠忌器,數次不能得手。
再看曼陀,她跪在卓幕身側,妄圖將雪網解脫,哪知欲速則不達。
“峨眉四樂”本是守護院中,陡見禍起蕭牆,急忙撲至近前,欲解燃眉之急。
卓幕深陷囫圇,卻舍死忘生,憂心重傷未愈的阿龍。眼見卓星狠辣,雪歌不分敵我,形勢異常險惡,卓幕網中一聲大喝:“雪歌,住手!”
哪料到,雪歌六親不認,任他吼得山呼海嘯,竟然充耳不聞。
卓幕顧不上個人安危,急忙喝令:“樂山,速去大緣府搬求救兵。樂水,速去助戰大將軍。”
樂山聞聲疾走;樂水率領樂田、樂都躍入戰團。
可憐卓幕,隻是掙紮不出,大網卻越收越緊。
曼陀心急如焚,手忙腳亂,越幫越忙。
這危情突發的瞬間,青荷一顆小腦瓜,無數次翻騰飛旋;“‘變色龍’縱然
神勇,怎料前後夾擊,左右受製,如何脫險?”
眼見卓星陰險,招招殺人,式式奪命,更是嫉惡如仇:“他可是禍國殃民的罪魁,魚肉百姓的元凶。”
越看越是憂心:“可惜川縱正在城周排兵布陣,遠水不解近渴。”心急如焚,隻想速速助阿龍脫困。
不過片刻,場上瞬息萬變。阿龍雖被強敵突襲,卻心聰如閃,目明如電,身如飄影,體如逝風,更是避敵鋒芒,隱身鬆竹,假借桃橙,飛身遊走。
這鬆竹桃橙,他每日走過千遍萬遍,在繽紛的桃花,濃鬱的橙枝之中,飛身穿行,東一轉,西一晃,陰陽開闔,忽隱忽現,極盡巧妙,乾坤顛倒。
青荷看得滿心歡喜:“四大高手,雖是凶神惡煞,奈何‘變色龍’更非省油燈,解決四人,自是不在話下,我這三腳貓,又何必徒勞牽掛?”
喜過之後,滿麵憂色:“倒是我武功低微,處境險惡。難得‘變色龍’備受牽製,顧不上我。時機千載難逢,還不乘機龍府逃生,更待何時?”
念及於此,縱躍出門。青荷方欲提足狂奔,哪料卓星聽聲觀人,手臂一揚,數枚“陰陽刺”駭電而至。
青荷神魂俱散,腳尖急點,一躍上樹,奮起直飛,眨眼飄出十餘丈。
人在空中,忽聞“雪鉞”之聲,登時頭昏耳鳴,更覺樹綠花紅,恍惚眼前,不盡旋轉。
心下一驚,隻覺怪異,隻覺離奇,更覺倉惶,幾欲迷失方向。隻覺東南西北,樹木茂盛,落英繽紛,不見天日,沒有盡頭。
轉了數圈,更覺頭暈眼花,隻聽耳畔風聲鶴唳,隻見眼前鬼影飄閃,登時大吃驚嚇:“枉我舍命奔逃,居然終點又回起點。”
略待清醒,繼續飛逃,卻與歸路漸行漸遠,想要來路重返,卻再也不能回旋。
這一驚非同小可,更覺四周鬆香愈演愈烈,幾欲不能自拔。
正在彷徨,不能自己,忽聞哨音悠揚,由遠至近,似夢似幻。不由自主,神思跟著哨音曲曲折折走去,便來到阿龍麵前。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臉;他的五官,他的容顏,昔日重現。
他長身玉立,搓葉為哨,哨聲婉轉,勾魂攝魄,夢繞魂牽。
青荷喜出望外,伸開雙臂:“阿龍!你也會吹哨?比從前吹得還要好?”
怎麽!阿龍卻是鬥轉星移,變幻莫測,瞬間又沒了蹤跡。
怎麽!櫻唇皓齒,翻轉冰河,不是別人,分明便是雪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