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迎接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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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妍繼續說道:“這樣的布局能營造出一種無所遁形、陌生而又孤立無援的感覺,從而在審訊過程中強化嫌犯“讓我出去”的意識。單向透視鏡是審訊室中的理想附加擺設,因為它不僅能增加嫌犯的焦慮,還能讓其他還能讓其他警察觀察到審訊過程,並幫助審訊者確定哪些技巧有效,哪些技巧無效。”

    於淑慧哼笑一聲,說:“你說的這些不都是廢話嗎?警校第一堂課講的就是這個,我的問題是想讓你解決這個問題,不是讓你告訴我怎麽解決。”

    田宇明卻一笑,說:“繼續說,有點兒意思。”

    許久妍繼續說道:“在裏德審訊的九個步驟開始進行前,會安排一個首次會談,來確定嫌犯是否有罪。在首次會談中,審訊者嚐試著用隨意的談話創造出一種沒有威脅氛圍,從而在自己與嫌犯之間建立起友好信任的關係。人們更喜歡和信任那些與自己類似的人,因此警察可能會要求分享嫌犯的某些興趣或信仰。如果嫌犯開始向審訊者談及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那麽當討論轉到犯罪問題上時,他就很難停下不說或開始說謊。

    在首次會談中,警察通過觀察嫌犯的反應,包括語言反應和非語言反應建立在開始真正施加壓力前的基準反應。警察隨後會將此基準作為參照點。

    確定基準的方法包括向嫌犯提出各種能夠讓其使用大腦不同部分的問題。警察會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有的需要回憶,有的需要思考。當嫌犯回憶某些事情時,他的眼睛經常會右移。這就是他的大腦正在刺激記憶中樞的外部表現。當他在思考某事時,他的眼睛會上移或左移,這是他的認知中樞正在活動的反映。警察要牢牢記住嫌犯的這些眼部活動。

    下一步是質問嫌犯。警察首先會問幾個有關犯罪事實的基本問題,並將嫌犯的反應與基準進行比較,判斷他究竟在說真話還是在撒謊。如果審訊者詢問嫌犯案發當晚在什麽地方,並且嫌犯如實回答,那麽嫌犯就會回憶當晚的情況,他的眼睛就會右移;如果他在編造不在場的供詞,那麽他會進行思考,他的眼睛就會因此而左移。如果審訊者確定嫌犯的反應表明他在撒謊,並且其他所有證據都證明是他有罪,那麽便將開始進行針對有罪嫌疑人的審訊。

    警察陳述嫌犯的犯罪事實,並告知已獲得對嫌犯不利的證據。證據可能是真實的,也可能是編造的。警察一般會用很自信的口氣陳述案件過程,表明已經確定嫌犯參與了犯罪。於是嫌犯的心理壓力開始增加。同時,審訊者可以繞著房間走,並侵入嫌犯的私人空間,借此進一步增加後者的不適感。”

    “這不算誘供嗎?”於淑慧反駁道。

    畢竟許久妍是個專業的律師,許久妍用自己的法律知識解釋說:“所謂誘供,是偵查人員違反相關法律規定,采用欺詐、引誘、非法承諾等手段,誘騙犯罪嫌疑人供認罪行的違法審訊行為。采取不正當的違法手段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不但不能維護法律的尊嚴和國家司法機關的權威,反而因其審訊行為的違法性導致審訊結果的違法性,因此而獲取的供述不具有證據效力。所以,審訊策略的合法性與指供、誘供的違法性是二者的本質區別。”

    田宇明帶頭鼓起掌來,說:“果然是南沂市犯罪心理畫像師的新起之秀,真的很受用啊。”

    許久妍有幾分羞澀的說道:“我隻是說出的我的想法。”

    田宇明鼓勵說:“來來來,大夥兒都趕緊記好了,這許警官說的這些技巧,可比警校教材上的套話有用多了。”

    許久妍接著說道:“如果嫌犯開始煩躁不安、舔嘴唇或整理自己的外表,比如用手攏頭發,警察會將這些小細節視為嫌犯撒謊的暗示,並且可以確定警察的審訊方向是正確的。

    審訊者會編造一個關於嫌犯為什麽會犯罪的故事。主題編製是通過觀察嫌犯的眼神,來揣測為什麽他會作案、為什麽嫌犯願意認為案件是其所為以及什麽樣的理由能讓嫌犯認罪。嫌犯是否比別人更頻繁地運用某種特殊的推理模式?

    比如說,他是否好像願意把犯罪原因歸咎於受害者?警察設計一個主題,使嫌犯可以利用這個主題為自己參與犯罪開脫或者找出理由,然後警察再觀察嫌犯,以確定後者是否喜歡該主題。是否他比以前更注意聽了?他在點頭嗎?如果是這樣,警察將順著這一主題繼續編造;如果不是,他將換一個主題並重新開始。主題編製隱於審訊過程背後,並貫穿始末。在編製主題時,審訊者的語氣輕柔、溫和,說話聲音讓嫌犯絲毫感覺不到威脅,誘使嫌犯誤以為十分安全。

    讓嫌犯否認自己的罪行會增加其信心,所以警察會設法打斷嫌犯對罪行的所有否認,有時會告訴嫌犯一會兒將給他說的機會,但是現在他需要聽警察說。從審訊開始,警察就會留意嫌犯否認罪行的意圖,並在他開口前予以阻止。阻止嫌犯否認罪行,除了能使其的信心保持低落,還能使嫌犯保持安靜,因此沒有尋求律師幫助的機會。如果在主題編製過程中嫌犯沒有進行否認,警察會將此視為確定嫌犯有罪的信號。如果在主題編製時,否認的最初嚐試漸漸消減或停止,審訊者便知道他找到了一個好的主題,嫌犯離招供越來越近了。

    在審訊者完整地編製一個涉及嫌犯的主題後,嫌犯可能會提出邏輯上的反駁,而非簡單的否認,如果警察處理得當,嫌犯提出反駁的結果將更像是在認罪。到這時,嫌犯會感到灰心喪氣、舉棋不定。他可能想要尋找一個人來幫助他擺脫這種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