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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伊莎慌亂了起來。麵對一具屍體，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更令她感到恐懼的是，殺人償命，她是不可能逃脫到法律的製裁的。自己若是一個人倒也罷了，可妞妞怎麽辦？她還很小，不能沒有人照顧她。

    這時，從房間裏麵傳來一聲怯怯的聲音，是妞妞的聲音，或許是因為聽到外麵終於平靜了下來，所以才敢開口說話：“媽媽，我怕。”

    除此之外，還聽到妞妞下床的聲音，和走在地板上的聲音。

    “不，妞妞，別出來！”劉伊莎喊了一聲。那輕輕的腳步聲馬上就停止了。“妞妞，等一下，等一下再出來。”

    劉伊莎說完這話，便拉著許文剛的兩隻胳膊，想把他拉到自己後背上，可是許文剛太重，劉伊莎背不動。她隻得將他向門口硬生生地拖去。

    因為顧慮著妞妞隨時都有可能出來，她計劃著先將許文剛拖到走廊上，然後等妞妞睡著了，再將許文剛拖到車上，去荒郊野外埋掉。

    費了很大的力氣，許文剛終於像一隻死狗一樣，一動不動地趴在走廊的地上。

    這時妞妞的聲音又傳過來了。劉伊莎連忙進屋，關上門。一回頭，倒吸一口氣，妞妞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她疑惑而緊張地問道：“媽媽，你在這裏幹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劉伊莎看了看妞妞後麵的地麵上，還好，許文剛死後，竟沒有流血。劉伊莎過來摟著妞妞的肩膀，“我們去睡覺吧。”

    妞妞嗯了一聲，往回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那扇大門。

    “媽媽，爸爸呢？爸爸去哪裏了？”在劉伊莎給妞妞蓋著被子時，妞妞問道。

    “你爸出去了，今晚可能不回來了。”連劉伊莎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說謊時竟沒有一絲慌亂。

    “你們又吵架了？”妞妞委屈地說，“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怎麽又吵架了呢？我們老師說過吵架是不對的。”

    劉伊莎覺得對不起妞妞，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放心，以後不會了。”

    當天夜裏，待妞妞睡著了之後，劉伊莎將車開了出來，然後又將許文剛從走廊處背出來，放在後備箱裏麵，驅車向山裏開去。

    深夜，山裏的景致像墨汁一樣暈染開來，時時聽到狼叫聲。兩束昏黃的車燈，像山裏會移動的眼睛。隨著沉悶的撲通一聲，許文剛的屍體滾到了山溝裏麵。

    平空無故的少了一個人，不可能不會令人懷疑。盡管劉伊莎這幾天裝著若無其事，但心裏卻怕得要命，家裏一點點動靜，都挑戰著她脆弱的神經。

    啟明星教育的電話已經打過來好幾次了，問許文剛為什麽沒去上班，劉伊莎說，許文剛好幾天沒回家了，而且也沒有告訴自己他去了哪裏，他那個人平時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啟明星教育的領導在電話裏麵生氣地說，如果三天後，還不回去上班的話，就不要再去了。

    他當然不可能再回去了。劉伊莎這樣想。

    啟明星教育好打發，可有的人，卻不容易那樣被自己敷衍過去。

    那兩個人又來了。是許輝和許哲兄弟倆。

    許文剛沒什麽親人，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點血緣關係的話，就是這對兄弟倆。本來之間的交往並不是很多，但因為許輝最近想找許文剛一起去老家祭拜一下祖先，所以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顯示無法接通，內心生了疑，便約上哥哥許哲，一起來到了許文剛的家裏。

    劉伊莎上班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才順路接回了妞妞，回到家。

    “表嬸，表叔究竟去哪裏了？”一進家門，許哲便問道。

    劉伊莎一直在悄悄地做著深呼吸，這樣可以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緊張，甚至還像以前那樣優雅，她從容地給這對兄弟倆各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們的麵前，感歎地說：“我也想知道啊。啟明星打過幾個電話來了，催促他去上課，但就是聯係不上，我也找了好多地方，但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那麽他走的那天是什麽時候？”許輝問。

    劉伊莎微微抬起頭，想了想，說了一個時間，這個時間正是劉伊莎殺害許文剛，拋屍荒野的時間。

    “是晚上？”許哲好像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大晚上的出門了？”

    “是啊。”劉伊莎緩緩地說，“那天晚上，我們吵架了，吵完之後，他就出門了。妞妞可以作證的，因為他沒有開車，我想著他可能就在附近轉轉，等心情好點了，自然就回家了，但是沒有想到，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劉伊莎在心裏盤算過，他當天晚上和許文剛發生掙執的事情，必須要講的。因為妞妞是目擊證人，她小嘴快言快語的，說話完全不計後果，絕對會講出來的。

    果然，妞妞過來了，手裏還拿著小豬佩琦，這是許文剛給自己買的，許文剛不見了，她也很傷心，“沒錯，那天晚上，爸爸媽媽吵架了，吵得好凶啊，爸爸還揪著媽媽的頭發，我害怕極了。”妞妞仰著臉對許輝和許哲說。

    “那後來呢？”許輝問。

    “後來……”妞妞想了想，“後來我因為害怕，就進了臥室。等我再出來的時候，爸爸已經不見了，家裏隻有媽媽一個人。”

    劉伊莎很害怕妞妞再說些什麽，如果她口不擇言，那麽，那對兄弟倆對自己的懷疑就會加重。

    還好，妞妞沒有再說什麽，她又去別的地方玩了。

    ——

    阿瓦每晚講一個鬼小段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自殺而死的。

    畢竟患病那麽多年，還沒有治好，所以就拿起水果刀割了自己的手腕。

    家人安葬了她，頭七晚上，她回來了。

    母親痛哭流涕，她對母親陰陰地說：“我並不想死，所以割的並不深。但水果刀上的毒是你抹的吧。到底是怕我拖累你，拖累這個家。”

    “對不起。”

    她獰笑了一聲，朝母親的脖子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