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五龍爭鋒

字數:5436   加入書籤

A+A-


    曼陀恨不得將青荷剜目剖心,剝皮抽筋,還能在她麵前示弱?二話不說,即刻目視樂山,暗示接招。

    樂山一番助跑,騰空而起,飛身躍至大樹枝幹。紫艾提氣飛縱,靈猿一般躍得更高。鳴夏更是毫不怠慢,飛燕穿梭一般,縱身一躍,與紫艾堪堪齊平。

    大敵當前,青荷輕快起跑,閃電般奔至樹下,結合“花仙”所授“蜀陵仙蹤”運氣之法,將“蒹葭露飛霜”施展的恰到好處。

    她將丹田中真氣,運到懸鍾穴,送至陰穀穴,貫穿雙腿的犢鼻穴、衝陽穴,直衝雙足內穴。刹那之間,真氣運轉,猶如飛仙,淩空躍起,輕飄飄直上樹尖。

    她在樹頂枝條之上,蕩來蕩去,活靈活現,又如小飛俠,翩然而下。

    茶錦聯隊一舉得冠,曼陀始料不及,慘敗史無前例,怒發衝冠,恨不得爆出老拳,將青荷打上西天。

    阿龍端坐看台之上,安安靜靜觀望,台下任何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以往天朝盛會,他也曾與民同樂,不過,都是心平氣和,觀畢都是雷打不動,回他政事堂,沉浸公務之中。

    總之,除了國計民生,不允許任何事亂他的心,不允許任何人迷他的眼。

    自遇青荷,不過兩月,阿龍已是心境大變。

    眼見她歡快如小鳥,靈動如小貓,活躍競技場上,時而奔跑,時而飛跳,一股暖流,油然而生,不可趨避,不可理喻。

    心下隻有一願:同喜同悲兩顆心,同生同死一雙人。

    比賽最後關頭,全場雷動,吸引眾生,王公大臣皆已坐不住,就連國母,都是趨之若鶩。

    於是,曾經萬眾矚目的君臣看台,隻剩三巨頭,卓雲、阿龍、卓幕。

    卓雲向來怕曬,自能高處勝寒。他順著阿龍灼灼的目光,放眼前望,登時大悟:“嘖嘖嘖,阿龍自己低調出場,卻是為了嫂夫人驚鴻一現。她的人,比嫁衣,更搶眼。真真是一顧而傾場,二顧而傾城,三顧而傾國。”

    卓幕更是欣羨不已:“我算來算去,西蜀第一美人,非荷莫屬。試問,嫂夫人聚焦了多少眼球?簡直萬眾矚目。”

    阿龍一臉苦逼,心中竊喜:

    “青青水中荷,婷婷立碧波。輾轉又反側,夢寐求不得。

    天性最率真,真假卻難分。足足騙一晨,嫁衣始上身。

    伊人波中遊,冷暖不知愁。傾國非她願,矚目非她求。

    鳥獸喜天暖,蟲魚怨地寒。荷卻最愛笑,笑在百花間。

    她心最向善,她心更善變。朝夕盼展顏,蕩我千根弦。”

    卓雲大徹大悟:“阿龍,你若想去南虞,趁早快去,我再若強留,怕要天打雷劈。”

    說話之間,想起一事,斂聲急問:“昨日嫂夫人受驚,怕是又傷的不輕,今日也敢上陣?”

    阿龍瞬間想到昨日遭荷鄙棄,大傷自尊,不盡悲憤:“君上不用擔心,誰人能傷她?隻有她傷別人。”

    卓幕聞言慚愧,眼

    見阿龍臉色不好,念及父親權欲熏心,親弟毒辣陰狠,心下過意不去:“阿龍,我當你刀槍不入,哪料傷情至深。嫂夫人遷怒於你,歸根到底,我也難逃幹係。”

    阿龍自我解嘲:“不幹阿幕,是我欠罵。我倒臉皮厚,不怕出醜,她能出氣就好。”

    卓雲幸災樂禍:“阿龍,我知你想近觀,想去便去,不必在此強撐,莫要憋出病。你重傷未愈,再沾相思,痛定思痛,思定更痛,豈非思荷成災?依我之見,不如速速下台,就近望荷止痛。”

    阿龍微微一笑:“君上又在說笑,望荷止痛,無異於飲鴆止渴,隻會痛上加痛。我台上遠觀,比台下近瞻,更覺欣慰。”心中暗道:“我若下台,會忍不住抱荷而走,你們還有什麽看頭?”

    卓雲眼見茶錦聯隊獨占鼇頭,頗覺意外,心中暗道,“饒是曼陀心高氣傲,隻能回家吐血。她不辨是非,勾結外賊,本是死罪,若非看在卓幕之情,便是骨肉至親,我豈能相容?”

    阿龍想到的卻是青荷孤苦伶仃,坐在枝頭,手捧青杏,默默淚流,心下一痛,不盡悲憂。

    卓雲察言觀色,好奇心勝:“阿龍,接連做了兩日關關雎鳩,今晚可有望出頭?”

    阿龍不知如何作答,心下吃癟:“阿龍情商太低,一直被她騙來騙去。君上與君後琴瑟相和,能否傳授一二?”

    卓雲一聲苦笑:“這個你要求助阿幕。我比你更慘,我看著堇茶長大,不要說真心話,連假心話,都無緣一聽。”

    卓幕心事重重:“慚愧慚愧,阿幕教妻無方。非但如此,阿幕那不肖之弟,今日必將趁虛出擊,君上定要時刻警惕。”

    卓雲微微頷首:“阿幕勿優,阿龍、川縱已在廣場四周,布下天羅地網,隻等一網打盡。”

    卓幕聞言,不知是喜是憂。

    有哭就有笑,青荷大獲全勝,一臉喜慶。她記性最好,忘性更高,更因丘山智慧超群,表現出眾,將他先前吃裏扒外,忘得一幹二淨。

    左顧右盼,丘山正在大刀闊斧,彎弓拉弦,如此場景,倒是別開生麵。

    青荷一臉詫異:“山哥哥,你這般彎弓騎射,可欲棄茶從戎?隻是,征戰方定,再次開仗,不知等到何年何方。如此綢繆未雨,豈非不合時宜?”

    丘山莞爾一笑:“青荷,你不知道?‘五行爭鋒’,即將開場。”

    青荷滿心疑惑:“‘五行爭鋒’,什麽東東?”

    丘山一邊弓步拉伸,一邊據實相告:“你果然還不知曉。那是盛會焦點,也是盛會,將由君上欽定,比出前三名。聽說今年三甲更有盛寵,或被賜婚,或提府尹。”

    青荷恍然大悟:“山哥哥素來無意仕途,府尹對你,自如糞土。倒是賜婚,最和你心。你對玉姐姐的深情厚意,日月可鑒,定能勇得前三,贏得賜婚,娶玉姐姐進門。”

    丘山微微一笑:“在我心中,弄玉一言,勝過天地間最貴的承諾,何須畫蛇添足?”沉了片刻,又說:“可是,她堂

    堂將軍之女,嫁我一介布衣,在旁人眼裏,如同叛逆。事到如今,不知多少人在打弄玉主意。我便是借助君上賜婚,堂堂正正迎娶弄玉,擋住悠悠之口。”

    青荷聞聽此言,又替弄玉喜歡,又替丘山擔憂,隻能口中傾力助威:“山哥哥如此神勇,定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開賽在即,鑼鼓聲聲,方才散開的吃瓜群眾,又是爭先恐後,潮水一樣,湧向競技場。

    丘山再也無暇多言,整裝出行。

    青荷隨波逐流,又有歡喜又有憂。

    觀望競技場,百名英雄兒郎,摩拳擦掌。

    眼見丘山高大威武,鶴立雞群,不禁替弄玉開心。

    不料,忽覺一道目光,猶如利箭,直射前心。循著寒光回望,人群之中,又現一個英俊少年,傲裏獨尊,冷氣森然。

    青荷大吃驚嚇:“怎麽?分明是鳴夏。”

    更是大惑不解:“他因何恨我入骨?我又如何招他惹他?”

    更覺不可思議:“他參加‘五行爭鋒’,又是居心何在?是為賜婚?爭當府尹?抑或兼而有之?對了,他多年覬覦弄玉,定是趁此時機,伺機迎娶。”

    如此一想,憂心忡忡:“鳴夏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丘山卻是醉心茶道,疏於武道,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萬一馬失前蹄,豈不害了弄玉?不行,必須謀求外援,暗助丘山。隻有擊垮鳴夏,才能將弄玉歡歡喜喜娶回家。”

    思來想去,心急如焚:“誰能當此重任?”

    突然,一張眯眯笑的黑臉,浮現眼前。重要的不是“變色龍”,而是他院中的白龍馬,還有他牆上的寶雕弓。

    他的馬匹,天下無敵。他的弓箭,舉世無雙。

    “老天何其不公?”她憤憤不平。

    “誰能殺富濟貧?”她滿心懷恨。

    左思右想,苦無良策。

    想破腦殼,無可奈何。

    他的寶雕弓,當真搶不贏。他的白龍馬,更是不敢碰。

    但是,搶他不贏,碰他不能,何不退而求其次,做一回梁上君子?

    偷念一生,即刻自我否定,丘山曾經誇過海口:“龍大將軍的寶雕弓,以川西犛牛筋製成,天下能拉動之人,寥寥無幾。”

    這般一想,垂頭喪氣:“便是偷到寶雕弓,竊得白龍馬,丘山肯用?便是肯用,可能得心應手?”

    突然,眼前一亮:“與其竊弓盜馬,倒不如光明正大,求‘變色龍’親自出馬,助丘山奪得“五行爭鋒”。話說騎馬、射箭、摔跤、刀槍、梅花樁,誰能比過‘變色龍’?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取長補短,持續發展。”

    她腦瓜一開竅,更是放開手腳,穿越人山人海,直奔北側君臣看台,心裏更是急不可耐:“馬上開賽,時不我待,為弄玉終身,為閨蜜幸福,出手必須快。”

    遙望看台,人口凋零,冷冷清清,隻剩“西蜀三巨頭”,孤軍奮戰,傾力苦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