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血腥殘暴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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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見“砰砰砰!”的幾聲槍響,震耳欲聾,炸得我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槍聲傳來的方向離我並不遠,甚至很近,進到讓我漸漸產生一種可怕的想法,心底不由生出一絲恐慌,我不管掉落在地的鮮花,拔起腿直奔大哥大姐家。
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全是一幕幕的驚心動魄、瞠目結舌。
大哥大姐的一雙兒女已經四仰八叉地倒在了血泊裏,眼睛都沒閉上,樣子特別的猙獰害怕……他們自己也沒好多少,尤其是大姐,已經中了兩三槍,十分虛弱地癱倒在地還死死抱著那個朝她開槍的男人的腿,不讓他繼續再動。
我實在不敢出聲,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來。
房間裏站著四五個西裝革履來曆不明的男人,但看他們這身行頭及打扮,好歹見過不少世麵了,我肯定知道他們不簡單,也能猜到這件事多少都跟我脫不了幹係了。
果不其然,可能是還沒問出結果,那個領頭的人踩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大哥的臉問:“知不知道一個叫林九的女人去哪了?”
大哥當然不會出賣我,撒謊道:“我壓根就沒見過這個人。”
“是真沒見過還是想死了?”那人不耐煩地對著大哥的頭狠踹一腳,“說不說?要是不說,老子讓人把你婆娘當場幹了!”
說完,那雜種還真讓他那幫小弟將大姐團團圍住,隨時準備就緒。
我渾身一僵。
內心前所未有的糾結,被各種掙紮痛苦牽製著,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大哥大姐在我最困惑無助的時候救了我,我當然是萬分感激,想要力所能及地報答他們,可那一刻我猶豫了,我徘徊不前、爭辯不明……是的,我無法下定決心地衝上去跟那些畜生拚個你死我活,也不可能跟傻逼似的自己上去送死。
我陷入了一場苦苦拉扯的折磨中,這時,我聽到了大哥一聲怒吼。
“你們住手!”他急了,奮力掙紮,“我們跟你們無冤無仇,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的普通老百姓,你們無端闖入我家也就算了,還殺了我一雙兒女,把我跟孩子他媽弄成這樣,現在又要幹那些禽獸不如的事…雖然我們窮,沒有去外麵看過,也不懂多少大道理;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知道一點公德心的,你們這樣做已經違法了!難道現在都沒有人來管了嗎?難道現在我們這些窮地方的人就得活該受欺負嗎?難道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聽著這一聲聲重擊人心的痛斥,我眼眶瞬間發熱,眼淚跟洶湧的海浪一樣在臉上放肆地奔騰翻滾。
是啊,誰又活該被人欺負?誰又活該得到什麽不公平的對待?這之中作惡多端的,不就是那種權/力的驅使以及本身的一種優越感嗎?可這個世上掌握主導權的從來都不是弱者,而是那些早已擁有資本去控製別人的人生,能將別人的一切視為糞土的魔鬼。
大哥的反抗在那些人眼裏簡直就是小兒科,他很快就被按住,被那個帶頭的人狠掄了好幾下,打完之後,他就完全暈了過去…但這還不夠,那群雜種又用冷水把他潑醒,然後領頭的那個畜生對著那些小弟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把大姐從地上拖拽到桌子上,準備進行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大姐拚命掙紮,各種求饒示弱,嗓子喊到了嘶啞。
我再也不忍心看到這種血腥且殘忍的場麵,況且這件事八九不離十是因我而起,我也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於是心一橫,我跳了出來。
“你們趕緊給我住手!不是要找我嗎?我現在就在這,有什麽事就衝我來好了,放了他們。”
“林九?”領頭的人看了我一眼,沒廢話,立馬跟我說明了目的,“我們都是些拿錢辦事的人,對方要你的命,所以我們不能怠慢,本來還想逼他們說出你的下落,沒想到…竟然你現在自己出來了,那就…”
說著,他突然掏出一支槍對準我!
是的,不是平時用來開玩笑的那種玩具槍,而是真真正正的手槍,有子彈,隻要他扣下扳機“砰!”地一下,我就會立馬沒命。
喉嚨就像被人扼住一樣,說不害怕是假的,我整個人簡直心亂如麻,有種被逼到絕境的感覺……是誰要殺我?之前已經有了林青青跟肖炳天那對狗男女,現在又來一個,我是倒了八輩子黴還是怎樣?怎麽一個個地都想殺我?
實在不願再多想太多,因為即便再怎麽苦思冥想,照這種狀況,我也不可能會有什麽活路,他們都是一群軟硬不吃的混蛋,我不能像之前那樣耍小手段,不然被發現了,可能會死得更慘。
怎麽辦?這裏又沒有其他人,大哥大姐還身受重傷,我完全的寡不敵眾,絲毫沒有一點可行的辦法了~
不行,我必須冷靜下來,我思忖著,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想要活命並且把大哥大姐安全救出去,我基本放棄硬拚,大腦快速運轉,我想盡辦法跟他們周旋,盡量拖延時間。
“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我皺著眉拿捏得當,語氣上不敢有太多逾越。
那人冷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你還問那麽多幹嘛?”
“好歹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他沉默,沒多久又說:“我們拿錢做事的從來不過問對方是誰,不過對方明確說了要你的命,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別有什麽其他想法。”
“……”
話說到這裏,我也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就沒辦法想到更好的決策去應對現在這個如此緊張的局麵,大哥大姐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如果再浪費時間,我怕我遲早也會崩潰,到時候誰都逃不了了。
“妹子,你別管我們!”恍神間,大哥突然從地上爬起,撲倒那個領頭的人對我吼,“快走!”
我驚訝極了,在一陣混亂中徹底失言。
我看著大哥被那群畜生吊起來拳打腳踢,最後頭一歪沒了呼吸,又看著大姐忍受劇烈的疼痛衝到那群人麵前去拚命然後也被擊斃……眼前一片血流成河,我像是悶頭承受了一記暴擊,失神地癱軟在地!
絕望、痛心、憤恨、悔念,各種數不清的感知像把枷鎖牢牢將我困住,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很是悲憤痛恨,也很無助無措,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正在將我慢慢吞噬……
“把她給我解決掉。”那群人重新將注意力移到我身上,跟從地獄裏來的魔鬼一樣步步向我靠近。
我還不能死。這種想法異常強烈,強烈到占據我的靈魂,溢滿我身心的每一處血液,甚至帶動起了我渾身的每一個細胞。
是的,那些該死的狗雜種一個都還沒死,我憑什麽死?憑什麽給他們機會讓我自己白白送死?
想到這,我不再猶豫,把那些深沉的悲痛全部收起,我快速站立,不顧一切地往屋子後的山林裏跑。
現在已經夜晚時分,越往林子裏跑,視野就會越來越黑,直至最後什麽也看不見、摸不著……中途,因為樹枝太過茂密,我身上的衣服被刮得淩亂不堪,頭發也被一些沾人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可我管不了這些,身後的人還一直不死心地追隨著,倘若我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死掉。
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樣遭受過這麽多的險境,我整顆心都處於了一種極度疲倦的狀態,又麵對此刻的絕望,我莫名生出一股悲愴,有種想要放棄的感覺。
跑到後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兒了,總之周圍全部都是漆黑一片,壓根無法辨別方向,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群人渣沒有再追上來。
我放慢了腳步,慢慢挪步在這片山林中,時不時抬頭仰望浩瀚無垠的星空,那一瞬間,我猛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渺小,在這片耀眼的星海裏,我顯得格外落魄。
以前從沒來過這麽偏遠的地方,竟不知這裏還會有如此壯闊的景色,一時之間,我忘記了先前那些壓抑難受,忘記了那些血性殘酷的畫麵,我將自己置身事外,找了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想讓自己短暫放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快要在這熟睡過去,結果卻聽到旁邊哪裏有動靜,當我轉身去看時,動靜會消失不見,可我背過身來,動靜又會再次出現。
瞬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會不會這裏大晚上的有野獸出現?會不會我沒被那群畜生追殺成功,倒是被野獸給吃了?
不禁打了個冷顫,我決定重新出發去找出口,這個山林我不熟,平時也就隻跟著大姐上來過兩三次,所以我隻能憑著自己的直覺去碰碰運氣。
在裏麵渾渾噩噩地走了一個多小時,我發現我不僅沒出去,還始終在一個地方打轉,這裏就跟迷宮一樣,繞來繞去的怎麽都沒有用。
後來我幹脆放棄了,自暴自棄地四處遊離…不料,我忽然踩到一個空地,整個人一下騰空,和著那些石頭往底下滾了下去!石頭碾著我的後背痛得我簡直要暈厥,等我再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倒在大馬路上了。
同一時間,一輛小車在我麵前緊急刹車,從裏麵下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