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情我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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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歌滿麵不屑,嗤之以鼻:“姐和你,有交情?你翻臉,姐更無情。姐隻是好奇,他不是你夫君,為什麽你是他龍小夫人?”
青荷大穴被點,身心受製,無極悲憤,忍無可忍:“好話不說二遍,本人絕非龍小夫人。歌姐若是傾慕,不如放下‘雪鉞’,洗個熱澡,換上嫁衣,入住龍府。”
雪歌一聲嬌笑:“常言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混得這麽慘,有你前車之鑒,姐還能明知故犯,屈尊降價,甘做龍癡?”
青荷順坡下驢:“正是,我怎敢相忘?龍妖哪及蜃哥萬一?蜃哥英俊無匹,龍妖奸詐無敵。蜃哥臨風玉樹,龍妖隻配迎風飆淚。蜃哥義薄雲天,龍妖隻敢抱恨終天。”
青荷如此為蜃哥大唱讚歌,雪歌果然聽得麵露喜色。
便在此時,忽聞遠處傳來嘈雜之聲,卻是川縱率領大隊人馬攻到。更聽卓幕一聲斷喝:“仔細搜尋,捉拿要犯,速速救人。”
雪歌至此方知,茶山周邊,已被團團圍困,登時怒不可遏,一聲暴喝:“小荷妖,膽敢壞姐好事。事到如今,廢話少說,助姐逃出陷阱,但有半分差池,讓你死無全屍。”
青荷滿麵賠笑:“歌姐,你既是丘山之妹,便算我知交。願助一臂之力,甘效犬馬之勞。”
大難臨頭,雪歌毫不推辭:“小荷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若幫姐尋到長兄,姐便留你一命。事到如今,確需你俯首做回犬馬。”言畢,手提“岷山雪鉞”,強忍劇痛,翻身而起。
眼見自由來得易如反掌,青荷心花怒放,橫眉冷被雪歌踩,俯首甘為雪歌牛。雪歌更不怠慢,縱上她的肩膀,便欲飛身躍出陷阱。
卻說曼陀躲在竹叢,苦等卓星不成,卓幕捷足先登,不由急的跌足:“阿幕,我千方百計,忍辱負重,都是為了你,你卻處處和我作對。”
心下捉急,悄然行至坑沿,探頭頭腦,向內張望,隻見血流一地,觸目驚心,不僅如此,雪歌緊扣青荷後心大穴。
登時滿心歡喜:“雪歌武功奇高,但凡手上用力,小妖精必死無疑。”隻盼歌荷相鬥,兩敗俱傷。
正喜不自勝,卻聽青荷一番胡言亂語,雪歌便化手中質為足下犬。
眼見兩女握手言和,曼陀心有不甘,一聲暴喝:“大膽雪歌!膽敢冒犯龍小夫人!事到如今,龍大將軍已將此地團團圍困,你便是有命出得陷阱,卻也無命下到茶山。”
青荷聞聽此言,氣得兩眼直冒金星:“曼陀歹毒,恩將仇報,落井下石,故意激怒雪歌,不利於我。早知如此,應該將她扔在五鯉湖喂魚。”
果然,雪歌聞聲大怒,強忍劇痛,翻身下馬,逼視青荷,陰冷一笑:“小荷妖!你當姐傻子戲耍,一會兒誣陷小舅,一會兒離間師門,卻讓你夫君從從容容,布下天羅地網。毋庸置疑,你與龍妖,一丘之貉。難怪蜃哥都被你迷惑,不如姐先殺了你,再想出逃之策。”
白白費了半日口舌,白白爭做半日犬馬,青荷前功盡棄,怒極反笑:“隻當你假傻,哪料你真傻!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須廢話?”
雪歌二話不說,舞動“岷山雪鉞”,颶風狂劈,痛下殺手。
陷阱彈丸之地,青荷如何躲得過去?
便在危急存亡之秋,忽覺清風一閃,吹在身後,青荷大駭,隻當死神飄身而至,隻當必死無疑。
哪知,雪歌受此風所迫,身體陡然逆行,“雪鉞”瞬間逆轉,不曾一招製敵,反而害人害己,登時大驚失色。
借著陷阱幽光,青荷定睛觀瞧,一道白影,飄行如急雨,疾飛如利劍,奔著雪歌,猛出左掌,力大無窮,勢如洪荒。
這才恍然大悟,眼淚奪眶而出:“龍大大,你怎麽才來?”
雪歌卻是雙目噴火:“龍妖,今日不是你死,便是她亡。”說話之間,一個飄旋,用青荷擋在身前。
眼見雪歌機警過人,阿龍更是反應如神,陡然撤掌躍身,飄飛而起,變化如風,雙足方才落地,瞬間反撲,左掌直擊雪歌右肩,疾過駭電。
雪歌方欲躲避,阿龍已飛出右足,翻踢向她左腿。
雪歌大驚失色,忙將青荷狠命擲向阿龍,與此同時,一個“雲蒸豹略”,右腿點地,縱身後躍。
阿龍正中下懷,便如一隻輕燕,飄身疾飛,更是出手如電,一把將青荷搶在懷中,再不與雪歌糾纏,而是氣運丹田,拔地而起,一躍而出。
方才,青荷緊追雪歌而去,阿龍心急如焚,卻唯恐卓星心狠手辣,對卓幕不利,不敢分身相護
卓星、相塵、相煙,眼見龍影飄飛,鬆陣攝魄;耳聽掌聲淩厲,哨聲;越戰越沒底氣,思量雪歌已然逃遠,更是無心戀戰,瞅準時機,射出“峨眉陰陽刺”,溜之大吉。
阿龍終能施展“劈風劍氣”,割斷岷山雪網,救出卓幕。後又與川縱兵合
一處,將打一家,更不稍作遲疑,率領人馬,四下探查。
曼陀被雪歌劫走,樂都雖是追在身後,輕功卻望塵莫及,不過片刻,便追丟了蹤跡。
阿龍正在憂心,一道白色閃電,疾如霹靂,卻是小靈狐善解人意,狂奔而至。喜出望外,一路追隨,便尋至茶山竹海,遠聽青荷、雪歌一唱一和,說的熱鬧,急忙斂聲屏氣,悄然靠近,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颶風營救。
青荷死裏逃生,非但未有差池,反而一如既往,鮮活靈動。一雙大眼,流波轉盼,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晶光粲爛。
阿龍不覺淪陷,顫抖著張開雙臂,如癡如狂,抱在懷中:“青荷,你怎不聽我話,說走就走?”
青荷劫後逢生,又入龍懷,先是喜不自勝,繼而滿腹煩憂。喜的是大難不死,重獲自由;憂的是才出虎穴,又入龍潭,自由轉瞬即逝。如今又被“變色龍”緊緊轄製,怕是在劫難逃。
阿龍美人入懷,癡念不改,抱著她閃入竹林,含情脈脈:“青荷,你要記住,我是你夫君,可以愛,不可以恨。而且,別的都可以讓,唯有夫君不行。在這世間,穿著嫁衣,進我龍府,非你莫屬。”
青荷聞言大驚:“方才我和雪歌說的話,都被他聽個一字不差。”定睛相望,那雙閃亮的星眸,也在定定看著她,那黝黑瘦削的俊顏,神情異常複雜。
那張臉,掛滿生死一線的擔憂,寫滿魂牽夢繞的哀愁,充滿劫後逢生的溫柔。何等動容,何等動情?
可惜,阿龍雖是戰神,卻對龍荷之爭,即不知己,又不知彼:實在低估自己的情意,實在高估她的芳心。
如此柔情,誰又能懂?
他的情,他尚且不懂,她如何捉摸得清?
她的心,隻有她上一世的阿龍,豈能裝下別人?
盡管如此,他依然神魂顛倒,如醉如癡,貼著她耳畔低語:“青荷,穿著嫁衣,做我新娘,你可願意?”
青荷隻覺不可思議:“我隻剩三日之期,尋我阿龍都來不及,哪有心情,穿你嫁衣?”忽覺他的臂膀,如此溫暖,如此有力,隻是鉗得太緊,抑製心跳,阻隔呼吸。
他早已魂不守舍,情難自禁,勾魂一吻。
青荷隻覺魂不附體,好似在地動山搖之中,墜落天坑地縫;在雪山崩塌之中,埋沒千年冰淩;在狂風海嘯之中,沉陷海底深淵;在火山爆發之中,卷入奔騰岩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