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按律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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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是個心軟的,見不得他們可憐巴巴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如今說這些有什麽用?三郎最心腹的便是四兒與六子,如今六子已經被關了起來,這貼心口的便隻有四兒了,總不能看著他跟六子一個下場吧?姐姐,你瞧著這事該怎麽辦?”

    梅香竹聽永安問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能怎麽辦?皮肉之苦肯定是要受的,不然這家夥當真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但這情也得求,不說四兒是知安護心口的人,就是有著妙妙姐這層關係,我也不能看著柳姑娘委屈。唉,這話怎麽說的。”

    趙肆聽見兩人答應為自己求情,自然開心萬分,趕緊憨笑道:“謝大姐,謝公主……”

    這話才說完,便見素梅急慌慌的跑了進來,叫道:“不好了,公主殿下,三公子回來了。”

    永安大驚,道:“這麽快?四兒才剛回京,三郎怎麽知道的?”

    梅香竹微微歎息,暗道,看來趙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於是連忙吩咐著,讓趙肆跟柳思語躲去後堂,她與永安兩個人先前支應。

    李樂難不快嗎?

    玄衣布控京城,城裏消息流通七成以上都會被他知道。在趙肆剛剛進入鐵不曲的值房時,便有暗探將他關注。消息送到西直門,駐守在那裏的青花司頭目不敢耽擱,直接放飛“白頭鷹”,去往千裏寨。

    接到信兒的李樂也沒心情與東方九月在青草河邊卿卿我我,交代幾句之後,讓屬下人安頓好東方九月,之後便騎著自己的坐騎“萬裏烏雲照”,帶著明斷司的人以及洛初寒,向著京城趕去。

    一進城門,便有玄衣探子過來稟報,趙司將帶著一個姑娘去往長公主府了。

    李樂心裏冷笑,便已經明白了趙肆的打算,也不計較,縱馬向著長公主府急馳而去。

    剛剛到了前廳外,便見梅香竹與永安迎了上來。

    而梅香竹見到與李樂一起到來的玄衣眾後,心頭一緊,暗自琢磨著,竟然是明斷司這群活閻王,看來趙肆今日隻怕過不了這一關了。

    兩人一左一右的將李樂圍著,笑的那叫一個桃花燦爛。

    梅香竹還假意撚著醋道:“你這沒良心的小狼狗,怎麽,不用去陪你的九月了?”

    她這麽說,就是為了轉移李樂的怒氣。

    永安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於是緊跟著道:“三郎忒狠心,隻顧著那個九月,卻要忘了我與香竹姐姐的好。”

    李樂擺了擺手,冷笑道:“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讓那混蛋趕緊出來見我,別以為到了這裏就能躲的過去,今天就算誰求情都沒用。”

    說著話,便已經進了前堂,道:“我知道那小子躲在後院,素梅,去,將他叫出來,別等著本公子親自動手。”

    素梅左右為難,偷偷瞧了瞧永安。

    永安還沒什麽舉動時,李樂順手拿起一個茶碗,摔得粉碎,氣哼道:“連本公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素梅不敢言聲,急匆匆的向後院而去。

    不多時,趙肆與柳思語便十分乖巧的被帶到了廳堂。

    趙肆又打算買弄他的憨直,開口準備說什麽時,卻聽品著茶的李樂淡淡瞧了他一眼,對一個隨行的玄衣說了句:“李靖,拿下。”

    玄衣明斷司督尉,李靖,李長生冷著一張臉道:“諾!”

    帶著明斷司的高手,二話不說,直襲而去,將趙肆四肢穴道扣住。

    這一變故發生的太快,驚的跟在趙肆身邊的柳思語半響緩不過神來。

    趙肆自然也是不敢反抗的,任由明斷司的人等將他扣住。

    李樂轉目向洛初寒,道了聲:“有勞洛姑娘了。”

    洛初寒微微點頭,從藥箱中取出一根金針,緩緩走到趙肆跟前前。

    趙肆大驚,膽碎心寒的道:“公子爺,四兒已經是宗師了,這個時候將小四兒廢了可不能呀,四兒寧願死在沙場上啊,公子爺,不要啊。”

    柳思語瞧見自家男人這般模樣,自然也知道大事不好,趕緊跪在李樂麵前,哭道:“三公子,四郎有什麽錯,曼陀女願意以身相替,求您千萬別傷他。”

    說著話,一頭一個的往下磕,接連兩三次之後,額頭都已經被磕破,殷殷的鮮血,依舊哭哭啼啼的往下拜。

    梅香竹與永安麵露不忍,但這個時候也知道李樂正在氣頭上,有心說兩句話,卻也知道這個時候開口,隻怕更會火上澆油。

    麵對這樣的場麵,李樂不為所動,麵色發寒的瞧著趙肆。

    而此時,洛初寒的金針已經向著趙肆的丹田刺去。

    金針刺入,一聲慘叫,氣海已破,趙肆周身真力在一瞬間被抽的幹幹淨淨,整個人便軟了下去。

    李樂歎了口氣,將目光從趙肆身上移開,看向李靖,問道:“玄衣律,不尊號令,擅離職守,肆意妄為者,該當何罪?”

    李靖道:“回大督帥,律例當斬。”

    此言一出,滿堂大驚。

    柳思語聽到這樣的消息,已經快要哭斷了魂,全身都似抽空了骨頭。

    永安與梅香竹兩人更是驚的心寒,不可思議的瞧著李樂。

    永安道:“三郎,四兒可是你是貼心人,不能這樣。”

    梅香竹道:“大督帥,真的要親者痛仇者快嗎?”

    說完這話,梅香竹凝目看向李靖,道:“李長生,你若再敢說一個‘斬’字,信不信本將現在就將你的腦袋摘下來!”

    李靖不為所動,道:“玄衣律令,不可更改,這是太子與大督帥定的。梅將主若是要殺在下,自然可以。但身為玄衣明斷督尉,在下隻能秉公執法,梅將主見諒。”

    見到這樣的場麵,柳思語直接受不了了,瘋了似的扯住李樂的衣角,歇斯底裏的哭道:“啊……好個無情的絕公子!四郎一路都與我說著你的好,你卻要他的命啊,四郎這一輩子都給你了,就是這樣的結局嗎?你連我一起殺了吧,三公子,三公子,什麽樣的人才能有你這樣冷血。嗚啊!!”

    梅香竹與永安趕緊將她拉開,若是這個時候再讓李樂惱了,那隻怕後這女娃也要死。李樂搖搖頭,站起身走到趙肆麵前,道:“四兒,玄衣最重規矩,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壞了整個玄衣的律條。肆意妄為這一條不打緊,六子也是這樣,所以判他的無期關押。隻是不尊號訟,擅離職守這兩條最是要命,別怪公子心狠。”

    趙肆臉色蒼白道:“公子爺,是四兒錯了。律法不能改,四兒受了。是死也罷,是活也好,總歸錯都在我身上,趙肆甘願領罪。隻是……”

    說到這裏,趙肆抬眼看向已經哭瘋了的柳思語,慘笑一聲,道:“隻是,公子爺,那是我的女人,希望在四兒死後,公子爺能善待她,最好,過上兩年,給小曼陀再找個好郎君,趙肆便心滿意足了。”

    李樂微微點頭,道:“好,公子答應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趙肆哭了,抽泣著道:“告訴我爹,孩兒不孝,沒法子再為趙家相繼香火。”

    李樂瞧了瞧院外,雙目有些暗淡,道:“這些話我會說給趙叔聽,四兒,一路走好。”

    趙肆點點頭,道:“三公子,我不想死的太難看,都是死,可不可以不要斬首?我想留個全屍。”

    李樂歎息,神色灰敗道:“可。”

    然後轉身坐回堂上椅,轉目看向洛初寒道:“洛姑娘,給他一個輕鬆的死法。”

    落初寒微微點頭,麵無表情的再次走到趙肆身邊,抽出一根銀針,準備刺向他的頭頂處。

    梅香竹一個閃身,到了洛初寒身邊,一把攥住她的玉腕,寒聲道:“李知安,趙司將有功於玄衣,你當真便要這麽狠心?”

    永安跟著求情道:“三郎,四兒隻是一時糊塗,放過他這一遭吧。”

    李樂冷聲道:“玄衣令不可改,李靖,將梅司將攔開。”

    李靖道了聲“諾。”向前一步,走到梅香竹身前,道:“梅司將,請讓開。”

    梅香竹麵帶寒霜的瞧著他,道:“我若不讓呢?你李長生能奈我何!”

    李靖抽出腰間狗腿彎.刀,道:“那便得罪了。”

    梅香竹冷笑道:“想動手?隻怕你還不夠資格!”

    就在趙肆命懸一線之時,有在外的仆人急急趕過來,道:“回事,三公子,東方公公到了。”

    李樂心頭大喜,知道自己要等的東西終於到了,趕緊說道:“暫且停刑,看看東方督主有何要事。”

    李長生還刀入鞘,沉默無聲。

    梅香竹冷哼一聲,退到一邊,暗暗給柳思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東方卓的到來,很可能意味著事情將有轉機。永安也跟著悄悄鬆了口氣,走到柳思語跟前,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小聲安慰著。

    東方卓手裏拿著一封旨意,匆匆而來,看了一眼還未受刑的趙肆,心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下,暗道,還好急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環顧廳堂人等,東方卓將手中旨打開,朗聲道:“監國太子令,玄衣眾接旨。”

    李樂,梅香竹,以及隨行的玄衣們立刻站直,抱臂行禮道:“尊監國殿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