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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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穀大殿
“稟穀主,山下有兩個村子遭到屠殺,村中無人幸免,暫查不出何人所為。”一名弟子從兩排的行列中走出向張繼生作揖。
“屠了整個村莊?”張繼生皺著眉頭,“什麽時候的事?”
“回穀主,大概一月以前,但兩個村子地處偏僻,近日下山巡查的弟子才發現。但是發現的太晚,村子裏的百姓皆死於非命,死相淒慘。百姓身上沒有傷痕,但都五髒具廢,死因不明。”
大殿陷入一片寂靜,眾人都麵色凝重低頭沉思,尤其張繼生,眉頭皺的很緊。真是一件讓人沒有一點思緒的案件。
“兩個村子大概都在什麽方位?”阿青出聲詢問那名弟子。
“回大人,都在碧河附近,且兩個村子緊緊相連。”弟子作揖弓著的身子稍微向左側傾斜正對著阿青。
阿青想起她在護送白若清回七雄山時,有一名在山上砍柴的老人告訴她們碧河沒有船家不能渡過,當時她還在懷疑老人,畢竟碧河周遭荒蕪,但現在看來,原來碧河邊有兩個隱蔽的村莊不易發現,老人大概就是住在那裏吧。老人善良樸實卻遭到飛來橫禍,整個村子被屠,著實令人唏噓。
“怎麽能讓一個人在沒有傷痕的情況下五髒具廢的死去?這個死法很詭異啊。”陰梨手摸著下巴嘀嘀咕咕,她左思右想,隻有用內力震碎五髒致使死亡才能沒有傷口,難道是一名鬼穀弟子所為?
“繼生,你記得薛式賢是如何死的麽?”陰梨問張繼生。
“兩次被魔王之力所傷。”
“所以沒有傷口的死亡隻能是下毒和內力震碎五髒,我更傾向於第二種,因為當今世上能讓五髒具廢的毒藥還沒有聽說過。”阿青接過話來,她剛好說了陰梨想到的,也說了陰梨想不到的。
“那便是鬼穀弟子所為?”張繼生詢問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阿青回答道。
“為何如此說?”袁新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他聽不明白阿青的意思。
陰梨瞟了一眼站在台階下左側弟子首位的子虛,此刻子虛沉默不語低頭看著腳尖。
“子虛,為何是,為何不是?”陰梨出口問道。
子虛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隊伍中走出,向陰梨作揖後又向張繼生作揖道,“回小姐,穀主,子虛愚見,猜想可能是因為當今世上修煉法術的門派隻有鬼穀與七雄山,所以能用內力震碎五髒的人也隻能是鬼穀弟子或者七雄山弟子。被屠的兩個村莊在我碧河西岸,歸鬼穀管轄,自然會先想到是鬼穀弟子所為。雖然百姓不能渡河,但是修練法術的弟子卻可以用法術渡河,所以也有可能是七雄山弟子所為。”
阿青注意到這名弟子,沒記錯的話上次在洛陽殿的也是他。分析的不差,想事也算周全,心思單純,從上次建議商定協議可以看出是個宅心仁厚的,著實是個不錯的人才,小姐也有心培養,日後定是穀主的得力助手。
“等等,你說此事發生了多久?”阿青突然覺得不對勁,指著最開始稟報這件事的那名弟子。
“回大人,一月有餘。”
一月有餘,按這個時間推算的話,此時阿青她應該還在順安鎮,或者說她剛剛離開順安鎮,加上畢尹說過得李複進入七雄山,阿青猜測她大概是找到了凶手。但是此事依舊疑點重重,李複若是七雄山派來的奸細來接近她怎麽會隻為了問魔王之力如何解開,這件事幾乎人盡皆知。其次,李複明顯不知道很多近來發生的大事,作為七雄山弟子竟然不知道七雄山掌門死訊,這難道不值得懷疑麽?再說李複與這兩個隱蔽村子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竟要屠了整個村莊不留一個活口,他為了什麽呢?整件事讓她想不通,但是又讓她確定的是,李複是個她不得不防的人,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各殿守衛弟子增加一班輪換,一定要保證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巡邏,守衛與巡邏鬼穀大門口的弟子增加兩班輪換,要時刻保持最高的清醒,發現陌生人影及時向上稟報,若是特殊情況可直接向我說明。”阿青立刻頒布命令。
“是!領大人命!”隻聽台階下一眾弟子領命的聲音,隨後弟子分批離開大殿立刻執行命令。
“其餘人都回到各自崗位值班吧,今日就先到這裏了。”張繼生示意眾人離開。
“是!”眾弟子散退。
三巡殿
阿青坐在桌前,把白玉玉佩放在桌子上,就這樣盯著。從大殿散會回來到現在,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這枚玉佩,她的身子沒有離開過這個桌子,不知不覺忘了時間,別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知道從她回來就是這樣了,好像被人點了什麽穴位一樣,失了魂一般。
“大人,太陽快落了。”一名女使拿著蠟燭進來,一邊給燈盞換蠟燭一邊同阿青說話。“不知道大人今日晚膳想吃些什麽,我喚廚房去做。”
“哎。”阿青歎了口氣,但沒有回答女使。
女使沒有聽到下文好奇的停下手頭的活,轉頭看向阿青,她還是在那坐著,盯著那枚玉佩。
“大人?”女使又喚了一聲。
“隨便做些清淡的就好,換完蠟燭便出去吧。”阿青沒有抬頭看她,依舊是盯著玉佩。
“是。”女使換完最後一根蠟燭離開三巡殿,臨走時關上了殿門。
“你在哪呢?”阿青看著玉佩自言自語。
“在你眼前。”一名男聲回答她。
“誰!”阿青突然站起來帶著驚慌的表情,她環顧大殿,沒有看到人影,待她再坐下時李複便坐在她的身旁,拿著一杯茶靜靜地看著她。
阿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轉而又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你們鬼穀的守衛太嚴格,費了番功夫才混進來。”李複說道。
靜寂無聲。。。
“我看你這三巡殿還不錯啊,看起來挺舒適的,就是有些簡單了點,這麽大的大殿就這些擺設不會覺得有些冷清?”李複又說道。
寂靜無聲。。。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李複摸摸自己的臉,“怎麽這麽看著我?”
“你後來去哪了?”阿青問他。
“後來,後來我。。”李複看了阿青一眼,“我去七雄山找個朋友。”
“你來鬼穀做什麽?”阿青帶著嚴肅的表情又問他。
“自然是來找你。我給你留下了玉佩,自然要來尋你。”
“為何尋我?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李複看著她嚴肅的麵孔輕輕的笑了一下,“尋你是為了看看你,看看你過得如何。”
“你為何接近我?”阿青依舊是不依不饒,她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
“為了知道如何解開魔王之力的封印。”
“你是七雄山弟子,解開魔王之力時你不是應該就在現場。這個理由我不能相信。”
“阿青,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特別好看。”李複放下茶杯,手托腮的看著她。“如果可以我真想下個聘禮把你娶回去,你換上女裝,穿著喜服的模樣一定特別好看。”李複笑的似乎很開心。
“你同我一起去見穀主!”阿青要拽著他去見張繼生,不管他是奸細也好什麽也罷,作為鬼穀的阿青,三巡殿的阿青,她有職責帶他去見穀主。
李複順勢拉住阿青的手,將阿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反複摩挲,“日後總會見到的,我是來找你的,別讓別人打擾我們。”
“李複!”阿青低吼,聲音隻有他們二人聽得到,她其實也是有心不願讓別人知道他在這兒。
“我就看看你,看看你就走。不要著急,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為什麽接近你隻為了知道如何破解魔王之力的封印了。在這之前,我隻想這麽看看你。”李複說的很深情。雖然二人在順安鎮時互相隱瞞了身份和目的,但是那段美好的時光那段美好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在相愛這件事上,他們,都是認真的。
阿青依舊沒有說話,但是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你為何屠了兩個村子?”
李複雙眼一眯,“屠了兩個村子?”他思考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何時做了屠村子的事情,“我何時屠了村子?”
阿青皺著眉頭,“碧河邊兩個隱蔽的村莊被屠的不留活口,你敢說與你無關?”
“碧河邊?碧河邊有村莊?”李複是一副略微吃驚的模樣。他確實是在碧河邊解開的魔王之力的封印,當時他周身一股氣波,蕩的大樹都倒了兩顆,很有可能是因為這股氣及到隱蔽的村莊,他一不小心就成了殺人凶手。
李複呼了一口氣,“與我有關,但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我的錯,我沒辦法推脫。但是我和這些村民並不相識,我也沒有故意傷害他們,事情有些複雜,我不能同你細講,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何時才是時候?你總說不是現在,為何現在不可?為何不能告訴我?”阿青有些著急了,一邊是情,一邊是義,她不能做對不起鬼穀的事,她不能做錯任何一件事,現在做錯的事未來很有可能會傷害到鬼穀。
“阿青,我今日隻是來看看你,時候不早了,太陽已經落了,我該走了。很快你還會再見到我,你想知道的到那時你便知道了。”李複鬆開阿青的手,在阿青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使了個咒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青又陷入了沉思,直到女使打開殿門將晚膳放在她的眼前她才緩過神來。她看向殿門外,太陽已經落了,隻留下了一抹餘暉,一切都是那麽安詳寂靜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來過麽?他來過吧。不然她看到的是誰呢?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溫度,但此刻的靜謐讓她又覺得他似乎不曾來過。他就這樣偷偷的來了,又偷偷的走了,沒有人看見他如何來,也沒有人看見他如何走,他的來去隻有她知曉。他是專門為她而來,不為其他,隻為一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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