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困獸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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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歌武功超凡脫俗,穴道被彈,肩腿酸軟,依然不忘瞬間出手,猛抓青荷前心。
青荷大駭,足下發力,極速躲避。捕捉戰機,施展“蒹霞露飛霜”,一腳飛踢。
二人雖是輕功相若,武功卻相距甚遠。何況青荷正處雪歌包圍圈,雪歌更是變招如神,當即左手疾探,靈動精巧,迅捷如電,頃刻就捕捉到青荷身後“魂門穴”。
青荷頓感四肢麻木酸軟,再也不得動彈。
就這般,陰森森的陷阱之中,昏慘慘的暗影之下,兩女被囚,如同困獸,一個神情惶急,一個目眥盡裂。
眼見美女變野獸,青荷不光頭皮發麻,連後腳跟角質層,都是大吃驚嚇。
再看雪歌腿腳受傷,血如泉湧,青荷不由渾身巨顫:“這殺人的血色,這奪命的血色,這是瘋狂的血色,這顛倒的血色,最能激發人性獸之欲,能將絕代佳麗,變身嗜血狂魔。事到如今,我深陷魔掌,如何逃脫?”
雪歌受傷,陷入困境,怒極反笑,看上去更是觸目驚心:“小荷妖!真真想不到,你和你夫君,倒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昨日轟炸嘉王府,姐隻當你是救友心切,迫不得已。不料,今日你居心叵測,陷阱設伏。你說,如此陷害,姐該將你生吞,還是活剝?”
青荷聞言,不盡悲憤:“明明是她又打又罵,還反咬一口,還倒打一耙。”
驚嚇過後,聰明歸來,巧舌如簧:“歌姐,你怎不分青紅皂白?我這智商武商,也配對你加害?偌大的陷阱,我有本事挖?我便有這本事,可有這等閑心?再說,我不也是深受其害?更何況,你若不生拉硬拽,我便掉不下來。你能逃脫厄運,我能保住小命,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事到如今,害人害己,還怨天尤人?”
雪歌抬頭望向坑頂,想要出去,有心無力。本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卻被青荷一番胡攪蠻纏,反問得啞口無言。
青荷見狀大喜:“雪歌必是要穴被彈,腿遭重創,一時半刻,無法恢複自如,是爾不能一躍而出。”
雪歌一聲冷笑:“小荷妖,休要胡言亂語,如若不然,姐一鉞砸下去,你不及見上夫君一麵,便做陷阱血荷。”
青荷隻覺無語:“人性複雜,莫若雪歌。人性清明,莫若雪歌。心念蜃哥,神魂顛倒;孤芳自賞,心高氣傲。聰明絕頂,武功高超;久居岷山,心思縹緲。冰雪純淨,不食煙火;
良莠不分,偏聽偏信。卓幕憂國憂民,她卻嫉惡如仇;嘉王混淆乾坤,她卻肝膽相照。更不知她緣城一行,除了營救嘉王,究竟是何目的?難道便是為了玉蕭玉笛?”
既然猜不透她的心性,索性置生死於度外,倒能活個繼往開來:“歌姐一口一個“你夫君”,歌姐可知“我夫君”是誰?”
雪歌將她上下細細一番打量,更生鄙夷,一聲嗤笑:“你個傻子,死到臨頭,又將你夫君龍妖拋到腦後?”
青荷雙眉齊挑,星眸瞪暴:“你夫君才是龍妖。”
她那悲憤,裝都裝不來,雪歌大出意外,氣焰頓時衰敗:“小荷妖,事到如今,還想裝傻?外祖如是說,小舅如是說,曼陀如是說,難道會有錯?”
青荷緊抓戰機,雪懷洗腦,絕地反擊:“不光有錯,大錯特錯。你難道不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尤其是卓星,最善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他說的話,哪有半分可信?”
耳聽青荷辱罵至親,雪歌瞬間由笑麵虎變成鐵杆憤青。
青荷看得膽顫心驚,更覺難以善終,索性破釜沉舟,甩出最後一張王牌:“歌姐,聽說你一直在尋長兄?倘若咱們有命出得陷阱,我定讓你如願以償。”
雪歌聞言,雙目如電:“我的兄長,你如何知曉?”
青荷急道:“我當然知曉。你的長兄,原名雪揚,後名丘山。他的未婚妻,便是殷帥幼女,喚作弄玉。我和你未來長嫂,是最好的閨蜜。”
雪歌將信將疑:“此話當真?小荷妖,你可知道?此事開不得玩笑。倘若半句謊言,我讓你一輩子在此長眠。”
青荷痛心疾首:“忠言逆耳,你不肯聽。可憐我一片苦心,隻換來對牛彈琴。”
雪歌卻是陷入沉思,自言自語:“你說的丘山、弄玉,我昨日倒是見過,平心而論,人品都不錯。丘山確有我父之風,不過你這小荷妖,最愛胡說八道,我豈能偏聽偏信?”
青荷趁熱打鐵,一針見血:“歌姐,不是我胡說八道,而是你已被卓星洗腦。卓星凶殘,幾次三番,害你長兄。總算丘山福大命大,死裏逃生。”
雪歌麵色一冷:“此話當真?莫不是你又騙人?”
青荷把握時機:“歌姐,卓星此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僅禍國殃民,草菅人命,更是貪得無厭。你可知道,他妻妾二十餘人,卻還貪戀你未來長嫂?”
雪歌滿麵殺氣,一聲冷笑:“貪戀我長嫂?就是那個弄玉?”
勁敵終於上鉤,青荷笑不絕口:“當真是‘有歌無雪不留痕,有雪無歌冷煞人。紛紛暮雪下蜀門,與歌並作才傳神。’你那未來長嫂,也和歌姐一般,是個絕世美女。你照照鏡子,也就看到了她,當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哪料到,美人雪歌,不顧江山,不愛美人,反而暴怒:“她是否沉魚落雁,姐是否閉月羞花,幹你屁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休要馬屁怕的轟轟響。”
青荷拍不成馬屁,唯有自鼓士氣:“歌姐自然不知,這般一個可人兒,卻是家破人亡。天理難容,人神共憤。”
雪歌聽聞,登時心生惻隱,反正出不了陷阱,索性問個明白:“她如何家破人亡?”
青荷竊喜,雪歌果然胸大腦小,上了圈套:“弄玉之父殷帥,有膽有識,文武全才,縱橫疆場,固守邊疆,保家衛國,功不可沒。哪知,兩月之前,卻屈死大緣府。”
雪歌聞聽,惻隱之心益重:“真有此事?”
青荷更是悲天憫人,義憤難填:“作為蜀東南之帥,他不是戰死沙場,而是死於禍起蕭牆。便是卓星,陰險毒辣,滅絕人性。他為爭名奪利,不擇手段,暗下毒手。歌姐你說,他禽獸不禽獸?”
雪歌一聲冷笑:“一派胡言!小舅英明神武,真英雄也,怎會行此不義之舉?”
說到此處,隻覺毫無底氣,索性話鋒鬥轉:“分明是你,用心險惡,指鹿為馬,顛倒是非。”
青荷心底憤憤:“你如此黑白不分,是非不明,還叫什麽雪鴿?幹脆改名烏合。”無可奈何,隻能耐下心煩,苦口婆心:“總而言之,殷帥之死,卓星是主謀,‘三相’是幫凶,豈止是殷帥之死,無數忠臣良將,都為其所害。”
雪歌小腿劇痛,手上打顫,臉上冷笑:“小荷妖,姐算看透了你,隻會含血噴人,全無半句是真。”
青荷莞爾一笑:“歌姐,卓星禽獸之行,可不在少數。便是給我一天一夜,都是訴說不清。待咱們尋到你長兄,看他如何與你言明。總之,整治卓星,為民除害,人心大快。”
雪歌略一沉吟,不怒反笑:“說一千,道一萬,你不過是在袒護你夫君。”
青荷又被指鹿為馬,不禁悲憤交加:“歌姐再若‘你夫君’、‘你夫君’叫個不停,休怪我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