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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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王眼見阿龍捷如雲豹,疾如飄風,劍氣迅猛,心念不好,猛然一個長身,一招“峨眉天下秀”,“陰陽鎬”如飛旋舞,猛刨阿龍小腹。

    塞克更不怠慢,飄到阿龍身側,“金塞弧刀”駭電出擊。與此同時,卓星炫到阿龍身後,“陰陽錘”暗裏偷襲。

    阿龍臨危不懼,氣運丹田,飛身而起,如同靈鳥,憑空繞出一個半圓,利刃擦著衣角滑過。他左劍急出,右掌急揮,勢如駭浪滔天,冰寒登時逆轉。

    嘉王、塞克、卓星奇襲不中,險些自食惡果,氣急敗壞,避讓開來。

    也沒看清嘉王如何轉動身形,長腿竟如飛般直掃阿龍麵門,塞克招蜂引蝶,卓星鬥轉星移,三人合力,席卷一片腥風血雨。

    阿龍心知厲害,乘風借勢,飄飛閃躲。

    嘉王步步緊逼,旋風轉體,右腿跟進,左腿倒踢,連環起腿,疾如閃電,寒風撤地。塞克、卓星兩側助力,更欲將阿龍置於死地。

    阿龍倏地飄過,一招“移花接木”,嘉王腿風如同撞上一座冰山,駭電反射,直擊塞克。

    塞克大驚,飛身閃躲,嘉王、卓星視線登時被遮。

    阿龍緊抓戰機,瞬間繞到嘉王身後,呼的一掌,向他後心拍去。

    嘉王大駭,不及回身,右鎬向後一揮,但聽“蓬”的一聲巨響,兩股颶風相碰。方圓丈許,寒意突起,塵沙飛揚,冰鋒呼嘯,霧氣昭昭。

    青荷距離戰場足足十丈有餘,隻覺寒風撲麵,一陣窒息。

    阿龍重傷未愈,不敢實打實對抗,借著嘉王一鎬之力,向後縱出數丈。

    塞克反應如神,趁阿龍尚未著地,飛追而至,“金塞弧刀”駭電出擊。一時間,刀聲呼嘯,冰雪叫囂。更有成百上千隻蝴蝶,受刀聲所迷,振翅而來,向下俯衝,直奔阿龍。

    雲飄霧炫,露出卓星一張美男子的臉,舞動“陰陽錘”,真真是人美如畫,心若蛇蠍。

    青荷看罷,早已忘了身處險境,一顆心懸在半空。

    三大強敵,蝶蛇毒雨,何等淩厲?阿龍身在危急,竄高伏低,連連閃避。陡然間,“劈風神掌”裹挾嘉王冰鋒,引領塞克金蝶,奔著武功最弱的卓星霹靂駭電般擊去。

    卓星隻覺狂風驟起,遮天蔽地,登時大驚,拚死抵禦,手中“陰陽錘”對著阿龍神掌,迎刃而上。

    阿龍神力,卓星如何與之為敵?

    眼見銳利冰峰,裹挾漫天金蝶撲向卓星,嘉王大驚:“阿星,萬萬不可!”

    危急關頭,為救親子,加強不惜同歸於盡,對阿龍的反攻竟如不見,“陰陽鎬”如飛直擊上前。

    阿龍自然不和嘉王以命抵命,便如遊魚一般,倏然滑了開去。可是轉瞬之見,更如遊龍一般,轉了半圈,閃電炫回,長劍疾刺卓星。

    卓星方才死裏逃生,瞬間又是陷入絕境,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幸而他反應如神,變化極快,以攻為守,“陰陽錘”砸向阿龍。

    青荷看得

    清楚,他的“陰陽錘”頭,駭然飛出三條冰蛇,吐著蛇信,閃電極撲。

    這還不夠,與此同時,嘉王舞動“陰陽鎬”,塞克力劈“金塞弧刀”,一前一後,駭電出擊。

    阿龍卻早有預料,身形飄逸,斜斜退開一步,乘勢施展“破風彈風”之法,右手揚空一擊。登時,金蝶、冰蛇調轉走勢,飛撲而回,反擊其主。

    再看鳴夏、相塵,亦是鬥得酣暢淋漓。一個“峨眉陰陽棍”,敬奉茶道,清新飄逸,天人合一;一個“峨眉陰陽杵”,寒雪暴霜,天冰雪霧,淩空炫舞。

    再說相煙,雖得嘉王救護,依然摔得不輕,草叢中一番休養,終於緩過神來。眼望阿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偷襲之念更生。他探手懷中,但見銀芒一閃,數枚“陰陽刺”,電射阿龍。

    忽見白影一閃,一人突然加入戰團,更同天外飛仙,“劈風神掌”,駭電奇襲。“陰陽刺”淩空逆轉,九十度大轉彎。

    對麵正是相塵,更與鳴夏鬥得你死我活,但覺疾風烈烈,心下驚急,飛速閃躲。

    哪料到,堪堪避過,“陰陽棍”駭電又至,相塵想躲,卻再也來不及,便聽“噗”地一聲響,一聲慘叫,無極驚悚。

    相塵隻覺一陣劇痛,甚至不敢相信,那聲音發自自己的喉嚨,低頭一看,“陰陽棍”已經插進前胸。

    他眼望鳴夏,愕然難明:“我的武功,明明在他之上,怎會落敗?”

    鳴夏一聲冷笑,右手一抖,將“陰陽棍”從他身中抽出:“相塵,我給你個痛快,你先赴地獄準備給主子接風。”

    相塵大叫一聲,撲倒在地:“卑鄙!小人!”胸背兩處傷口,血如泉湧,一雙眼珠,死不瞑目。

    鳴夏功力本不及相塵,全靠舍命,才鬥個勢均力敵。如今一擊命中,更因方才一人適時助力,以“劈風神掌”反射“陰陽刺”,為他贏得大好戰機。

    青荷定睛再看,那人正是丘山。

    方才,丘山人在山巔,失了青荷,側耳傾聽,穀中刀劍相爭,心知情況緊急,不及繞路,不顧危險,尋了個緩坡,舍身下滑。陡見阿龍遇難,不假思索,拔出臂上“陰陽刺”,駭電突襲。

    青荷眼見丘山左臂鮮血如注,甚是感動:“他在戰場之上,聽不得戰鼓,聞不得號角,不異懦夫。如今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義無反顧。”

    相煙不料自己一招偷襲,反害師兄斃命,登時血往上湧,幾欲噴射而出。他如同瘋癲,不顧傷痛,踉蹌著站起身形,“陰陽戟”勢如狂風暴雨,直砸鳴夏:“小賊,當初是誰?信誓旦旦,搖尾乞憐?如今卻背信棄義,害我師兄?”

    鳴夏雙目噴火:“相煙!我與卓星,不共戴天。你既是幫凶,萬死不能解我心恨。”言未畢,舞動“陰陽棍”,勢如風卷殘雲。

    相煙從崖上重摔而下,傷勢極重,尤其一條右腿,已然骨折,自保尚且不能,如何與強敵打鬥?忍痛拒敵,幾招過後,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正在強撐,忽覺颶風來襲,將他罩在雲裏霧裏,再也無從躲避,更聽“波”的一聲響,背心正中一棍。

    鳴夏這一棍,用了十分力,打在相煙“靈台、至陽”兩處大穴之上,正是致命之地。

    相煙心知不能幸免,“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再也站立不住,仰麵朝天,倒在地上。

    彌留之際,他的臉正對著崖上古鬆,他的眼射出最後一縷暮光,甚是詭異,甚是淒迷。

    崖上青荷,倒掛東南枝,倒看相煙,明知他是惡人,可是直觀死亡,不覺解恨,隻覺淒涼。

    再看嘉王,頃刻之間,痛失兩員愛將,看向阿龍,怒火萬丈,勢如癲狂:“龍妖,本王今日定讓你血債血償。”

    眼見阿龍被三大勁敵包抄,險上加險,丘山更不怠慢,雙掌齊揮,加入戰團。

    “雙相”的鮮血,肆意流淌,更讓鳴夏複仇之心劇烈膨脹。那一刻,他便是天地戰神,他便是萬物主宰,手中“陰陽棍”,便是生死牌,義無反顧,怒砸卓星。

    場上鏖戰,如火如荼,更見黑影一閃,一人如同鬼魅,飛撲丘山。卻是塞克,黑紗巨閃,右手弧刀,左手利爪,駭電齊出。

    丘山眼見勁敵來勢淩厲,看他動作,分明是直取自己頸項。不明其意,不等敵人飛至,身子隨風急飄,半空中急避。

    塞克怎容他片刻喘息?不及丘山落地,塞克翻身側轉,左手倏起,伸指向丘山雙目插去。這一招去勢極快,變幻莫測,實難抵擋。

    如此痛下殺手,丘山大駭無極,陡然明了:“他分明是衝著我的玉簫。”不暇多想,一招“風行草長”,身子驟然向後規避。

    兩人武功相距甚遠,不過鬥上一招,尚未得見對手真麵,丘山已是避之不及。

    幸而阿龍百忙之中,一邊應對嘉王,一邊施以援手,丘山才死裏逃生。

    青荷正看得觸目心驚,忽聞林暗草驚風,側耳傾聽,簫聲遙遙,箏音渺渺,悅耳動聽。

    放眼前瞻,又見烽煙四起,疾風烈烈,四道身影,兩黑兩白,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雖是看不清,青荷卻已心知肚明,心中暗道:“大事不好,嘉王之女,舉家來到,琴瑟在禦,簫箏齊鳴,‘變色龍’又要大敗而歸。”

    靈機一動,邪念叢生:“我何不巧使反間計?”

    念及於此,人在半空,大聲疾呼:“嶽大俠,塞克行凶,速救雪揚!”

    此言一出,便如晴空一聲炸雷,石破天驚。

    登時,萬籟俱寂,萬物迷離,時空仿佛冷凝,爭鬥仿佛停息。

    便是嘉王聞聽此言,也是心神大變:“小荷妖?你說什麽?雪揚?他在何地?”

    隻有塞克和卓星兩個劊子手,不為所動,揮舞利刃,旨在殺人。

    轉瞬之間,萬物複蘇,仙樂大起,簫箏齊奏,翩躚起舞,聲聲悅耳,曲曲悠揚,一唱一和,勝過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