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神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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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梨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和畢尹躺在一起的,她坐起來看看周邊,她在一座華麗的宮殿麵前,宮殿上還掛著她看不懂的巨大牌匾。
“畢尹,畢尹。”陰梨把畢尹晃醒。
畢尹揉了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睜開眼睛看到陰梨趕緊坐了起來。
“小姐,你怎麽樣?”
陰梨搖搖頭。
“我沒事,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不清楚,穀主把你打暈之後不知從哪兒劈下一道閃電,實在是太亮了我什麽也沒有看清,再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陰梨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畢尹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小姐,這兒是哪啊?”
“我怎麽知道。”陰梨沒好氣。
“哦。。。”畢尹委屈巴巴的。
不一會兒從宮殿兩旁湧出兩排侍女,都急急忙忙的走著。
陰梨跑上前去拉住一個侍女。
“姑娘,這是何處?”
侍女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陰梨和畢尹就跟著她。
“姑娘,我們初次拜訪此地,不知這裏是何人居住?”畢尹道。
侍女被問的煩了才說了話“二位仙官兒可真有意思,莫不是剛剛晉升,竟連尚清大人的住所也不知,就算不知,那牌匾上清清楚楚的京沈宮也看不清楚麽?但凡是生了仙的誰人不知京沈宮是神址裏地位最高的神仙才可住的。”
陰梨心裏頭默默罵她,一個侍女罷了,神氣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個宮殿的主人。
但是臉上還得陪著笑“姑娘,那你們這匆匆忙忙的往何處去啊?”
“仙官兒竟真什麽也不知?今日魔王歸來是神址的大事,眾神皆去相迎,您二位還在這兒浪費時間,若是去的晚了惹惱了魔王這剛剛晉升的仙位轉眼可就沒了,辛辛苦苦修煉萬年,因為犯了這點小錯就沒了豈不可惜?”
“多謝姑娘提點,我們隨你一同去可好?”
他們怎麽知道去哪裏迎接啊!
“二位還是自行前去吧,我們要去為魔王準備膳食,自然是不去相迎的。”
侍女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畢尹和陰梨麵麵相覷。
“小姐!畢尹!”
一道裂縫突然打開,子虛從裂縫裏出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二人趕忙去扶他。
“你去哪了?”畢尹問道。
子虛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我剛進入鏡子時是在一個白茫茫的地方,不過片刻便變了個模樣,在電閃雷鳴的梧村裏,我親眼看到塗鷺殺死了老婦人,他果真有問題!而後我看到袁新山拿著一把周深布滿閃電的劍走了出來,幸虧我躲了起來沒讓他看到我。再然後出現了裂縫,我就被吸了進去,然後就來了這裏。”
“塗鷺?”畢尹一邊幫他拍灰一邊說著,“這麽說塗鷺和袁新山確實是一起的,我們看到袁新山被帝瑤附體,不過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麽認識的?”
陰梨拍了拍畢尹的腦門,畢尹有些高,還要踮起腳才能拍到。
“先別想這個了,等我們出去再說,我們現在要先找到去哪裏迎接帝瑤。”
畢尹點了點頭。
三個人在神址裏來回晃悠,走了一炷香的時辰終於看到了人。
陰梨拉著二人躲到了一個石柱後麵。
這群人裏為首的是張繼生,紫發紅瞳脖子上還有可怕的紋路,旁邊站的是塗鷺,其餘人皆跟在身後低著頭,不敢走得快了超過他們,又不敢走得慢了跟不上隊伍。
“穀主!”子虛吃驚。
陰梨趕緊捂住子虛的嘴。
“噓。”陰梨把手指伸到嘴前。
子虛點了點頭陰梨才放開他。
“小姐,穀主怎麽在這裏?”子虛輕聲詢問。
陰梨歎了口氣“他每次進入鏡子的世界都會變成帝瑤,可能是他身體中的魔王之力感受到了帝瑤的力量衝破了張繼生本身的克製占據了他的身體。”
“那我們該怎麽辦?”
陰梨搖搖頭“我也不知,上次我暈了過去,待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變了回來,這次。。。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變回張繼生。”
“誰?!”塗鷺好像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對著他們躲著的柱子大吼。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張繼生以手為刀,對著空氣輕輕一砍,石柱瞬間劈成兩半倒塌下來,讓三人無處可躲。
張繼生看著他們三人,也不說話,其餘人更是不敢出聲,都閉著嘴悶著頭,心裏頭替三人捏了把汗。
倒是塗鷺率先做出了動作,扔了一根捆仙索將三人捆在了一起,又輕輕一抬手三人便穩穩當當的站到了眾人麵前。
“新晉升的仙官兒?”塗鷺捏著陰梨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倒是有幾分姿色。”
陰梨把臉撇過去。
“帶回去。”張繼生冷冷的說話。
塗鷺一抬手三人皆雙腳離地懸空而立,他們大部隊往前走,三人皆往前移動,最後又回到了京沈宮。
“這不是尚清的住所?”畢尹小聲道。
但是塗鷺卻聽的一清二楚。
“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竟還敢在這裏提尚清的名諱,手下敗將罷了。我看你們三人很快要比尚清還慘烈些。”
“仙官兒,尚清怎麽了?”陰梨問他。
“你們是真與世無爭還是故意找死?尚清與魔王一戰傷的甚重,如今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連他尚且如此,你們區區三個小仙官兒竟比他還不怕死。”
陰梨大夢初醒一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是我們冒犯了。”
塗鷺冷笑“如今這京沈宮換了主人,總得做點什麽方可服眾,你們三個還是祈禱魔王手下留情讓你們死的少些痛苦為好。”
“京沈宮乃神址主宮,乃眾神之首方可入主,魔王既入了京沈宮,定是仁厚的,不會和我們幾個小輩計較什麽,仙官兒,不如你放了我們也可顯示新主的仁慈啊。”陰梨一臉殷勤的同塗鷺說話。
“陰梨,原來在你嘴裏也能聽到這麽些文縐縐的話。”
張繼生停了下來轉過頭對他們說話,也不往裏走了,眾人皆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
“小姐。。穀主還認得你。。”子虛在旁小聲說話。
“你可閉嘴吧!”陰梨瞪他一眼。
張繼生一揮手捆仙索把陰梨放了出來,陰梨感覺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飛到了張繼生的麵前。
張繼生用手撫摸著陰梨的臉。
“這麽好的臉蛋,死了就可惜了。”
陰梨扯了扯嘴角。
一瞬間萬物都停了,眾神皆停下了動作,好像一切都靜止了,隻有張繼生和陰梨兩個人在靜止的時間裏還算自由。
陰梨沙啞著嗓子“張繼生。”
張繼生把耳朵湊過來,笑了一下,在陰梨的耳旁說著話,熱氣撲在陰梨的耳朵上,讓她有些不舒服。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麽?”
陰梨把臉側過去,但是張繼生卻不依不饒,把她的臉又掰回來。
“還是說隻要是這張臉你怎麽樣都會認錯?下次再認錯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哦。”
陰梨咽了口口水。
“帝瑤,殺了我。”
張繼生搖了搖頭。
“我怎麽會殺死我最喜歡的人呢。”
陰梨覺得心怦怦跳,難道是害怕?她舒了口氣,讓自己的語調盡量平穩。
“你說殺我,又說不殺,到底想幹什麽?”
張繼生把陰梨的臉掰過來重重的穩上她的唇,陰梨掙紮了很久卻無濟於事,半晌張繼生才放開她。
張繼生的頭發變回了黑色,脖子上的可怕紋路也消失了。
“沒有誰可以控製我。”
他死死的盯著陰梨道。
“你什麽時候奪回身體的?”陰梨瞪大了眼睛。
“從我在這裏見到你的第一刻。”
“那你!”陰梨氣的想打他,結果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動。
“先把我鬆開。”
張繼生搖搖頭“不可以,你要陪著我把戲做完。”
“張繼生!你是不是膽肥了!”
張繼生把陰梨圈進懷裏。
“我還不知道塗鷺到底是誰,我需要利用帝瑤的身份搞清楚,聽話,陪我把戲做完。”
“你做戲倒是和我串通一下啊,你這半天是不是就看我們三個出醜,心裏頭特別高興吧。”
張繼生笑了“倒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說話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還真要被你蒙騙了,差點當真以為你是什麽也不懂的小仙官兒。”
“除了身份造假,我確實是當真不明白啊!”
張繼生放開她,頭發又變回了暗紫色,脖子上的可怕紋路也出現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靜止的世界又恢複了。
張繼生把胳膊搭在陰梨的肩膀上,陰梨背對著眾人,而張繼生麵對眾人。
“如今我入主京沈宮應當對所有臣服於我的神官仁厚,此三人無心之過,那二人放了便可。”張繼生一抬手畢尹和子虛雙雙落地。
“魔王,那個呢?”
塗鷺抬頭示意陰梨。
“這個,”張繼生笑了一下,“三人即使無心也是有罪,留下一人償罪,不算過分吧?”
塗鷺挑眉,不再說什麽。
張繼生轉身摟著陰梨進了京沈宮。
在外的眾神皆鬆了口氣,見魔王進去了,便紛紛散了。
畢尹和子虛趕緊拉了個看著麵善的仙官兒說話。
“仙官兒,這魔王是如何打敗了尚清入主京沈宮的?”畢尹問。
那位仙官兒趕緊捂住畢尹的嘴拉著他們二人進了別處的宮殿左右看看無人關上了門才放開他們。
“兩位仙官兒差點喪命當場怎麽還敢口無遮攔,魔王與尚清大神一戰究竟如何誰人知道?尚清大神尚且打不過他,我們這等自然要閉上嘴守好好奇心,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方可在魔王手下安穩活著。”
“那魔王身邊那個仙官兒,看著威風八麵,是為何人?”畢尹問。
“仙官兒可是當真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竟還敢打聽他。”
子虛拍了拍畢尹的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仙官兒,我們初來乍到今日正因什麽也不懂才鬧了個笑話險些連命都丟了,這才想著打聽明白了以後省少犯些錯,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朋友現在正在京沈宮裏不知處境如何,定是著急的緊。”
那位仙官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那位女仙官兒的事兒我勸二位還是莫要管了,古往今來沒有惹了魔王還能從魔王手裏活下來的小仙,就算你們三個共同抵抗也不過是給魔王提個鞋罷了,何能救下她呢?我這也是好心相勸,若二位聽不進去可不要將我拖累出來,我勸也勸了已然盡了力了,小仙看三位可憐才和你們說這些,換做旁人定躲得遠遠的。”
子虛點點頭“仙官兒說的在理,我們也都明白,不會魯莽行事。隻是不知那位神氣的仙官兒到底是何人呐?”
“此人非人,說神非神,乃劍靈是也。”
子虛和畢尹雙目相對,吃驚都寫在了臉上。
京沈宮內,陰梨站在一旁動彈不得,張繼生和塗鷺相對而坐品嚐這剛剛供奉上來的膳食。
塗鷺吃飽後沒個正經模樣,倒在一旁手撐著腦袋打量陰梨。
“是個美人兒不假,可從不見你對哪個美人兒上過心,你若真看上了留下也罷,你何故把那兩個也放了,再如此魔王之名怕是毀於一旦嘍。”
張繼生心裏頭盤算,這塗鷺與帝瑤肯定是舊交,看塗鷺模樣倒像是帝瑤身旁信任之人,可最後一戰並未見到他在帝瑤身旁,又說眾神皆歸於荒蕪,他後來究竟是如何出現的。
張繼生抿了口茶“殺人可不如折磨人來的有意思,這人留著逗趣聽起來便好玩的緊。”
塗鷺冷笑“這茶可合口?”
張繼生將茶杯放下,搖了搖頭。
“這茶味苦,哪如飲酒痛快?”
塗鷺抬著下巴看他,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便起身走了。
“咳。”陰梨把張繼生發愣的神拽回來,“這兒還有個大活人呢,快給我解開。”
張繼生轉頭看她一眼,又笑了一下,拿起茶杯摔在地上。
“你當自己什麽人?可以指使我?”
說著舉起右手,窗外飛進一片樹葉,一片樹葉而已,竟破窗而入,將糊窗的紙割出長長的一道,樹葉隨著張繼生的手向陰梨揮來,割破了陰梨的脖子,傷口不算大,流下一兩滴鮮血。
“想和我搶身體?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張繼生自言自語,“身體是我的!你不過是魔王之力的附著罷了!”
張繼生皺著眉頭低著頭,好像身體裏兩股力量相互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