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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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歌聽得如醉如癡,半晌才回過神,心知被騙,依然陶醉:“小荷妖,裝神弄鬼,順口拈來,倒與龍妖,堪稱絕配。”

    雖如此說,再不拳腳相加,打來罵去。

    總之,謊言功不可沒,歡喜了雪歌,便宜了青荷。

    卻氣壞了曼陀,唯恐天下不亂,接口便說:“龍妖枉稱一世英雄,娶個寵妾,卻是北韃奸細,更是百般包庇。雪歌如若不信,隻需將她後背看個仔細,那‘蒼狼白鹿’,可是清清楚楚。”

    雪歌偏不上道,一聲冷笑:“曼陀,你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你讓看,我便看?”

    忽聽遠處竹從,傳來腳步之聲,三女都是一驚,皆不知是敵是友,都不敢貿然呼救,而是側耳傾聽。

    靜候片刻,傳來一個男子洪亮之聲,渾厚雄勁,熟悉至極:“阿蜃,是你麽?我怎聽到你的聲音?”

    青荷聞聲,喜出望外,激動之餘,便欲驚呼:“‘恩公’,救命!”

    不料方張小口,不曾發聲,便被雪歌一把捂住口鼻。

    青荷穴道方解,渾身酸軟無力,想要掙紮,談何容易?登時沒了呼吸,幾乎暈死過去。

    直到腳步聲遠去,雪歌方才鬆手。

    青荷撿回一條命,驚魂未定,更是憤憤不已:“這雪歌看著膽大包天,實則膽小如鼠,如此葉公好龍,遠在天邊追如豹,近在眼前裝瞎貓。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她做人真賤,我做鬼更冤。”

    念及恩公,更是滿腹驚疑:“他怎還在西蜀出沒?難道還在尋他師伯?抑或本是南虞奸細,探聽西蜀消息?”

    更加不料,雪歌去了情郎,反而精神大爽:“小荷妖,姐去找些好玩意,管保迷你魂、斷你腸,看你還敢不敢信口雌黃。”

    言畢,飛身而去,不見蹤跡。

    青荷大喜,再不裝蒜,方欲起身,雪歌已是疾若閃電,倏然回轉,手裏居然多了一個布囊。

    青荷大喜之後,更是大悲,眼望布囊,驚慌失措:“不知又是什麽害人之物?” 想到雪歌武功奇高,冰蛇奇毒,不由心膽俱裂。

    雪歌不盡得意,口中更說:“小荷妖,姐專門為你備下冰蛇,好好享用,看你會不會實話實說。”

    言未畢,打開布囊,向內一探,向外一拋,數條冰蛇直射眼前。

    青荷正嚇得神經錯亂,忽見銀光一閃,一個小精靈,驀地從腳下躍出,急如駭電,直撲冰蛇。

    說來也怪,那冰

    蛇本是張牙舞爪,陡見小精靈,瞬間調轉,抱頭鼠竄。

    青荷定睛一看,大喜過望:“原來是小靈狐,危急關頭,追到此地,前來救駕。”

    雪歌卻是怒從心頭起,奔著小靈狐抬手便是一掌,不料小靈狐靈巧至極,動若閃電,“呲”的一聲,鑽入竹叢,蹤跡不見。

    青荷登時醒轉,更是不假思索,狂射飛彈。

    一時間,石彈呼嘯,勁風火爆,霹靂如燒。

    雪歌隻當青荷穴道未解,不料突發意外之舉,根本不及躲避,太陽穴已被重重敲了一記,隻覺天旋地轉,目眩神迷。

    登時大怒,足尖點地,飄身一旋,方欲反擊,卻不料青荷更有後招,一波未平,二波又起,石彈又如疾風炫雨。

    雪歌縱身而起,空中連翻數個筋鬥,剛剛避過,三波接踵又至。一個躲閃不及,一枚石彈,正中左肩。

    正自怒不可遏,青荷已是騰空而起,施展“蒹霞露飛霜”,左足側踢,右足纏踢,接踵又是雙足反剪,快如霹靂電閃。

    雪歌猶自措手不及,青荷已是繞到身後,一腳重踢,快如電光,疾過火石,哪裏躲得過去?

    屁股痛極,雪歌橫飛出去,未曾躍身而起,窩心腳、痛心腿、傷心腿,猶如三響炮,颶風狂掃。

    有生以來,雪歌從未受過如此窩囊氣,穴道被點,癱倒在地,憤怒到窒息。

    青荷大喜,一躍而起:“我與歌姐有親無仇,隻盼到此為止。此地不可久留,速速實施三十六計。”

    雪歌雖是憤怒已極,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言不語,凝神定氣,似在解穴衝關。

    青荷也不多話,抬腳便走,卻不料高興太過,一不留神,被絆一跤,一個跟頭,重摔在地。爬起一看,絆腳石者,居然是躺倒在地的曼陀。

    曼陀禍不單行,無辜又挨一腳,吃痛不起,齜牙咧嘴,本想睚眥必報,卻是有心無力,實在氣得元魂出竅,不由一聲暴喝:“小妖精!小賤人!小娼妓!膽敢趁火打劫?”

    青荷厭惡曼陀滿腹心機,更是不理,飛身便欲離去。

    曼陀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實則欺軟怕硬,內心懼雪歌如鬼神,又將青荷善良天性摸得極準,索性得寸進尺,唯恐天下不亂:“小妖精,待我回轉,將你碎屍萬段。”

    青荷回頭,嫣然一笑:“公主殿下,此地山清水秀,美不勝收,更有郡主這般絕代佳人相伴,千年不遇,萬載難求,怎能不好生消受

    ?”

    抬腿欲走,忽然念起卓幕,他那雙大眼,晶晶閃亮;尤其是那聲悲愴,耳畔回響,隻覺心下一片淒涼:“紅塵裏,可有陽光?人生路,可有方向?夢幻中,可有芬芳?心海裏,可有希望?可憐有情郎,深陷情網,尋來尋去剩癡狂,追來追去剩滄桑。”

    細觀曼陀,更是滿心質疑:“她死到臨頭,因何麵無懼色?難道她依然和卓星一夥?一直做戲演戲?”

    細細一想,更是不寒而栗:“雪歌因何劫持曼陀?因何帶到此地?不好!此中定是設有十麵埋伏,隻等‘變色龍’誤入歧途,引頸受戮。”

    念及於此,打定主意:“必須帶著曼陀,遠離此地。”當即再不遲疑,任憑曼陀叫罵,拖著她飛奔而走。

    行出數裏,青荷已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將曼陀放置於地。雖知曼陀作惡,終究不願殺人,隻盼惡有惡報:“再過一時半刻,你的穴道便能自解,你自行逃離,好自為之。”

    哪知,曼陀身不由己,口舌卻收放自如,更是大聲痛斥:“小妖精,膽敢心懷不軌,將本宮拋在荒郊野外?”

    青荷聞聽此言,隻想效仿雪歌,連打帶罵,拳腳相加。

    可惜,打人需要膽氣,罵人更需魄力,從小到大,她都對此望塵莫及。隻好施展強項,君子動口不動手:“您老機關算盡,賊喊捉賊,登峰造極。我哪敢在您老麵前,班門弄斧?您老難道沒個自知之明?若非嫁個好夫君,誰願高看您老半分?和您老慪氣,我真沒興趣。”

    曼陀一聲暴喝,好似雷鳴:“北韃小妖,你感興趣的,便是去給你北韃同謀通風報信?”。

    青荷方欲便走,聞言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蒼狼白鹿”,想起被阿龍痛斥的後背,更是念及死去的阿黑,不由滿眼辛酸淚。

    上前一步,扼住曼陀脖頸:“今日問你一事,倘若實話實說,我便饒你一命。倘若半句虛言,我手上稍微用力,保證送你歸西。”

    曼陀不料青荷基因突變,不由心膽俱裂:“小妖精,作死麽?”

    青荷手上加力,口中冷笑:“我且問你,如何害死阿黑?”

    曼陀聞言驚悚,笑不可抑:“怎麽,小荷妖,你看著碗裏,瞧著鍋裏?難道迷戀其主,又捎帶腳,誘惑其仆?”

    青荷更不和她廢話,隻是手力加重:“阿黑心思聰穎,武功高強,你一人再加兩個狗腿,未必是他對手。依我之見,必是你與卓星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