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你說什麽？”

    少女微微眯了眯眼，表情呆呆地搖頭。

    顧明月便不再放心上，隻當顧遙是誇她好看，轉頭去看抱著黑白遺照的少年，這會兒耷拉著頭，跟在湘身後。

    至於顧雲州，這會兒正低頭跟謝愈說話。

    臉上漸漸有了笑，像是被謝愈說的什麽話，給哄開心了。

    言談間，還看了她懷裏的小六幾眼。

    “好奇怪”

    站在顧遙身後的顧長生，在少年乖乖跟在湘身後時，便目光有些疑惑。

    他放下觀氣的手勢，指尖微微有些抖。

    大哥，你怎麽了？”

    顧明月發現了他的異常，側過臉壓低了聲音問。

    顧長生搖頭，額上泛著冷汗，麵色一時蒼白得很。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但是不過短短一瞬，平日最普通不過的觀氣，竟讓人有些體力不支的脫力感。

    少年的臉普通得難以記住，但顧長生觀氣時，多看一眼，心口就微微有些絞痛。

    像是有霧氣遮掩了少年的臉。

    但氣，又隻是普通人的氣，如同他的臉一樣，平平無奇。

    “沒事，別擔心。”

    顧長生強忍著心口的不適，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身前，帶著貝雷帽的少女，卻突然回過頭來。

    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

    “哥哥”

    小小的聲音，細弱地像是小貓兒。

    伸過來的手，輕輕拍著他的手背。

    帶著安撫，又像是純粹為了好玩。

    “吃的，在哪”

    少女拉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像是在找東西。

    “呼”

    顧長生心口一鬆，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心口那股痛意已經過去，竟然突然就沒那麽難受了。

    “哥哥出門急沒拿，等下午你來易室，我帶來給你。”

    他溫聲，少女也不糾纏，乖乖點頭，鬆開手，轉回去繼續看向顧家新來的‘客人’。

    抱著相框，有些可憐，有些畏縮地站在湘身後。

    目光，卻是巴巴地看著跟謝愈走遠的顧雲中。

    “我可不信，就這樣的，爺爺會同意上族譜。”

    顧明月有些傲氣，冷豔的眉眼透著幾分不滿和嫌棄。

    不滿的是她又要多一個弟弟。

    嫌棄的，是顧雲中這麽荒唐的行徑，沒完沒了。

    “她也是的，既然管不住他，又何必嫁進來受這份氣想不明白。”

    少女低聲，有些忿忿不平。

    隱約間，又像是有些可憐湘。

    她拍了拍懷裏顧遙的肩膀，低聲囑咐

    “小六，就算在東苑住著，也要每天來找我知道嗎要是那個新來的欺負你，或者那誰，對你不好，就來找姐姐。”

    少女握了握銅錢劍，冷哼著補充“敢欺負你，姐姐就揍到他們主動離開顧家為止！”

    顧遙除了點頭，無以為報。

    倒是顧長生扯了扯顧明月，問她“你，有觀氣嗎剛剛？”

    顧明月嗯了一聲。

    “很普通，也沒有玄修天賦，隻要爺爺沒瘋，都不會留他在顧家。”

    她信誓旦旦。

    顧長生便壓下心裏的疑惑，不再糾結。

    明月天賦和實戰都比他高，應該不會出錯，興許是他先前曆練受傷的後遺症，還沒完全好。

    “六小姐，該回去了！”

    汪蓮過來請人，臉上表情有些不太好的樣子，衝著顧明月露出苦笑。

    “小六你去吧，吃完飯記得來找我玩兒。”

    顧明月也沒有為難的心思。

    東苑平白多了個私生子，湘估計心裏也沒好受到哪裏去。

    顧遙乖乖跟汪蓮走人。

    身後，是沉默的湘，帶著毫無存在感的少年。

    顧遙回頭。

    看向少年。

    畏縮地微佝的懷裏，抱著的那張相框。

    黑白遺照上的女人，長相普通也隻有些清秀，並不是顧雲州喜歡的類型。

    也，遠不及少年出色容貌的十分之一。

    顧遙微微挑眉。

    目光落在少年的臉上。

    “真好看啊”

    四目相對。

    少女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淺淡地笑意。

    稍縱即逝。

    嘖，爸爸可算等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