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紫禁之顛(51)殺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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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蕭道人知道,今夜怕是不能善了,就算自己投降,也未必能保的住性命。把牙一咬,把心一橫,將手中玉蕭提起來,恨聲道:“趙四爺,蛇將軍的死與老道無關,老道也從未見過那位蛇將軍,說起來,老道亦是無辜受累,難道真的不留一點情麵嗎?就算老道投降玄衣,也不行嗎?”



    趙肆嗬嗬冷笑,道:“薑落塵!”



    薑落塵立刻答道:“屬下在!”



    趙肆冷目道:“將總參那邊送來的情報拿出來,把這位玉蕭道人的生平說一說。”



    薑落塵立刻道:“尊令!”



    接著從懷裏拿出一封宣紙,展開來朗聲道:“玉蕭道人,又稱:東海玉蕭。本名西門奪,原為濟州府,濟州島,寶書觀一火居道人。練過道家粗淺吐納術,有道侶艾真真,已然過世。四十歲前,籍籍無名,四十歲後,一鳴驚人。”



    說到這裏,薑落塵輕輕一笑,翻出下麵的紙張,道:“魔教三十六天王之首“愛欲天王”班察巴那,原為藏地黃教歡喜宗大喇嘛德楞烏活佛坐下‘**天’使者。後,達裏賴活佛統一黃教,德楞烏敗北投降,班察巴那潛逃,入西域魔教,受封“受欲天王”。十年後,奪得大天王席位。”



    “景和九年,班察巴那受魔教教主花無情之命,潛入中原,蟄伏待命,以便挑撥中原武林,意圖禍亂是非。至濟州島,殺害火居道人西門奪,又將道人道侶艾真真害死,冒西門奪之名,不聲不響,潛伏長達六年之久,以待機會。”



    “景和十五年春,西門奪自稱參透道家陰陽雙修之法,入世江湖,斬殺江洋凶人單闊海,一戰成名。自此大戰百餘場,無一敗跡,十六年十月,百曉生立《兵器譜》,東海玉蕭位列第十。今奉玄衣禁軍左督都莫之命,滋令,皇家玄衣禁衛軍奎牛司……”



    薑落塵剛說到這裏,趙肆立馬打斷接口道:“滋令,皇家玄衣禁衛軍奎牛司司將趙肆,務必斬殺此獠,永絕後患!”



    薑落塵張了張嘴,沒說話。命令上明明寫著:“滋令,皇家玄衣禁衛軍奎牛司人等,務必生擒此人,探知魔教底細……”



    善改命令的事情,奎牛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往薑落塵還會勸導一翻,但這個時候他也明白自家將主正在氣頭上,最好不要逆了他的意思,不然會死的很難看。所以這個時候,薑落塵也就懶的說什麽了。



    再說了,這些話也不該自己來說,還有個大腦袋沒出場呢。



    趙肆哼哼笑著,看著東海玉蕭,道:“西門奪,西門奪?這名字很有寓意啊,我大商在西門戶為玉門關,你的意思是說,你想奪玉門關?真是罪無可恕啊,把你活刮了都不夠!”



    薑落塵聽到這話,有些無力的暗睡在吐槽:那個被殺的火居道人本身就叫西門奪好吧?這個名字隻是巧合好不好,強詞奪理也不是這麽玩的,將主,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去真的好嗎?



    而玉蕭道人在聽到自己的底細被揭穿之個,整個人都木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隱藏潛伏這麽多年,原以為毫無破綻之後才出來行走江湖,哪裏能夠想到,今日竟然被玄衣三言兩語道破底細。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剛剛提起來想要殊死反抗的心思,這個時候也已經熄滅了。整個人如同一隻瘟雞一般,沒有了半點心氣兒。



    而他又哪裏又會知道,就是因為他的成名太過突兀,讓玄衣大督師,絕公子李知安感覺有些不符合常理,然後就命常駐濟州府的青花司探部總校尉,原青花司將梅香竹的貼身侍女,如今總攬山東大半青樓楚館的大姐頭魏師師,配合青花鬥部人等進行查明。



    過了整整一年半的時候,青花司在濟州島寶書觀三清塑像的泥胎裏,發現了兩具屍骨。經過多方探查與甄別,最後基本可以確實,這兩具屍骨為寶書觀火居道人西門奪與其道侶艾真真。有些判斷,這個東海玉蕭為冒名頂替。



    然後,玄衣開始秘密調查這位東海玉蕭的真實身份。接著又從神刀堂潛入魔教的探子那裏得到了有關西域魔教“**天王”的行蹤。兩相一結合,再對比**王留下的種種行蹤,以及他無意中露出來的武功招式,自然也就識破了他的真實身份。



    玉蕭道人以前覺得,在這若大江湖上,大器晚成者眾多,怎麽可能有人會注意到自己呢?而他哪裏又會知道,不光是他一個東海玉蕭會被玄衣調查,《兵器譜》上所有有名有性的人物,都是玄衣調查的對像。



    此刻的東海玉蕭已經完全失了魂,被人揭破老底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他現在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隻能等著命運的降臨。饒是他一個積年的宗師,魔教三**天王之首的“**天”,此刻再也沒有半點勇氣了。



    趙肆將手中細刀端起來,指著東海玉蕭,平平淡淡道:“大商律,勾結魔教,等同叛國。紅頭巾人等,勾結魔教天王班察巴那,罪無可恕,奎牛司聽令,殺無赦!”



    “吼!吼!吼!”



    連著三聲大吼,奎牛司人等宛轉刀鋒,便要向著紅頭巾殺去。



    “住手!”



    便在這時,一聲高呼打斷了將要行動的奎牛眾,奎牛眾人等齊齊止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葉沉明身上,因為這聲“住手”便是他喊出來的。



    在葉沉明叫出“住手!”兩個字之後,薑落塵悄悄鬆了口氣,戳了戳身邊的古徹,盡是得意之色。那意思是說:“有個大腦袋在呢,你忙什麽。”



    古徹也跟著鬆了口氣,但心裏卻有種強烈的不甘。因為他牧戈在最開始的火並時,有好幾十人死在了紅頭巾的手裏。但是這個時候,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奎牛將因為一時的激憤,壞了大局。



    葉沉明吸了口氣,來到趙肆身邊,道:“我為明斷司之將主,負責審斷玄衣內部之律條,以及督促玄衣眾在外行走之軍令,奎牛司趙司將,你發出這道命令的時候,已經違背了玄衣令。總參屬的命令是,投降棄兵器者不殺,盡數俘虜,以侍之後發落!”



    這話說出之後,一邊的王舞皺起了眉頭,但不發一言,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命令。



    趙肆沉默,過了半響之後,緊了緊手中的刀柄,再次喝道:“奎牛眾聽令,斬殺所有紅頭巾!”



    “吼!”



    玄衣再次行動。



    “左督都令在此!我看誰敢!”



    葉沉明大叫,從懷裏亮出一塊金牌。這是玄衣禁軍左督都莫惜朝的令牌。



    趙肆叫道:“眾奎牛聽令,奎牛司屬右督都管轄,與左督都沒關係!給我,殺!”



    眾玄衣開始有些茫然,他們不知道該聽誰的。這個是,也隻有一部分人開始跟著大叫著:“殺!”,聲勢大不如前了。



    這還是薑落塵與古徹兩人,悄悄的給各部校尉打了一下招呼的結果,不然玄衣裏多的是愣頭青,還真的會因為奎牛將的一聲錯令而開始屠殺。



    葉沉明沉聲道:“總參屬有令,放下兵戈者不殺,總參屬之令如同大督帥之令,爾等要要抗命嗎?”



    葉沉明這句話,給了紅頭巾們活命的希望,於是大多數人都很自覺的開始準備放下了兵器了。



    趙肆卻道:“老子管他總參屬什麽的,抗命這種事情老子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奎牛眾,給老子殺!”



    玄衣突進,手中刀鋒閃亮。



    剛剛要放下兵器的紅頭巾聽到這話之後,立刻又將wǔ qì拿了起來。



    葉沉明道:“我看誰敢!”



    玄衣止步,紅頭巾準備放下兵器。



    趙肆:“殺!”



    玄衣前進,紅頭巾打算拚命。



    葉沉明:“誰敢!”



    玄衣再止步……



    “殺!”



    “誰敢!”



    來來回回的,玄衣眾都不知道該聽誰的,漸漸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在“殺”與“誰敢”之間,他們隻是象征性的把兵器拿起來,然後又放下。再沒有了前麵一往無前,殺個屍山血海的氣勢。



    而紅頭巾在兩人的命令中,從最初的驚慌,決定絕死反撲,隨著兩人的爭吵而提心吊膽,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



    有個紅頭巾啊的一聲,將手中鬼頭刀丟在地下,奔潰到無助的哭叫道:“受不了了,殺了我吧……”



    也難怪他會這樣,一會兒以為會生,一會以為會死,想要反撲的心思早就被這來來回回的事情搞的再沒半點脾氣。崩潰也是正常。



    王舞輕輕抿著嘴,盯著玉蕭道人的時候,她感覺到很苦惱。到底殺還是不殺?這是一個問題。本心來講,她想殺,真的很想把這個道人親手殺死,因為,這個道人在先前竟然想把她收為鼎爐,這讓王舞感到十分難受。所以,欲除之而後快。



    但是她不想讓救了自己的趙四哥犯律條,畢竟,在不尊號令的後果是後嚴重的,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痛快,就讓趙四哥陷入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